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月老（2 / 2）

自从杜若对剧本提出自己的看法和修改之后，黎老看到了杜若的本事，她不担心杜若能不能拍好这部剧。但是，作为一个新人，又久居国外，这个剧未来的艺术质量和剧组管理，需要龙旭来与她做配合。

高慕尚是什么东西黎老很清楚。所以，她有些日子甚至认为这部剧毁了。做事是要看人的，那时候尽管龙旭还在剧组，但是因为没有话语权，除了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之外，别的就鞭长莫及。

好在事情出现了转机，无论高慕尚和周邵武心里怎么下作肮脏，黎老觉得自己有机会还是要好好地感谢周邵武和高慕尚，没有他们的“支持”，龙旭走不到今天的位置，这部《零落成泥碾作尘》很有可能会半途夭折，成为一个“曾经”。

对黎老、杜若、林梓懿和高慕尚等来说，龙旭的上位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但是对当事人龙旭而言却凭空填了不少的尴尬。他怕和杜若面对面，怕在剧组有更多的时间无法回避地要和杜若呆在一起。

所以，在黎老为他上位开心喝酒的时候，龙旭的态度并没有显出多少的开心。

“你在担心什么？”黎老问。大战将至，如果领路人心中还有无法解开的疙瘩，这并不是好事。

龙旭被问住了。他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他的心事吗？就在黎老问话的时候，龙旭明显地可以感觉到三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我，我怕干不好。”龙旭急得一脸通红，找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就为这？”黎老摇头。以龙旭的能力，驾驭一个剧组根本就没有一点问题。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我是第一次下剧组，需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我怕自己做不好。”龙旭希望自己的解释可以让黎老释怀。

“哈哈哈，”黎老笑了起来，“我第一次当副市长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才知道，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做什么，只要我能协调，抓落实，对安排下去的工作掌握进度，我不是做得很好吗？！”黎老再次端起酒杯，指了指杜若，“何况你还有一个这么好的专业搭档和老师。”

黎老喝了一小口，收住笑容，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个年轻人，意味深长地说：

“要说对这部剧的担心我还真有过。那时候突然被叫去纪委‘喝茶’，到后来让我放弃署名，接着是方峻推荐的制片主任甄键仁突然被辞退，每一次剧组的波动我都在担心。不瞒你们，我以为这部剧就这么黄了，忙碌了五年，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在杜若出现了，现在你又成了剧组的执行制片主任。我不再担心，也无需担心。这是红州历史上红州人真正意义的首部电视剧，我相信你们可以把它拍好。”或许是太激动了，黎老突然咳嗽起来，把龙旭、林梓懿和杜若吓得赶紧离开座位聚在黎老的身边。

咳嗽稍微平复了一点，黎老把三人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中，欣慰地说：“你们是最佳组合，记住，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帮助你们来完成这个任务。”

龙旭拼命地点头。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话会给黎老这么大的触动。他觉得自己太小气量了，竟然一直沉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耿耿于怀。

此刻，黎老的话像一道光，照进到龙旭的心里。他眼睛看向杜若，看向林梓懿，他不再惧怕和两人共处。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可以面对的，只要自己始终保持着淡定，身心扑到工作上，他可以直面任何一个人。

出于对周邵武付解约费的感谢，方峻让副导演把所有的工作和杜若做了一个详细的移交。他不傻，如果周邵武真要追责，他不仅脱不了干系，一分钱都拿不到，还有可能倒付解约费给剧组。方峻的主动让杜若在寻找演员的工作上减少了很多压力。

考虑再三，杜若决定把副导演的工作交给林梓懿来做。这出乎林梓懿的意料，在看到杜若信任的目光时，林梓懿拼命点头。她的第一部戏，不仅是演员，还是副导演。这样的机会在她的同学中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在剧组最失落的是周永忠，他还是一个现场制片，到处忙着打酱油。

虽然他找过周邵武说自己想做执行制片人，周邵武并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说这个可不是他能够一拍脑袋就能够决定的。

周邵武心里清楚，电视剧拍完，关心和支持过这部剧的领导，他的上级部门领导，有太多的人需要名分，周永忠竟然不懂事到这样的程度，这不是在给他添乱子吗？

周永忠把这一切的根源归咎到了当父亲的高慕尚头上。如果不让龙旭坐上执行制片主任的位置，他就可以安心做他的现场制片，也就不会弄得大家心烦意乱，他更不会有想当执行制片人的想法。

为此，周永忠决定用不说话的方式来对父亲表示他的不满和抗议，甚至，为了躲避父亲，他把剧组工作之外的时间全都花在了和化妆师、服装老师们的唱歌泡脚上。

周永忠在和这些前辈老师们的接触中感觉到了乐趣。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进入过的世界，他感觉到了剧组不一样的生活，尤其在前辈老师们的带色玩笑中，他觉得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一点都没有时间去想家里还有一个正每天可怜巴巴等着他回去的女人。

虽然周永忠整天呆在剧组家都不回，吴琴却不敢给周永忠打电话，甚至信息都没发一条。这是周永忠警告过她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向回家的高慕尚打听情况。

高慕尚并不知道吴琴在想什么，可是他知道吴琴问剧组的情况就是为了了解儿子的行踪。虽然他讨厌儿子的，但是，在对付女人这方面他们父子有一个天然的共性，任何时候都不会说真话。

高慕尚告诉吴琴儿子是现场制片，又是初涉这行，所以每天要花很多时间在剧组向不同的老师们学习。说儿子做得很努力，老是担心给他这个当制片主任的父亲丢脸。

吴琴拼命地点头，以此来表示她的理解。

高慕尚在吴琴愁眉不展中看到了这个女孩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她。儿子彻夜不归，这明摆着就是不喜欢的表现。一个男人放在在家的女人不疼爱，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他是男人，知道儿子在想什么？

高慕尚看着吴琴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是一个善良、漂亮和性感的女孩，尽管儿子越来越不待见她，他还是看到她毫无怨言地在默默地照顾病榻上的周雅雯，抹澡、换衣，按摩、针灸刺激，吴琴熟练，且日复一日耐心地做着，他这个当丈夫的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个小女孩帮他做了。

高慕尚心有愧疚，他只能用高级化妆品、大额购物卡和高档的首饰送给吴琴，试图用这些来表达他对她的感激，抚慰她因为儿子的冷落而受伤的心灵、

吴琴没有接高慕尚的任何东西，她什么都不要，什么也都不说。

吴琴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这让高慕尚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他想给出自己的帮助，可是，因为顾忌太多，他对她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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