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生母现身真相白,凭空遭祸灾(2 / 2)
“他们来过这里。刚走。要不是两个孩子上学,我也得回去一趟。”
“咋啦?”
“家里那么乱,我得回去帮忙安顿一下!小两口这是遇到难啦!他们过来跟我借了一点钱。”吴管家吞吞吐吐,很不想说出口的样子。
臧水根知道自己太粗心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于是就说,“老拐叔,套车,走,咱们这就回去!”
臧水根这个时候心里只想着赶紧回到老宅,问清楚到底这小两口出了什么状况,也不管窦煜芳是不是跟着自己上了车。一直到了自家门口,他才想起来窦煜芳来不合适,可是已经到了老宅门口,再让人家回去,这也太不给面子,所以还是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两个人一起走进了自家老宅。
老宅里,没啥人,平时也就是老拐叔的老婆子和几个下人在打理这处宅子,姓臧的人几乎见不到一个。祺蕙已经去了欧洲,说是到那里去念书。剩余三个孩子跟着臧水根在城里上学。所以,往日里热闹的老宅,此时此刻就显得异常寂落。
“大婶,祺姗呢?”一进门,臧水根就问。结果是吴大婶,也就是吴管家的老婆,愣怔在那里,半天才说,“你说是大小姐?没见到哇!”
吴管家进来,就赶紧叫了仆人去跨院收拾屋子,臧水根就来到大门口,不时地向街道上张望。不一会儿,听到汽车引擎声,他知道肯定是他们两个到了。果不其然,汽车停下,欧阳明和祺姗从车上跳下来,臧水根过去抱住自己的这个外甥。小家伙很听话,一点也不认生,还问了一句,“你是谁呀?”可惜她说的不是标准的家乡话,带了一口吴侬音。
“三哥,小囡跟着保姆学的宁波话。”祺姗进到院子里,心情觉得很舒畅,说起话来也开朗多了。
放下小囡,臧水根就把欧阳明叫到自己屋里。“说吧,到底是咋回事儿?”
“我说了,你可要保密。李大伯不是去了欧洲,所以军队的采购也逐渐没了生意。我呢也做一些进口生意,你是知道的。可是,这里面大部分药物和日常用品都是给李路大哥准备的。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好长时间都没有了大哥的消息。就在几个月前,突然来了一帮黑衣人,包围了我们的公司,搜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可是被他们一纸命令让我们停了业。”
臧水根明白了,可是依然问,“难道李路大哥的身份你不知道吗?”
欧阳明点点头,“咋能不知道呢。难道祺姗的身份你不知道吗?”
臧水根也点点头,没说什么。
沉默,沉默,好长时间以后,臧水根才说,“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祺姗她说要听上面指示。可是已经好几个月了,没有半点音信。所以,我们想回来躲躲。”
“你是不是也加入了他们的那个?”臧水根想了半天问。
“这个不能说。我也不合格呀!”
对于地下组织,臧水根还是知道不少,尽管在这个偏远山区的县里,没有什么那个d的活动,可是上面的文件以及那些县d部的人免不了会给他透露很多信息。不过,臧水根还是过去那个态度,他不是很关心到底是什么d派,他认为最重要的是要给当地老百姓带来福祉。否则他这个县长就不合格。“这样好不好,要不你们先去我们工厂里管管事儿。等你们有了什么决定,再告诉我。”
“这个我要听祺姗的决定。”
听到欧阳明这样说,臧水根心里就觉得这个妹夫怎么没有一点男人的血性。不过毕竟是自己妹夫,也不好说多了,多了自己妹妹也会不高兴。不过他还是问,“干嘛给我外甥起个女孩的名字?”
“小名。不过这个你也得问祺姗。”
弄清楚了情况,臧水根心里也就踏实了。随即他就要返回县城。可是从屋里出来,也见不到窦煜芳的影子,到跨院里去找,就听到屋里有两个女人说话声,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肯定是谈得很投机。臧水根就纳闷,两个初次见面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讲呢。他在院里干咳了两声,屋里人出来,臧水根说,“走了!”
窦煜芳偷偷给臧祺姗使了个眼色,就跟着臧水根离开。
“你在跟祺姗聊啥呢?”路上,臧水根问。
“没有啥。你妹妹是大记者,我在报纸上读过她的文章。所以就请教了她不少问题。”
臧水根不大相信这是真话,尽管他也知道祺姗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这是她作为记者的本分,可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就显得那么亲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
过了两天,欧阳明一个人回来县城,说是祺姗同意三哥的安排,这样过几天他们就可以到城里面上班。因为欧阳明家里祺姗不愿意去住,所以她们也只有临时住在小妈的这个院子里。虽说有点挤,但是这样臧水根觉得又有了一大家子人的热闹。
欧阳明和祺姗还没来上班呢,县里就发生了大事情。臧水根不见了。据说是一个傍晚,县政府突然闯入了几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一进门就直接奔向县长办公室。好像是回家那样,非常熟悉,很快,县长就跟他们一起出来,接着,就没了县长的消息。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见不到县长过来,这样不光政府的人着急,就是臧家也都着急得上了火。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一直到了十来天的时候,有人看到县长在县政府前面,奄奄一息。政府人员赶紧将他抬到医院救治,过了三四天,县长才从死亡线上醒过来。他模糊地看着周围的人,自己大妹,大妹夫,老拐叔,还有几张模糊看不清的脸庞。他知道自己没有死,自己挺了过来。但是他清楚地记得那些人凶狠的样子,那些狗日的口口声声说大东亚共荣圈的骗子们,臧水根也很清楚,他们是为了什么。不过他没有告诉他们关于智子的真实情况,他也曾经在昏迷中觉得自己已经说了智子的下落,可是醒过来时,那些人再次动刑,他知道自己那是错觉。那些日本特务根本还不知道智子到底在哪里,所以他就会侥幸地在心里笑笑。他知道这一次他可能也活不下去,心里想和自己家里的每一个人告别,他想到了李馨和孩子,想到了佩勋和佩瑶,想到了爹和小妈,也想到了老四和老五。他很后悔没有早一天安排大妹和欧阳去接管工厂。他也很后悔自己没有能力说服二哥回到老宅去掌管家里的一切。可是,每次他醒过来没多久,就会被那帮坏蛋用各种刑拘再次置于昏迷状态。就这样他在这种环境下坚持了四五个昼夜,终于在这间医院的病床上,他发现自己胜利了,自己挺过来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儿,在他接受审讯的时候,那些鬼人说了一些胡话,他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他们说明秀已经被遣送回日本,他们还说水根到底是日本籍还是中国籍。毫无疑问,臧水根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不过,他隐约也记得智子在他办公室提到类似含糊的字眼。他在苦痛中回忆过在日本的生活,他不记得自己曾经申请加入日本国籍。不过,似乎这些苦难都过去了。突然,他感觉到一双大手抓住了自己的手,他又努力地睁开眼睛,从眯缝里看到了二哥臧树根的脸,他想张嘴说话,可是嘴角蠕动了一下,一点声音也没有,他眼角流出了泪水。他听到二哥的声音,“老三,这一次你受苦了。听二哥一句劝,赶紧离开这里吧,我今天就回老宅。家里的事情我来弄,咱不能把命丢了!”
臧树根听得清清楚楚,可是想回答一点也发不出声音。不过他似乎下定决心离开这里,到李馨那里去躲一阵子,假如哪一天那些人再来一遍,估计自己小命也真的就玩完啦。
住了两三天,臧树根感觉到身上有了力气,就坚持要出院,二哥和大妹也都同意他的想法,所以就一起去了穹山凹那个房子。事先大勇已经安排人收拾干净,所以当臧水根被抬进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个明亮而又温暖的新家。
臧水根能说话了,他做了紧急安排,首先是让欧阳明去负责两家工厂,让臧祺姗去负责学校和医院。二哥臧树根自然要负责臧家的一切。安排完毕,他拉着二哥的手说,“二哥,我对不起咱爹。家里的田地和房产让我卖了不少。一大部分用来修水渠修水库了,真希望我能亲眼看到自流水流到咱家老宅门前,能看到水渠两边的旱地能够浇上水。不过,我不一定有机会了。你一定要把这些事情做完。这不是为了咱们臧家,而是咱们金上的乡里乡亲,世世代代可以用上这些赢水。就是我死在国外,也都能瞑目了。”
“老三,你说啥呢!你出去暂时躲一阵子,等情况稳定了,再回来。我们会等你回来,正式举行通水仪式的!”臧树根听到自己兄弟的话像是生离死别的意思,也觉得心酸,就大包大揽地表了一下决心。
“二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当初要不是你出面主持建设水渠,我一个读书的,根本也干不成个啥。还有两个孩子,也是你侄子侄女,我知道你会待他们像杏花一样,让他们读书,一直读到他们不想读为止。”
除了这些,臧水根还把工厂医院和学校的资金和股份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二哥做了交代。他真的很担心,他一走,永远也回不来了。
到了月底,臧水根刚能下地活动,二哥就安排了他经武汉广州去了香港,然后再去欧洲。这样,臧水根就算暂时躲过了眼前的这个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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