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娆娆,朕来了(2 / 2)
谭正林正要躲开,引那猛兽往傅娆身上窜,却惊愕地发现那头猛兽只死盯他自个儿扑来。
他一边抽刀挑飞猛兽第一波攻击,一边侧身回眸,却见身后空空如也。
傅娆呢?
刚刚是还跟他么?
“傅姑娘,傅姑娘?”
惜回应他的,是黑熊犀利一爪。
谭正林抽刀一横挡,侧身一躲,脸颊被锋利的爪一带,顷刻皮开肉绽,鲜血横飞,他痛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朝腰间『摸』出一袋早备好的毒粉,对准黑熊的眼睛洒去。
而这个空档,黑熊再次咬住他的腿,他虽是成功将『药』粉洒入了黑熊的眼睛,他自个儿的腿间也被生生咬去一块肉,鲜血汩汩,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在这方狭小的区域。
那『药』粉仅能灼伤黑熊的眼,亦能麻痹黑熊的神经,减缓它的动。
他顾上腿间的剧痛,猛起拔刀一砍,黑熊脑袋被砍裂一条巨的深沟,抽倒过去。
危机解除后,巨的后怕汹涌而来,谭正林将刀抵在地上,重重吐了两口气,简易地处理腿间的伤口,垂眸,瞥见他医囊上知何时被系上一块衣摆,上头正有他悄悄洒在傅娆身上的毒粉。这种毒粉能吸引猛兽袭击,且在两刻钟后自行融化,了无痕迹。
傅娆啊傅娆!好狡猾的小妮!
谭正林狰狞地咒骂一声,气得额尖青筋暴『露』,伤处血冒的更甚。
这小妮本事俗,看出他的计划,既是如此,以后很难利用此计对付她。
对,谭正林瞄了一眼手里那块残布,他现在受了伤,正好以此诬陷傅娆害他,耽搁皇的救治,一旦涉及皇,陛必定雷霆震怒,管她什么县主,定斩赦。
就在谭正林自以为计划完美时,一道清冽的嗓音神知鬼觉从他侧后飘来,
“谭正林,傅娆呢?”
谭正林吓得回眸,正见刘桐带四名锦衣卫立在树丛里。
那身火红的飞鱼服哪怕是在这层层密林里,也能令天地黯然失『色』。
刘桐眸光冷冽盯谭正林,又问了一遍,“傅娆呢?”
谭正林被他森寒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锦衣卫名声赫赫,他一四品太医院院正实在敢得罪,他拖那条伤腿,扶树干战战兢兢起身,艰难地朝刘桐躬身,脑海里顷刻便有了主意,
“刘指挥使,我与李公一行入山寻找殿,路遇蛇群和猛兽攻击,李公独自应对猛兽,我领傅娆逃离......”说这里,他语气变得激烈,脸颊的皮肉也跟翻抖,“那傅娆何其歹毒,她居然陷害我,在我身上涂这等『药』粉,迫那猛兽攻击我,她自个儿逃了!”
刘桐闻言眸眼眯起,目光落在谭正林手里那块布上,
怕刘桐信,谭正林拖伤腿挪步至他跟前,“指挥使,您瞧瞧,这上头还有粉末,过这粉末两刻内便会消失,指挥使,您得官证啊.....”
他话未说完,却见刘桐将那块残布收起,塞入腰间,冷声问他,“此毒粉既是傅娆所洒,你何以晓得两刻内会消失?”
谭正林嘴角一僵,旋即反应过来,苦脸道:“官好歹是太医院院正,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嗯,言有理,既然她要害你,为何将毒粉洒至你身上,反倒是割自己衣袍,自己留害人的证据?”
谭正林听觉得对劲,这刘桐一向铁面无私,何以处处为傅娆说话。
“是,指挥使人,您瞧瞧,现在被黑熊咬的是我啊,我是被陷害的,那傅娆意图陷我于死地.....”
刘桐一边淡淡看他,一边寻思。
谭正林这话说的没错,管如何,表面上看谭正林是受害者,若真查起来,难保傅娆会被指控,而且瞧这情形,还真有能是谭正林想害傅娆反被傅娆所害,既是如此,他少得替傅娆善后。
刘桐慢条斯理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
谭正林探头一瞧,见是一块御赐的玉令,正要恭维奉承几句,却见刘桐陡然将那玉令震碎,旋即将破成两块的玉佩塞入谭正林口袋里。
谭正林愣愣地看他这一系列动,嘴唇发抖,两眼发直,“是,指挥使人,您这是....”
刘桐面如冰霜往后退一步,冷声喝道,“谭正林弄碎陛圣令,乃是欺君罔上,来人,将他我绑起来!”
谭正林:“.......”
锦衣卫是京师衙门的捕快,动极其粗鲁蛮横,谭正林说话的机会,径直将他嘴巴堵起,利索把人绑了,旋即往马背上一丢,一名锦衣卫上马带谭正林离去。
刘桐神『色』幽幽望向林海深处,“我搜,必须尽快找傅姑娘。”
皇帝吩咐他保护傅娆,他早安排人暗中跟傅娆,怎知被李勋一搅,好跟的太近,出现蛇群后,那两名锦衣卫便将傅娆跟丢了,二人敢意,一人向前寻人,一人回营报讯,刘桐得训亲自带兵来营救,怎知抓了谭正林,却见傅娆踪影。
只惜,他带人寻了整整一个时辰,将那片区域翻了个遍,也没寻傅娆。
刘桐心中妙,留人继续搜山,他独自骑马朝皇帝行猎的方向奔去。
日暮西陲,斜阳隐去了云层后,天际云团积了一层又一层,眼看像是要雨。
刘桐终于在天『色』彻底暗来时,找了皇帝。
皇帝一身戎装,正领一帮武将载丰厚的猎物,沿一片山路回营。
眼见刘桐脸『色』幽黯纵马过来,皇帝眉宇微沉。
刘桐飞快马,奔至皇帝跟前,低声道,“陛,傅姑娘失踪了。”
皇帝心咯噔一跳,目光如刀斧般压迫而来。
便是刘桐,这位杀人如麻的锦衣卫首领,也禁冷汗涔涔。
众将在侧,他什么都敢说。
须臾,皇帝神『色』恢复如常,朝众将朗笑道,“朕想起来了,西山翎泉宫便在这附近,朕许久曾去泡温泉,诸将回,明日朕再与尔等一决雌雄。”
几位武将知皇帝为何突然改道,却也敢置喙,一一拜别,待将士离开,皇帝身边只剩一队亲卫军,他脸『色』瞬间沉,劈头盖脸朝刘桐喝去,“朕叫你保护她,你把她朕弄丢了?”
刘桐跪一五一十将事情始末细说,“陛,臣怀疑谭正林要害县主,故意引诱县主入林。”
“谭正林?”皇帝咬了咬牙,环顾四周阴森森的林木,心头如压了一颗巨石,寒声道,“把他朕宰了!”
这是无需经三法司,直接抄斩的意思。
“遵旨!”
“带路!朕要亲自去寻她!”
半个时辰后,天幕乌云笼罩,雨滴似箭,漫天浇。
傅娆躲在一处岩洞,抱手里的玻璃瓶,胸膛起伏匀。
她裙摆沾满了湿泥,沉甸甸的,一身衣裳早已湿漉,黏在身上极为舒服。这岩洞,只堪堪能躲她一人的身,她用兜帽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任耳畔风雨飘摇,却犹然对怀里这珠绿油油的藤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与谭正林分开后,她担心谭正林追捕她,她拼命逃窜,离开他目视范围。
她对这片林并熟悉,也曾来过,好在她一向未雨绸缪,出来前,在太医院的帐篷里扫了一眼那山形地图,对此地有个概的印象,稍稍推测循迹往回折返。
偏偏,半路遇雨,她迫得已,只得寻一避雨处。
而奇异的经历就在这时发生了。
她躲在一丛树叶,发现这林里生长了一株乌头青,乌头青乃人间至毒,若是指尖小心被划破一些,半刻内毙命。
而万物相生相克,与乌头青相对应,被称为圣『药』首的五行灵藤花,也定在附近。
傅娆乌溜溜的眼眸顷刻便闪亮神采。
她记得祖母医书曾记载,五行灵藤花对生长条件要求极为苛刻,长在极其阴湿地。
此『药』一旦寻,于市面上卖数万银两的价格,更重要的是,它有起死回生功效。
她母亲当生产出血,险险救回一条『性』命,这么多若是她悉心料理,怕是早魂归故里,但有此『药』,便将母亲身调理至好,除此外,那皇是身患寒疾么,此『药』也于他有利。
傅娆身为医者,深知这种『药』遇而求,甚至来说,百难得一见。
她岂会错过?
当即背医囊,将兜帽压严,摘一颗枝叶膨的绿陀叶,借医囊的火折,顶雨四处寻找,约寻了半个时辰,她终于在一处阴暗的小山沟瞧见了五行灵藤花。
此处山沟背阴,一四季没有阳光。而那株藤花便长在山沟陡坡的一处小洞里,安安静静,又夺目地泛五『色』光彩,是以被称为五行灵藤花。
她费了好功夫,爬对面小坡,将那珠藤花连同那片泥土捧了来,装在她随身携带的琉璃『药』罐里,为此她惜将那『药』罐里止血疗伤的『药』粉悉数丢弃,洗净,再将那株藤花小心翼翼放进去。
这一路实在艰险,为了保护这琉璃瓶,那医囊小心坠落山崖,眼她身上空无一物,已饿的饥肠辘辘。
过这一切都抵过五行灵藤花她带来的喜悦。
夜□□浓,深林黝黑无光,她陷在浓浓的黑暗里,困顿堪。她知会会有人来寻她,但她已做好今夜路宿此处的准备。
前方密林幽黯,山峦起伏,在雨幕里勾勒出怖的轮廓,如匍匐的猛兽,被烈雨压制动弹得,它似潜伏隐忍,蓄势待发,仿佛一瞬便要觉醒过来。
雨势越来越,瓢泼倾倒,在面前形成无透风的网,滴滴答答的雨声敲打枝叶,声响越,傅娆越安宁,这片雨幕已成为她好的保护伞。
待雨退,她便寻一树杈休息,亦保证自己安虞。
这种经历于她而言,在少数。
须臾,雨幕深处仿佛渗出零星的光点,光点越来越,似是被牛毡遮掩的火把,再然后,那片光晕里现出一些模糊影。
傅娆将玻璃瓶紧抱在怀里,睁眼睛去瞧,渐渐的,些许人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紧接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唤她,
“娆娆,傅娆?”
是陛!
傅娆惊得心差点从嗓口抖落。
他怎么会来?
他怎么亲自来了?
她也猜他闻她见,定会派人来寻她,她没料,他堂堂天,一个心思深沉稳重自持的帝王,会顾危险,来深山寻一个女人。
傅娆腾腾的心跳声仿佛要挣破胸膛,白皙的手指深深嵌入肉里,眼眶知觉渗出泪意,酸胀的鼻头堵得如岩石般,她险些呼吸过来。
嗓更如同黏住似的,她想唤他,却如何都吐出声响来。
只见那道身影一马当朝她的方向驶来,火把及近,照出她一团黑漆漆的影。
皇帝从侍卫手里接过火把,翻身马,他身上带斗笠,缓缓靠近,只见一小小的岩洞里,塞一个人,那小人儿全身缩在一处,唯有一张煞白的小脸,陷在一团沾满泥污的绒『毛』里,她眼底的泪珠乌溜溜打转,他甚至在那晶莹的泪珠里看了自己的影。
悬了一夜的心,缓缓放,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将火把递侍卫,上前,轻轻将她抱起,压在砰砰『乱』跳的胸膛,于她耳边,嗓音克制颤抖,“朕来晚了,吓坏了吧?”
傅娆全身僵硬,动弹得,脑也木了似的,只静静靠在他胸膛,吸取他胸膛的温暖,她生怕自己看错,以至敢眨眼,直此刻,切实感受他怀里的温度,才恍觉,他是真的来寻她了。
眼睫一眨,一行热泪滚落,她吸了吸鼻,想告诉他,她怕,她其实怕的,比这更危险的境遇她都经历过,她打小是爬『摸』打滚长的,她所以落泪,是震惊他的出现,他怎么会来,又为什么要来呢,这样的爱,她承受了,她什么都没说,也一个字都吐出来。
皇帝只当她吓坏,紧紧将她兜在怀里,侍卫递来一块能遮雨的风衣,他将傅娆裹住,抱上了马。
片刻前,为了寻找傅娆,他将侍卫分成三路,刘桐,黑龙卫副指挥使各领一队人马,寻傅娆踪迹后,他又将人员分散,眼他身边只有三人。
雨太了,地面泥泞堪,走了。
侍卫寻一处能避雨的岩洞,举起火把钻入深处,才发现这岩洞极,里头十分干爽,瞧像是有猎人常来此处,西边墙甚至还堆了一泥床,侍卫将一干净的风衣铺,另外一人在洞里捡了些木枝,生起了火堆。
还有一人送来干粮水囊,三人将一切安置妥当后,悉数退去。
皇帝一直将傅娆紧紧搂在怀里,曾放松片刻,待人离去,方才小心翼翼将人放,傅娆的身早已湿透,便见人,她双腿冻得发僵,一触地,险些跌倒,皇帝一只胳膊将她稳稳托住。
傅娆慢慢适应脚步用力,红脸敢瞧他,挪身,小心翼翼将玻璃瓶放在角落里,皇帝这才发现她怀里那株藤花,花朵儿,却是十分奇异,五颜六『色』,开得极好,绿叶也极为新『色』,绿油油的,能被傅娆护得这般仔细,怕是十分尊贵。
这丫头『性』还真是坚韧,被人算计险些丧命,她却慌忙反将一军,沿途还能经意采一株『药』草,这样的事,除了傅娆,谁也做出来。
正想打趣她几句,却见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羞答答望他,
“怎么了?”他缓声问,嗓音比平日还要温柔许多,
傅娆慢腾腾地觑了他一眼,拽湿漉漉的衣角,好意思道,“我要脱衣裳....”
皇帝目『色』一顿,直勾勾望她,好在那官服,倒是看出什么,自然也是许旁人瞧的,视线从她上身一寸寸往挪,见那衣摆滴水,他缓缓吐气,将自个儿的斗笠取置于一旁,背身过去,坐在一旁的草垛上,自己斟了一杯酒。
多少了些雨,烈酒能驱寒。
傅娆将外袍缓缓褪,展在一旁的木架上,等烘干,雪白的中衣沾了些污泥,浸了汗『液』,自然是难受的,只是她却敢再脱,蹲了来,贴近火堆。
皇帝等了半晌见她吭声,略有些担心,回眸,她兜帽被掀,青丝滑落,衬得那白皙的脸越发毫无血『色』,却也格外柔致动人,雪白的中衣湿漉漉的,紧紧黏娇躯,勾勒出妖娆的身段。
衣领微敞,『露』出昨夜他留的痕迹,颜『色』已泛深...
雨幕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岩洞被火堆映得通明亮堂。
傅娆专注烤衣裳,侧身,将一侧肩颈贴近火堆,并未察觉那双沉湛湛的眼,正直勾勾盯她。
倏忽,皇帝的余光里似有什么东西晃动,他定睛一瞧,猛然发现一条五『色』小蛇正朝傅娆的方向滑来。
千钧际,他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掠去,一手捞起傅娆将她往怀里一带,一手抽出腰间的匕首。
他速度太快,火光被劲风一掀,火星陡然四『射』,那小蛇极其灵活,顺他转身的弧度,往他手背窜去,唆了皇帝一口,一瞬,刀起刀落,那小蛇顷刻断成两截。
这一切发生在极端的瞬间,待傅娆回神过来,她迅速捧住他手背,对准伤口吸了上去,吐出,再吸,又吐,如此反复数次,她累的气喘吁吁,方才停止来,她惊恐地望皇帝,急得眼泪瘆了出来,“陛,您.....”
他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她医囊在身上,根本救了他。
傅娆急忙回眸去寻那条小蛇,待看清那蛇纹时,脸『色』霍然一变。
这是一条五『色』菱花蛇,没错,那催情的菱花毒便是从菱花蛇身上取,而五『色』菱花蛇『药』『性』犹在菱花蛇上。
这条小蛇无疑是被那五行灵藤花吸引而来。
五『色』菱花蛇是毒,也是『药』,而且是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搭配得当,能治陈风湿寒症。
只是,那催//情的『药』『性』.....
傅娆懊恼地闭了闭眼,她怎么总能摊上这种事。
皇帝发现她脸『色』对劲,神情也跟凝重了几分,“怎么?这蛇毒致命?”
傅娆回神,愣愣望他,“是,会致命...想来....该是无碍的...”
皇帝见她说话吞吞吐吐的,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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