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0章 伐元(卅五)弄险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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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前世工作性质的关系,苏联作家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高务实是认真读过的,主人公格里高利的英雄形象像军刀刻画在高务实脑子里那样深刻。

        这本书主要写的是俄国二十世纪前二十年代顿河哥萨克的历史,作者用他的妙笔把这一时期波澜壮阔的战争历史画卷描绘的栩栩如生。而事实上,真实的哥萨克历史恐怕比文学作品更加丰富多彩。

        在高务实看来,他们就是专为这个时代的战争而生的。一部哥萨克史,就是大半部的俄国史。他们自诞生那天起,就赋予了为沙皇俄国开疆拓土的重任,以至于后世俄罗斯一大半领土居然都是他们帮当时的沙皇小爸爸打下来的。

        高务实对大明——或者说中华文明的将来走向,目前阶段还存在一定的迷惘,但大明由陆路向北向西扩展,基本上算是他的主要构想。

        既然要向北向西,那么征服并同化蒙古就不过是第一步罢了,后期的主要“BOSS”必定是沙俄,必定是哥萨克。如果打不过哥萨克,甭管什么远景规划,都注定只能失败。

        后世很多人对哥萨克的了解其实并不深刻,大抵只有几个标签化的形象在脑海中:凶悍、军刀、顿河马;狂躁、好酒、战斗傻。

        前面一些标签贴给哥萨克其实倒也大差不差,唯一奇怪的就是“战斗傻”。好像一提到哥萨克,就只能想到日俄战争时十万哥萨克拿不下区区八千日本兵,仿佛哥萨克傻到只会拿骑兵去冲日本人的壕沟机关枪,简直愚不可及、自取灭亡。

        可事实是那个责任主要在于指挥官太蠢,指挥艺术完全没跟上时代啊!看看后来苏俄成立之初,哥萨克骑兵在当时苏军中的地位如何、战绩如何?那可是苏联骑兵中近卫军一般的存在,以至于当时苏军骑兵部队都以自己军中有多少多少哥萨克为荣,直到后来被装甲部队取代才结束了其辉煌。

        狂野的哥萨克骑兵历来是沙皇俄国武装力量的一根重要支柱,号称“沙皇的马鞭”。在数百年的历史中,沙皇的每一次对外征战,哥萨克骑兵都扮演了重要角色。从征服喀山汗国到东征西伯利亚,从血战奥斯曼帝国到争霸欧陆战场,哥萨克骑兵都起了决定性作用。

        在七年战争中,因“斜击”战术而无往不胜的普鲁士军队遭到哥萨克骑兵的横扫,俄军一举占领柏林,逼得强悍过人的腓特烈二世大帝几乎自杀,哥萨克从此威震欧洲;1812年的博罗季诺战役后,领教了哥萨克骑兵厉害的拿破仑发出了感慨:“如果我的军队有这些哥萨克,必将横行于天下!”

        而托尔斯泰更有句名言形容哥萨克:“哥萨克人没有懦夫,他们生来就是战士!”

        这么牛逼的一支骑兵,居然到后来成了“傻”的代名词,简直离谱。

        何况,即便和哥萨克骑兵之间的战争还有一定的准备时间,但对于很可能近在眼前的援朝之战,高务实现在也想到了骑兵的决定性作用。

        其实在日本的历史上,战争中也屡见骑兵的身影。几十年前的日本战国晚期,武田家的骑兵号称达到数千骑奔突的规模,在织田信长大规模运用铁炮以前,武田信玄的骑兵纵横日本,几乎没有对手。

        不过日本骑兵只能呈凶于岛内,与大陆上的骑兵对抗则不堪一击。在丰臣秀吉侵朝的壬辰战争中,日本骑兵就完全不是大明边军辽东铁骑的对手,其规模、马匹、战术均处于下风,在整场战争中几乎无所作为,被李如松从头到尾吊打整场。

        日本骑兵孱弱的原因在于规模不济,马匹矮小。作为岛国,日本地域狭小,资源有限。千骑规模的骑兵作战,在日本已经是最为壮观的战争景象了,而且日本骑兵也不擅长大集团作战,而是迷恋于“一骑讨”。

        日本本土的马种“在来马”是引自中国的蒙古马,本就体格矮小,在岛国环境下又进一步退化,肩高仅1.3米,力量小、速度慢、悍威差。

        哥萨克骑兵的顿河马和奥尔洛夫马呢?它们肩高在1.5米至1.6米左右,速度和力量远好于日本马。而哥萨克骑兵的作战模式,通常是在宽大的正面上以数万甚至十万骑以上的规模发动排山倒海地突击,这是日本根本无法想象的。

        优势面要不断强化,劣势面要尽快补齐,任何有眼光、有能力负责战略层面的人都会这样考虑,高务实自然也不例外。

        在他看来,尽快收拾残元,重新把骑兵的发展方向好好审视一番,确定一个新的思路乃是当务之急。同时这也有助于在必将到来的援朝之战中更快地击败日本,保存大明尤其是辽东边军的元气,遏制女真人崛起的势头。

        只是蒙古人现在动向可疑,不创造一些条件诱惑他们上钩,即便此次明军主力齐出恐怕也完不成任务,这才不得不弄险。谁知道布日哈图因为无法判断他的真实意图,居然迟迟不肯上钩,思来想去最后也只是下令反高务实之道而行之,为此下达了四条命令:

        扩大蒙军侦查范围至三百里,确保时刻掌握有无其他明军在靠近;严密监视高务实本部动向,以免其突然做出意料不到的新举动;派人向图们大汗报告高务实本部异常,但传令兵不得对大汗有任何程度、层面的暗示;布延台吉所部保留体力、马力,并始终与高务实本部保持一百五十里距离,即全面保持“要走能走,要战能战”的状态。

        而与此同时,明军之中不少将领都认为缩小探马侦查范围会给己方带来严重的威胁,很可能出现预警不及时,忽然被蒙古人杀到跟前却来不及披甲的危险之中。

        他们强烈建议经台立刻恢复探马距离,要不然的话就只能保持披甲行军——这其实基本不可能,既耗费马力,也耗费人的精力。而且,一旦被蒙古探马侦知,也必然引起对方警惕,把高务实的意图暴露出来。

        危险肯定是危险的,但眼下高务实本就是在弄险,若是装得不真,那还不如不装呢。此刻,他想起希罗多德的名言:伟业成于弄险。

        这日午饭吃过了一些冷干粮之后,高务实先将最后一批返回的密使叫过来问明了一些关键情报,又在地图上自己一个人比比划划半晌,然后将八大游击将军全部召集过来训话。

        “保持百里探马距离,保持百里日行距离,保持目标直指归化。”高务实没有任何解释,穿上他军中独一份的大红纻丝坐蟒曳撒,傲然环顾众将,一脸冷厉地重申军令:“再有动摇者,以扰乱军心罪……立斩不赦!”

        众将凛然自警,全场立刻鸦雀无声,俱不敢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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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从月票投票的人数看来,又到月底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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