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消瘦少年（1 / 1）

年关刚过，小镇当中虽然少去了很多的热闹，百姓之间的走街串巷也少了很多，但看向了这家家户户崭新门神或是对联等等，依旧是年味十足的。

并没有因为年关一过就此消亡了，毕竟这过年一事在寻常的百姓家里面是尤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暮色当中，小镇当中一处名曰年丰巷子的僻静地方，有着一位十分孤苦伶仃的少年，此时的他正坐在院子当中，对于天空怔怔出神。

其他户人家在年关的时候总是忙忙碌碌的，但好像只有这位少年有些不同，他确实异常的轻松和无所事事的样子，毕竟这家里面的也没有其他人了，就只是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忙活的事情了。

不过此时他的嘴里面倒是念念有词的，据说这是小镇祖祖辈辈所留下来的传统，念叨了这些老话可以是在过年的时候，驱赶掉那些坏的东西，从而就可以迎来了福。尽管是这些年以来，消瘦少年都似乎没有迎来一丝一毫的福气，但还是在每一年都是坚持做这件事情。

万一哪一年就能够实现的呢？也说不定吧。

少年姓李，单名一个忧字，从小就是一个人，爹娘早早就去世了，丢下了他一个人还在这个世间。李忧低下头，看向了自己今天刚刚打扫过的地面，起身之后，就又是坐在了台阶上面，仰头望去，星空璀璨的。

消瘦少年至今还是依稀记得，好像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总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刚开始的时候，对于其他户人家能够热热闹闹，团团圆圆很是羡慕，但是这时间久了，也就是这样了，习惯了，这心头的羡慕感觉少了很多。

便逐渐形成了，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坐在了院子里面看着头顶上面的天空，这天空虽然天天都是这一片的天空，但是每一天都能够换变换样子，百看不厌的。

天地寂静，万籁寂寥。

李忧本来望着天空，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刺耳的讥讽声音，他转过头顺势就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同龄人正蹲在墙头上面，对着自己咧着嘴，丝毫都不加以掩饰鄙夷的神色来。

这个人是李忧的老邻居的，李忧从这街头巷尾那些的妇女嘴中听说了这位自己的邻居，好像是什么小镇当中某一大户人家的私生子，这些年能够还完好无损活在时间都是靠着人家偷偷给他送银两的。

小镇当中的大户人家很多的，李忧也曾经好奇过，但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年究竟是哪一大户人家的私生子。

不过这位邻居的生活倒是十分的悠闲，日子过得悠哉游哉的，成天就是到处在小镇里面光有，一天到头来的都是游手好闲的，看着样子好像从来都不缺少银两，但是此人也不好赌，这般的年纪也不去那所为的风尘之处。

身旁也就有一个驼背老人为伴，在李忧的印象当中，那位老人的面容好像从来都没有改变的，脸上依旧是那么多的皱纹，驼着背，最为让李忧记得住便是老人那一口的黄牙，咧嘴一笑，清晰可见。

年丰巷子虽然名字叫做年丰，希望年年住在其中的百姓都是可以丰收的，但是好像这些年都是没有变过样子的，家家户户的黄土院墙都很是低矮，其实这位邻居就现在的个头已经就是完全都不用踮起脚，就可以看到李忧院子当中的景象了，可这位邻居每一次和李忧说话的时候，还就是喜欢蹲在墙头上面。

相比较李忧的名字，好像这位邻居少年的名字就是要好听的很多了，叫做戚子安，至于那位老人，不知道是当真是因为黄牙的原因还是就真的是这个姓氏，就听见戚子安唤那位老人为老黄，具体的名字不知道，李忧也没有问过。

不过李忧倒是问过戚子安为何喜欢蹲在墙头，所得到的答案也十分的简单，那就是这位邻居认为这样可是高人一等，不与李忧为伍。

就是在此时站在戚子安的院门之外，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嗓音，“你家院子当真的这条小蛇卖不卖！”

戚子安本来还想着和李忧聊会天，交流交流感情呢，这家伙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坏人心情的，他楞了愣，然后转过头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就看见了一位眉眼之间带着一丝富贵气息的锦衣少年，站在院子外边，这是一张戚子安并没有在小镇看见过的面孔。

锦衣少年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面容发白，身材高大，甚至可以说是和寻常老人比起来都算是魁梧了。

和院子里面这头的黄老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了，这两位老者之间的差距还真是不小的。

院子外边的高大老人微微眯起了眼睛，扫视了这两个院子当中相差很大的两位少年，不过这视线在李忧这边倒是一扫而过，并没有任何的停滞，最后便是停留在了戚子安的身上，笑意越发浓郁了起来。

戚子安立马就斜眼言道：“卖！怎么不卖呢？只要是你的价格合乎我的心意我就卖！”

那院子外边的锦衣少年，轻笑道：“那你说个价格。”

黄老也是站在院子当中，本来视线还是看向李忧的，和往年一样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般的消瘦，看似营养不良的。

等到这两个人出现了之后，便开始偷偷打量起来这两个人了。

戚子安脸色不变，略微思考之后，就言道：“那就万两银子吧，多了也不成。”

那锦衣少年点头道：“好说。”

戚子安有些惊讶地看着锦衣少年，看着样子好像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连忙就言道：“我所说的可是黄金万两。”

锦衣少年又是点头道：“我知道的，所以是在逗你玩呢。”

戚子安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哪怕是逗我玩，也没有必要说出来的吧，难道就是为了气我？

锦衣少年没有继续理睬戚子安，反倒是视线偏移，望向了李忧，报以微笑，“我觉得此人不靠谱，所以我想着向你询问一下子，这小镇当中哪里可以买到好看的女子，我想要买一个做婢女。”

李忧看着这位锦衣少年的眼神，好像是挺真挚的，微笑道：“我也是觉得他不怎么靠谱的，你可以去那些大户人家问一问的，这里应该是没有的。”

锦衣少年眼神当中留露出一丝的失落来，心里面怎么会是不知道那些大户人家当然是不缺少婢女的了，而且还是可以买卖的。

不过李忧所不知道的是，锦衣少年并不十分愿意和这些大户人家打交道的，那些人个个都十分的鬼精鬼精的，半点的好处都不会给你的，可是半点做生意的诚意都没有，不然锦衣少年怎么会是来到这小院子当中呢？

锦衣少年在李忧这边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转身离去了。

李忧刚是想要继续说话，却发现人都已经走远了，消失在了小巷子当中了。

此时的戚子安就朝着李忧责备道：“你怎么能在外人的面前拆我的台呢？你这可就是半点都不厚道了啊！”

李忧认真地摇摇头，然后实话实说道：“我也认为你不靠谱的，我刚才的时候只不过就是实话实说而已的嘛。”

戚子安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起来，这大过年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的。

此时的戚子安突然说道：“我和老黄可能很快就是要离开这里了。”

李忧点头，叹了一口气，简单了来了一句，“路上小心。”

戚子安认真地说道：“我这一走，我家里面原本的很多物件可就是拿不走的了，所以我打算把钥匙交给你来保管，不过你却不能肆无忌惮的拿东西啊！”

随后更是小声地说了一句，“当然了，如果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拿一些倒是可以的，但千万不能拿多了。”

李忧则坏笑道：“我都给你拿走然后卖掉，应该是值不少钱的吧。”

戚子安愕然愣住了，连忙回过头看着屋子，里面的物件就好像此时就已经不保了似的，嘴里面甚至还念叨了起来，“这我回来的时候，莫不是真的就是要家徒四壁了吧，李忧卖的时候注意可千万价钱。”

李忧笑盈盈地点了点头，半真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