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修水库深得民心,万人书举荐善人(1 / 2)
说也奇怪,游小行说是要走,可是一直到了该过年了,依然没有他调走的消息。他也显得很着急,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待在县里,每天都准备着办理交接手续,到新单位去报到。可是这马上都要过年了,他也打听不到什么原因,不得不安排启程回老家陪父母过年。但是在他离开之前,办了一件大事,是张巧珍回来了,死拉硬拽拉着他去了一趟张家,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很受欢迎,还是应付差事,一直到游小行带着张巧珍回上海都没有半个字透露出来。不过这也不是臧水根关心的,能看到两个人一起去了张家,臧水根就觉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到这个时候,臧水根觉得自己那二十万花得值了。这游县长前面刚走,后面欧阳明就传来消息说是祺姗马上就要生了,想问一下岳母娘能不能到上海去伺候月子。臧水根就回老宅一趟,给娘说了这事儿,没想到娘一听就生气。倒不是娘不愿意伺候自己闺女坐月子,而是她觉得欧阳明和祺姗没有听她的话回到家里来生孩子。所以,娘就赌气说不去。其实水根知道娘是没出过门害怕,她这一辈子也就是去过县里,她已经很满足。在她老家,不要说去县里,就是镇上好多人都没去过呢。臧克通知道这种事儿如果欧阳家不去人,臧家一定得有人过去。可是这过去了一年,除了去年春节和亲家见了一面,在后来基本上没有多少来往,原因大家也都知道,欧阳家觉得丢人,所以,这一次欧阳明的父母去上海的可能性很小。臧克通就和水根商量,打算让水根过去,可是水根是副县长,游小行不在,他也不敢离开。臧家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臧克通和小妈一起过去。这样也满足了小妈骆梓雯的好奇心,也解决了祺姗坐月子的陪护问题。臧水根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也就打了电报过去,征求欧阳明和祺姗的意见,结果他们很满意。其实臧水根知道满意不满意,不打紧,只要是娘家人谁去都一样,真正要坐月子,是要在医院里,不像是老家生孩子,接生都是在自己家里。就是娘家去人也都是一个心里安慰。
就这样,吃了腊八粥,臧克通就和小妈一起去了一趟县里,和水根见了面,交代了几件事儿,就匆忙赶往上海。谁能料到,就是这么一走,臧克通这一辈子就没能再回来,而小妈则成了外国人,此是后话,以后再表。
臧克通走了不到十天,就传来了好消息,说是祺姗生了个胖小子,看电报上的文字,就知道欧阳明有多高兴。这边臧水根也替自己妹子和同学加好朋友高兴呢,就见到欧阳老伯进来,“水根呀,你知道吗,我们欧阳家有孙子了!”
臧水根赶紧让欧阳老伯进来坐下,然后倒茶,然后才问,“你收到电报了?”
“收到啦,刚刚收到就过来给你说一声。然后我就去你们金上通知一下你爹你娘!”老伯因为高兴,说话都不顺溜。
“老伯,我爹和小妈就在上海呢。我娘那里你不用专门跑一趟,我回去告诉一声。”
“那感情好,倒是省了我时间,我和你伯母今天就启程到上海去一趟,我们要亲眼看看我们的孙子呢!”欧阳老伯道了一声再见留步就出去了,看着这个六七十岁年龄的老人听说自己有了孙子的高兴劲儿,臧水根就笑笑,幸亏祺姗会生,得了个小子,要是个妮子,这一会就完了。不过,臧水根也知道,欧阳伯母这一过去,他们之间的恩怨也就直接化为无形。这也算是欧阳家的孙子给他们带来的福气。
臧水根从办公室出来,就安排回金上一趟,让娘知道这个好消息,大家都高兴高兴。可是就见到一个属下匆忙进来,手里握着一张纸,臧水根知道那肯定是电报,因为那种电报局特有的纸张和颜色,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心里就一紧,难道又出什么事儿了?
“臧县长,你的电报!”当那人走近的时候不紧不慢地说。
臧水根接过电报,也忘记说一声谢谢,就匆忙看电报的内容,一看不要紧,眉头马上蹙成一个疙瘩。他又退回办公室屋里,关上门,自己坐在大沙发上发呆。他眼前就出现了李馨娇美的笑脸,似乎在说,“这一次,你肯定跑不了啦!”
按理说,看到电报上说李馨怀孕的消息,臧水根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确实别有一番滋味。虽说他深深地爱着李馨,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和李馨姐的关系是名不正则言不顺。年初他出事故李馨姐来看他,他只是高兴了一阵子,紧接着就感到别别扭扭,主要是李馨在,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丽娟和两个孩子。一直到端午节前,李馨离开,他似乎才轻松了不少。还有就是到目前为止,李馨的离婚案一直悬而未决,西方人真是麻烦,在教堂结婚,就一定要在教堂离婚,可是在教堂离婚是异常的困难,不要说贵族身份。臧水根已经知道李馨姐离婚的事情没有得到红衣主教的认可,所以这件事只有拖下去,一直到说服红衣主教同意才可以得到解脱。这样李馨姐就一直要向胡安家族尽贵族的义务,因为她继承了伯爵夫人的身份。这一年里,他和李馨姐通了不少信,除了相互倾诉思念之情外,大家都冷静地思考现实生活,曾经臧水根一度露出放弃的意思,可是李馨还是满怀信心地鼓励他一定要坚持住自己的爱情,生活只有纯真的爱情才使生命有意义。所以,臧水根有了李馨的精神鼓励,他还是坚持了下来。这些事他从来没有也没办法告诉任何人。所以,在李馨这件事上,他总觉得愧对家庭和丽娟,所以每当收到李馨的信件和消息,精神就会不自觉地紧张。如今李馨姐竟然怀孕了,当然臧水根知道这个电报的意思,不用说作为孩子的父亲,臧水根有权力知道这个消息,可是远在地球边上的李馨打死也不会知道这封电报给她心心念念的小情人带来的冲击有多大。
外面的天黑了,似乎臧水根也没感觉到,一直到有人进来通知他去陪客人吃饭,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约会。
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住处,怎么上床睡觉。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似乎才清醒,大妹生了胖小子的事情还需要他回家一趟。于是就赶紧穿衣出门,叫了司机回家。
在经过山垭口的时候,臧水根又想到自己的打算,本来要不是游县长推迟离开,这里的收费站肯定已经被他下令取消。可是没办法,在游县长离开之前,他不想弄得他难堪。不过现在这些人都知道县里的这辆车是臧水根的专车,所以也没人敢再收他的过路费。可是臧水根不是介意自己的过路费,他需要给普通老百姓一个朗朗天日。
到了家里,娘听说祺姗生了个小子,一下子激动得哭出了声。弄得一家老小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儿,都待在自己的房里大气不敢出。直到娘止住了哭泣,才说,“水娃,我就应该去那里伺候你妹子。我真糊涂!”娘用手擦了眼睛,又说,“快点,弄些小米啥的,给祺姗他们寄过去!”
“娘,上海啥都有,你放心吧,我爹他们都在呢!”
不提爹在还好,提了又让娘伤心,娘又擦了一下眼圈,说,“哦,也是,也是!你给你爹写封信,就说我说的,一定要他们回来做满月酒!”
“娘,欧阳伯母都去了上海,他们一定会考虑这件事情,只是路这么远,祺姗坐月子,也出不了门,更不要说几千里地的路程。我写个信说说你的意思,到底怎么弄,看他们怎么决定吧!”
娘听了儿子的话,觉得也在理,就默默地点了点头。
过年了,到底欧阳明和祺姗还是没有带着孩子回来。今年臧家可是没了去年那种热闹。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年二哥臧树根一早就回了家里,虽说只是呆了两天,像去年一样,初一五更天,他就离开了,但是娘还是很高兴,至少说明树根他没有忘记这个家。菊妮儿自然更高兴,因为有了男人回来,哪怕就是一年一次,她这个儿媳妇也不会觉得是个没有男人的女人。
过年期间,县里又出现了土匪抢劫的事情,臧水根就觉得很烦。县里这两年已经平安了不少,那几股土匪该招安的招安,该从良的从良,基本上没有能够形成气候的土匪来祸害百姓。臧水根回了两次城里,坐镇政府,让警察局出面捉拿这帮土匪。可是,警察局长回来汇报,说是这些人不大像一般的土匪,多少有点正规军的影子。案破不了,大过年的,也没办法,只有交代警察们都长点心,不要再出现这种恶性事件。臧水根回到了家里,就安排人去找了二哥到穹山凹见个面。
“二哥,这次几次被抢劫的情况就是这样,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兄弟俩对面坐着,双手在火上烤着,不时地还能碰到对方的手指。
“听你这样说,还真不像咱们这里的人干的。不能是正规军过年没有粮食出来抢吧?”
“不可能,我已经问了附近的驻军,他们完全否认。我也觉得不可能。虽说咱们这里不富裕,可是他们的粮食咱从来没有缺过。”臧水根解释说。
“我可听说,东北不少军队打败仗,都撤到了咱这一带。难不成是这些狗日的干的?”臧树根推测道。
“二哥,道上的事儿,你给问问。只有弄清了情况,我也好做工作。要是他们这样三天两头来骚扰,整天弄得大家心惊肉跳的,我这个县长也不得安生!”
“中,你给我十天半月时间,我让兄弟们分头去问问。不过他们大都回家过年去了。可能时间会晚点!”
“没事儿。你煤窑咋样啊?”臧水根关切地问。
“还行。只是我觉得煤窑需要扩大生产,否则一直这样不死不活的,也没啥意思。说不了等水渠修好了,他们挣不到钱,又要跑到别的山头去了。”
“二哥,你有没有想过,山里的那些事儿别干了,专心搞煤窑也不错,把你的那些兄弟都弄到矿上去当苦力,要是不愿意的,你告诉我,有多少人,也可以考虑去城里的工厂一部分。毕竟,二哥,那个名声不好听不是?”臧水根当着二哥的面说这件事也不是头一回,可是臧树根已经陷入了土匪的那个圈子,也不是他想干,而是他不是一下子能脱身的。
“老三,我给你说个事儿,你一定得保密。前一段时间,有几个人来找过我,说是那个,你知道吧,想让我们入伙,我没敢答应。万一是假的呢?”臧树根说的那个在当地就是指武工队,是那种地下的队伍。不过这些人像是捉迷臧一样,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每天到底在哪里。岳西县不管怎么说还算是平静,他们几乎没怎么到过这里,也许是这里深山老林,没有他们看上的东西。
“二哥,你可不敢糊涂,这些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咱这里还好些,听说在南方他们也都是打家劫舍的。”
“老三,我不知道,等以后再说。如果我们都解散了,就没了枪,这世道说乱就乱,没了枪那就是人家说啥是啥。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兄弟分手,臧水根回到金上,因为过两天就是金上镇的大日子,一年一度的大会,不管怎么冷怎么乱,从来就没有断过。不过土匪骚扰一下,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似乎没人引起重视,大家几十年上百年来大概也都是这样过来的。
因为臧克通不在家,镇上的大小事情都是吴管家暂时替代的。不过这几天因为土匪抢劫的事情臧水根也没精力过问这事儿,可是到了十五这一天,可是不得了,满街的人都打了各色旗帜,朝着臧家的大门而来,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开始大家也不知道今年这是怎么了,和往年不大一样,等人都聚齐了,才看出来是咋回事儿。他们抬了匾的,送了红喜报的,还有就是请愿书的。臧水根被推出来接受大家的大礼,就有人出来读了一封感谢信,信上说了这两年臧水根为县里和镇上做的好事儿。接着就是一封请愿书,同样有人读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臧副县长年轻,有能力,善良肯做好事,敬业从不骗人,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最后要求省里任命臧水根出任县长。读完以后,当场无数人挤上来签名。臧水根看到这些,备受感动,他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些事一件件都被老百姓记在心里,并且还这样拥戴自己。不过,感动过后,他马上冷静下来,觉得游县长还在,这样做不好。等到了晚上,他就叫来吴管家问了个明白,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臧克通走之前安排好的。臧水根就觉得爹这是害自己。能不能当这个正县长,也不是一封请愿书就可以决定的。所以他就想说服吴管家,务必不要送这个请愿书。结果吴管家说,“水根,你管得了我们镇子,可是其它镇上也一样,你总不能让所有村里镇子都停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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