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丧席(1 / 2)

加入书签

朝前走几步到门口,入目一地的火炮碎纸,红红的小碎片和一些没炸的小枝火炮到处都是。院子里摆着很多四四方方的红木八仙桌,桌上却是鸡鸭鱼肉什么都有,碗筷也摆的整整齐齐。看样子准备了很大排场的酒席。

却没人来吃席。

那样子,仿佛准备了很多菜给客人吃,或许有客人在吃但我们根本看不到似的。毕竟桌子上不时还传来碗碟碰撞声,但席上根本没有人。

几个农村人打扮的大叔大妈围着一个哭天抢地的老年人,正劝的苦口婆心:“别哭啦!现在都这样了儿了,哭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赶紧起来,去安排一下小波的后事吧。”

那老年人是个身材臃肿的大妈,此时两只眼睛哭的跟个水蜜桃儿似的红红的,眼眶内也红红的血丝,加上她的眼形呈三角形状,还挺吓人。

她头发梳成一个团子挽在脑后,花白头发已经哭出几绺搭在脑前,披头散发的跟个碰头女鬼似的。

她身边的几个人看似关心她,拉了几下拉不起来也就算了,任凭她坐在地上,双手跟拜佛似的举上举下,哭天抢地:“小波啊小波!”

几个人不仅没露出多几分同情,反而脸上有几分戏谑。

那样子我见过,就是我以前在乡下的奶奶看到别人倒大霉时,眼神轻蔑嘴角下沉,幸灾乐祸觉得你活该的表情。

我奇怪了,他们怎么这样儿呢?

老人哭成这样儿也不管管,还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梳着丸子头的老太太或许做了什么神憎鬼厌的事吧?

正想拉个人问问,一个穿麻布围裙的老太太端着个木盆从里边儿出来了,木盆里盛着些漂着白油的清水米汤,看样子是出来倒馊水的。

“让让让!”

说时迟那时快,穿麻布围裙的老太太三两步来到我跟前,还瞟了我一眼:“哪家的小叫花子,要饭要到这儿来了。”

好吧,我现在穿着道袍灰头土脸的,是挺像小叫花子的。

赶忙让出一个位置让老太太泼了馊水,看她要走我一把拉住她的麻布围裙:“哎哎哎!奶奶!这家人为什么哭啊?怎么摆了席也没人来吃啊?”

老太太一双贼精的眼睛打量了我一眼:“你想吃啊?来来来来。”

说完将我拉到就近的席上,指着那一大桌子的鸡鸭鱼肉:“这些个东西,你随便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啊!”

我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这碗筷酒杯都摆好了的席却没人来吃,明显不是给活人吃的。加上她们这儿气氛这么古怪,挽着丸子头的老太太又哭天抢地的,指定有问题。

师父说过这种席叫桑席,取丧的意思。

可为什么现场一点儿丧事都不见还挂着红,又满地的红火炮纸,那个火炮的牌子我以前还见过呢叫大地春雷,是过年时为求喜庆放的。

都开丧席了,现场又挂着红怎么个意思?

其实很简单:这桌喜事,是给死人办的。也就是死人有喜,白中有红,依我看很大程度可能是冥婚。毕竟只有冥婚才能达到这个标准嘛。

而且也正因为这样,这一院子的酒席才没人来吃。

本来摆酒席是为了让大家沾沾喜气,大家也都愿意来。可这沾沾晦气的事儿,谁愿意来啊?难怪我刚才经过附近的几个农家都门庭紧闭,当时我还纳闷这都几点了,按理农村人黎明即起,洒扫庭锄。这都太阳晒屁股了咋还睡呢?原来是这么回事,一个个都关着门假装不知道这家的事儿。

可因为丧席在标准上是要人来吃的,这样才能给死去的人分点心灾。

普通人有父母妻儿,怕吃了这种晦气席给家人带去灾祸。估计麻布围裙老太太看我穿的像个小叫花子,以为我是个孤人,就想拉我去吃席顺便给这家的死人分分心灾。

毕竟五弊三缺的人,如同单身汉,和尚道士,行家富贵只剩自己一个的人等等吃了这种席不碍事。

无妨,反正我也是修行人,当做做好事得了,还能饱餐一顿,何乐而不为?

毕竟从在古镇客栈被庄白石掳劫开始,到见了那人骨剑容器给我们吃人头人眼珠子,我已经吐了好几回,饿的头晕眼花的,路上连个野果子也没摘到。

麻布围裙老太太见我吃的津津有味,还殷勤的帮我传菜:“慢慢吃,慢慢吃啊,想吃多少吃多少。”

我毫不客气的拿了只白切鸡的鸡腿儿,一边吃一边听桂花树下的老太太依旧哭天抢地:“呜呜呜。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花这么多钱买她回来,她还不愿意?要不是我们买了她,她能住那么好的地方还不被虫咬吗?呜呜呜,我们是造了什么孽哟!”

哭归哭,老太太余光瞟到我,还露出一丝惊喜,那表情似乎在说:终于有人来吃丧席了。

我赶忙伸出一只油腻腻的手拉住转身要走麻布围裙老太太,口中嚼着鸡肉含糊不清问:“她们家发生什么事儿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