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听谗言被贬武汉, 气不过回乡赋闲(1 / 2)
臧水根手里拿着薄薄的电报纸,眼睛盯着上面的六个字,“速返武汉上任”,他很怀疑这是发错了,不过他看了发电人署名是新任的实业总长发来的,应该不会错。不过他十分纳闷,去武汉上任,是啥意思,是被贬了,还是升职了,去武汉什么地方,干什么事情,一切都不知道,全都是谜。他想发个电报问清楚,可是又觉得没必要。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再说他身上有足够的费用坚持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想了半天他拿不定主意,就打算离开,可是又不见刚才的那个官员去了哪里,这样不打招呼就离开很不礼貌,他就在门口来回地张望,突然他看到那人手里握了一张纸,快步的跑过来,看到臧水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正好,臧领导,你还在,刚收到的电报。你的。”臧水根接过电报一看,四个字,“速回南京”,发报人周世群。这一下,他真的蒙了。一个是武汉,一个是南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辛辛苦苦绕道香港才到了这个地方,还没有着手展开工作,就这样回去岂不是白费了自己的力气。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离开了市d部,去了约好的一家酒店。他开了房,住下来,等李路大哥来找他。他希望能够尽快见到李璐大哥,听听他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
很幸运,当天晚上临近半夜,李路敲门进来,他穿了一身国民d军官的衣服,臧水根见了差一点没有认出来,“怎么样,像不像陈济棠的人?”
“不知道,但是你穿了这衣服真的很帅!大哥,你干嘛不在国民政府谋个差事呢?这样我李大伯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呢!”
“水根,你完全是一个学者,还不懂政治。我们去那边的事情我已经联系好了。但是确实有一点危险,如果你现在放弃,也可以。我们直接去赣州。”
“大哥,我不怕。你敢走的路,我也敢走!我想去看看大哥你干的啥营生呢?”
“那好,咱就这样定了,明天早上五更天,你准备好,我过来接你,咱们一起出发。这个衣服你换上,路上可以减少一点麻烦!”说着,李路把一个小包袱扔到床上。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听到乱吵吵的声音,脚步声一阵紧似一阵,李路马上警觉起来,先是透过窗户看了一下外面,然后对臧水根说,“他们查房,我先离开了!”说着,就见他一阵风似的,从门口消失了。同时,臧水根发现那个小包袱也不见了。
很快,警察来敲臧水根的门,臧水根开门,进来一群人,“看到一个人没有,穿了一身的军装,三十来岁,一口上海口音。”
“不知道。”臧水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心里多少还是紧张。声音都起了变化。那些警察似乎发现了这一点,当官的一个眼色,几个小喽啰冲上去把臧水根双手控制起来,“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
“我是南京政府实业部普查科的科长臧水根!”臧水根意识到自己的不镇静引起了这群人的怀疑,反而平静了下来,说。
“放屁!上面的领导下来能住在这里?带走!”
臧水根被带到了警察局,不论分说,先是一顿痛揍,把这个从来没有受过罪挨过打的书生打的血肉模糊,可是臧水根知道这帮混蛋误解他了,可是他怎么也不能说见过李路大哥,否则就不是挨打那么简单了。臧水根开始还一个劲儿地喊冤,可是后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就把自己的那百十来斤交代给他们,随便你们怎么折腾,我就是一个不知道。这些人大概是打累了,又问不出个所以然。过了半天,这些警察突然撤了,臧水根才可以睡个好觉。
一觉醒来,臧水根口渴难耐,就吆喝要喝水,喊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突然,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穿制服的人,嘴上在说,“我看看,是不是那个人?”臧水根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到的是在市d部见到的那个官员,心里多少有点底气。“你们怎么搞的,把南京派来的人打成这个样子,你们这是找死呀?好啦,等着挨处分吧!”听说臧水根真的是南京派来的人,一帮警察赶紧把臧水根扶起来,抬到外面干净的房间,立即又找来医生,包扎伤口。可是这帮孙子手太狠,医生来做了处理,可是他说再少也需要一个月的休息治疗,才有可能恢复。没办法,臧水根被安置在一个酒店,医生每天按时来换药。同时南京获得了消息,把警察局痛骂一通。可是再怎么骂也没有用,臧水根身上的伤已经受了。一个月时间,警察又像孙子一样,每天过来问好。臧水根现在也想明白了,也不气恼,他们来了,他也有说有笑,反而和这些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直到了臧水根身上的伤完全好了,准备动身离开,回南京的时候,还是那个官员,悄悄地留下了一个信封。臧水根知道是他留下的,打开一看,心里一惊,原来是李路大哥的信,内容很简单,说可以在香港见面。具体事宜到了香港再谈。
臧水根心里有了数,就动身安排经过香港回上海。从广州到香港一切顺利。到了香港入住了预先安排的酒店。刚住进来,就有伙计进来问,“先生,你约的朋友到了,请你跟我来!”臧水根知道是李路大哥,也就跟着走,来到一个豪华的套房,见到李路悠然自得地听音乐,俨然一副大富豪的感觉。
“水根,来来,大哥给你赔个不是,让你代我受罪了!”李路扶臧水根坐在沙发上。可是臧水根就伸伸胳膊踢踢腿,说,“没事儿,都好了!不过那帮孙子真的好狠呀!”
“这个不算什么呢,你没见过更狠的,他们会把人打的死去活来,不少人被打死了直接扔进了珠江不在少数。我估计他们还是多少在乎你说的身份,不敢把你往死里整。不过水根,在外面混,这种事儿,也算是家常便饭啦!”
“怎么,大哥,你也遇到过?”臧水根听出李路话里有话,就问。
“不止一次呢!”说着,李路脱掉上衣,身上露出了深深的伤疤,“看到没有,这些都是拜那些坏蛋所赐。”
“大哥,我,我...,你不会是恨我吧?”看到李路身上又深又长的伤疤,臧水根心里有点难过。
“你不算他们的人,我们都知道,你说起来也算是一个成员,可是从来不参加他们的活动,更是从专业的角度工作,从来也没有干过伤害老百姓和我们人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臧水根张大嘴巴,好奇地问。
“我们有我们的渠道。上次我给你的信你没发现不是寄过去的,是专门有人送给你的?”
臧水根使劲地想,可是怎么也记不起来当时信的情况,因为他收了太多的信,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
“水根,这一次不说了,以后有机会真的希望你到我们那边去看看,也许你能够帮上我们也不一定。不过这都是后话。眼下,还是那些贵金属,如果你的上司真的有心做这个生意,你可以从中安排,我们来配合。”
“做这个很危险吗?”
“危险肯定是有的,但是对于那些大官儿来说算不了什么,也不是偷运枪支和弹药,就是被发现了,了不得是金钱的损失。可是这个利润非常大。上次李馨在的时候,她也希望能够在欧洲进口这些东西。你回去南京一定要确信你的上司是个可靠的人,我的意思是说他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出卖我们。这种政客除了认钱,别的什么都不认。你理解我的意思?”
臧水根想了一下,说,“大哥,我不是特别明白,但大概意思我知道。”
“另外,如果你相信大哥,我会派人就这件事情跟你联络。我相信这笔生意做成,你也不用发愁未来的生活!听说你结婚了,娶了个日本太太,还有一个老家里的媳妇?”
“你听谁说的?”
“李馨说的呀,不是你告诉她的?”
臧水根真是无语。看来李馨还是什么都知道了,他心里就一阵唏嘘。真不知道李馨大姐知道自己有两个老婆心里作何感想。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欧阳明的碎嘴子说出去的。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谁让自己娶了两个老婆呢?
“李大哥,我爹娘在老家订好了一门亲事,我也没办法。我毕业的时候从日本带回来一个,人家跟我回来,千里迢迢,我也不能休了人家不是。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水根,大哥没有说什么,日子是你个人的事儿。只不过,”说到这里,李路顿住了,好像在斟酌合适的词汇,“你还是要好好对人家。听说你家里的那个媳妇,还是北平的大学生,这年头,你最好能把她带在你身边,一起过日子!”
“大哥说的是。她想去留学,不过我要是说留在南京,她一定会同意的。”
与李路分手,臧水根这次有了机会去香港到处转转,看看大英帝国统治下的香港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极乐世界。一个人转了两天,也没觉得有多大意思,到处都在说白话,还有洋泾浜,一句也听不懂,索性买了一些礼物,就乘船离开。
一下船,他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去找欧阳明,因为他在广州养伤的那个月,曾经和欧阳明通过几次电话,听他意思好像见到了巧灵。可是臧水根问,他又支支吾吾。所以,他就直接去了愚园路。
“今天怎么不去公司?”见了面,臧水根就问。
“我直觉你要来,所以在家里等你。”
“滚吧,开什么玩笑。你是神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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