第86章 怎么是你（1 / 2）

龙旭这段时间手上几乎没有什么事可做。黎老也不知道应该安排他做什么。跟导演联系，导演方峻只是说自己还在国外，大约十天左右回来，休整一两天就会带人来红州。

导演总是有事，黎老听着就来气。但是，这件事的最终决定权在市委宣传部的部长周邵武手上，导演也是他找来的，黎老也只能在病房里生闷气。

龙旭依旧每天来医院，现在黎老已经可以下地自己走了。所以，时常要把他赶走去做剧组的事情。

但是，黎老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加上伤得又是尾骨，龙旭和林梓懿不顾她的反对，大部分的时间都跟着。

黎老住的是高干病房，病友大多是从过去的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大领导，省、市、厅局的都有。

天气好的日子，龙旭和林梓懿就用轮椅把黎老带到楼下的花园。他则会和老干部们在花园的长廊里下象棋，打扑克。

龙旭的象棋、围棋都很厉害。在学校的时候就拿过系里面的冠军，还曾代表学校参加全国的比赛。奖牌拿了不少。不过，在和老干部们的娱乐中，他大多数时候输多赢少。

当然，龙旭是故意输的，能够给老干部们助兴就是他的宗旨。所以，老干部们对黎老身边有这么一个孙子每天陪着都羡慕得很。

通常龙旭和林梓懿会一左一右护着黎老在花园走走。

这是黎老最开心的时刻，因为她的身边总有年轻人陪着，而她的那些同僚却只能孤单地在白大褂陪同下草草地走走立刻回到病房。俗话说生儿养老，可是，老干部们都知道，孩子也有孩子的难处，谁都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陪在身边。

这天，导演给黎老发了一份文件，内容是关于剧中的场景。方峻要求尽最大努力去找八、九十年代的老厂房、老电影院，老歌舞厅，甚至老旧的学校和居民楼。方峻说黎老这边提前组织人员根据要求把场景找好，也就是提前做好场景的初采，这样，他过来只要复景就行。

电视剧横跨的年代较长，从改革开放初期一直到现在，场景必须符合年代特点。据导演说找现成的景比搭景拍摄要省很多。而且，搭出来的景不能全方位还原当时的本来面貌。

黎老简直对导演方峻无语了。在红州被如此重视的一件事，导演表现的竟然是如此漫不经心。她和龙旭、林梓懿都是第一次参与真正的电视剧拍摄，身边都没有一个懂行的人来指导。事关重大，现在，他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这导演太扯了，他在国外，拍摄团队是他搭建的，完全可以提前安排一个人过来指导工作啊。”林梓懿最讨厌这种隔空指挥。做完了连个验证的人都没有，这个导演简直太奇葩了。

“不来也好，我们有时间从头开始了解，这是最好的学习机会。”龙旭和林梓懿的看法完全不同。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他可以按照剧中的场景要求开始工作。等导演带着大队人马开始工作的时候，他就完全熟悉了。那时候他就可以轻车熟路带着大家在这座城市转，一点都不耽误工作。

“我首先申明我的工作是在上传下达，外面跑场景的事情还是年轻人多跑跑。”小崔不等黎老安排就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黎老就拜托你了。”龙旭对小崔主动后退并不感冒，甚至还有些欢喜。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在外，根据剧本要求去找场景，也不愿意有小崔这样的人跟在身边。以他个人开车在红州搜找的速度，这些老旧场景要不了几天功夫就可以找齐。

“你让梓懿跟你一块找吧！”黎老提议道。孙女从京城毕业回来，必须要有实践才能融会贯通把所学落实到实处。

龙旭有点不情愿。他有自己的想法，一个人可以想怎么找就怎么找，再说找景是个苦差事，天天在外车不停息，带着一个人，尤其是林梓懿，他还是觉得会影响到自己的速度。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好主意。”小崔接过黎老的话茬，“你也别不愿意，有个人监督你，才能保证你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小崔的话中有话，他的意思和黎老的想法大相径庭，他不相信龙旭，所以，有林梓懿在身边监视，龙旭就不敢乱来。

龙旭并不理会小崔，也只有这种人才会说出如此膈应人的话。

来到停车场，龙旭正要给林梓懿拉开副驾驶的门。

林梓懿阻止了她：“带我出门丢你脸吗？”她对龙旭在病房里的态度很不满意，似乎如果她不争取，龙旭就会不管不顾把她扔到医院，美其名曰找景，自己在外潇洒。

龙旭不解地看着林梓懿，心说就你这态度我带你出去简直就是在找罪受。

“这是奶奶安排的工作，我不是来监督你的，也不会这么做。”林梓懿见龙旭不搭理她，怕龙旭丢下她，赶忙缓和地补了一句。

“你多想了。天气这么热，找景可不比去和人谈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路上和外面，你看这大太阳，很容易把你娇嫩的皮肤晒黑。”

“你这算是在关心我？”林梓懿脸上的乌云在消散，他是在关心她，怕她累着。但是，她还是提出了问题，她希望听到龙旭自己说出对她的关心。

“算是吧！”龙旭点头，他很清楚，如果不给出一个回答，林梓懿这样的问话就会伴随一路上。

“我不喜欢呆在医院，不喜欢闻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林梓懿怔怔地看着前方，脸上飘着一抹红晕。如果不是强忍着，她差点说“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

龙旭点头，示意林梓懿坐进车内。他则给葛宗发打了一个电话：“我要你做的事都在微信里，等你回复。”

“去哪？”龙旭挂断电话侧过脸问林梓懿。

“你问我？”林梓懿懵逼了。她虽然生在红州，长在红州，可是，除了几个固定的地方，她对红州的了解还真不多，尤其是这次毕业回来，红州不仅新城日新月异，就是老城也有很大的改变。他们读中学时学校对面的城中村，就被推倒重建了一座商业中心。每天人头汹涌，好不热闹！

“对啊？有什么安排？”

“不知道！”林梓懿白了龙旭一眼。她一点出来工作的概念都没有，也毫无头绪要做什么？龙旭竟然问她，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那我带你游车河吧。”龙旭诡异地笑笑。

“我们不是出来找景吗？”林梓懿诧异反问道，眼睛看着龙旭，心里在想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上哪找？满红州城里乱转吗？”龙旭一脸认真地看着林梓懿。

“那你干嘛要答应下来？”林梓懿对龙旭的态度很不满。

“好玩啊？”

“奶奶布置给你的任务，你做不了就不应该答应下来。”

“嗨，不管了，既然你不想游车河，我们现在找个地方眯一会儿。”

“大街上找地方睡觉？”林梓懿无法理解龙旭脑海里在想什么，她有点愠怒了。

“嗯啦！”龙旭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林梓懿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认真做事的样子。

“我可不跟你同流合污。”林梓懿的脸涨得通红，她简直要被龙旭气死了。

“那好，你自己找去，找到了回头告诉我一声。”龙旭此刻得到态度是爱谁谁去干，反正老子不干的姿态。

林梓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话竟然出自龙旭的嘴里，他可是奶奶都看好的人啊，怎么现在也变味了，消极抵抗，磨洋工？

“怎么，不愿意？”

林梓懿感觉到了龙旭的话语中明显的是在挑衅，她恶狠狠地说：“鬼才信你！”

林梓懿气呼呼地下车，把车门关得很重。不过才走几步又立刻进到车内。什么都不说，把眼一闭，靠着椅背睡起来。这么久的接触，她当然了解龙旭不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人。她倒要看看他又要打什么鬼主意，弄出什么新花样来。

龙旭的嘴角挂着笑容。他原本想通过自己的消极状态激怒林梓懿，让她自行离开。结果，他失败了。

龙旭的车子在老城区街道上慢慢行使。

虽说是老城区，其实，在经过几次大改造之后，街道拓宽了，人行道上的店铺五花八门，抬头不经意间，时不时依旧有几十层的高楼大厦迎面扑来。

不过，在老城区里你可以一眼看出居民和职员的差异。

晨风中扎堆买菜的老人，一长溜的汽车、共享单车和飞速奔驰的电动车在狭窄的街面上如蜗牛般爬行，恬噪的声音在街面上流淌。

老城区虽然没有新城区那么多的林立高楼，却比新城多了岁月的烟火味道。

林梓懿依旧在假寐中，窗外不时飘进来的晨风让她心旷神怡。她偷眼看龙旭，这家伙听着悠扬恬静的车载音乐，眼睛不时左顾右盼。看他那样，没准是在看路边匆匆行走的小姐姐呢。

饶是如此，林梓懿只能在心里叹口气。她可以跟他出门，陪他喝酒，但是，她却不能阻挡他看小姐姐。她没有这个权利！

一阵电话铃响起。

龙旭用蓝牙接听：“我就说兄弟可以搞定，这下我要省去很多麻烦了。”他把车靠路边停下，打开手机，微信上葛宗发给他发了一个文件，上面是红州过去所有老企业、学校和生活区的详细地址。

“你真聪明！”睁着一只眼偷看的林梓懿忍不住把头伸到龙旭的手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