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寒瓜残阳如血(2 / 2)
春莺奇道:“阿蓠居然还出了书?”
“一本小册子,自己写着玩的,不值一提。”
起旧事,江蓠又觉如梦。
过去那等无忧无忧的轻狂日子,倒像是隔了层纱。
“改天一定要让我们开开眼。”春莺道。
春莺的妹却是对项不大兴趣的,就拿了棚子在旁边绣花,于是,正好四人凑一桌,仆人来将长案拼一拼,一帮人竟真的在凉亭打起马吊来。
打马吊就是骨牌博戏,牌是用老了的,在清脆的撞击声里,春莺谈起了别的事:“欸,对了,最近你们可别出去『乱』晃,外面可『乱』着呢。”
“怎了,又在你爹那听到什了?”褚莲音不以然道。
“你可别不信,事,我阿爹可愁死了,每天回来长吁短叹的。”
“你阿爹哪天不愁?”
褚莲音,江蓠『摸』着里的骨牌,也弯了弯嘴角。
起来,世上哪儿的官最难做,当属天子脚下。
大的惹不起,小的不敢惹,不是侯府的公子,就是侍郎家的下仆,个顶个的不好惹,逢年过节还要怕走水怕踩踏,是以,每一任卫所大人的脑袋上都愁没几根头发。
春莺经常在书院抱怨,阿爹近来头发又稀疏了云云。
“…不过个不一,”压低声,“已经死了十来个人了,连京畿卫的一队都惊动了,可就是没抓着人。”
“…而且啊,每个人都死很惨,听阿爹身边的松叔,那些死的人欸,心都不见了,我啊,就是给人吃了。”
“吃心?”褚莲音面不改『色』,“阿莺你是又晚上偷偷看了什书?回是狐妖,还是狗妖?”
“呸!我与你真的呢!”春莺气急败坏道,“要不是阿爹怕我出事,特特叮嘱我,否则,才不与我些堂上的乌糟事呢,还有,你以他何要送我与长姐妹来别庄?就是那吃心的怪物在京中!”
“难怪…”褚莲音道,“我以前来别庄,我阿爹阿娘都会上两句,回倒是一句话没,就让备马……”
江蓠听着稀奇:“你确定是吃了,不是什下山的野兽?”
“我哪儿知道,反正传闻是的,你知道那个叫柳烟的花魁吧?前朝还艳名满京呢,多王孙公子都是的座上宾,昨晚就叫人在画舫上发现,胸口的心啊,没了,而且奇怪的是,人死惨,脸上却还带着,被发现时妆容衣饰都好,就像杀的人对柔情万千似的。”
春莺长姐『摸』了个牌,丢出去喊了声“碰”。
“长姐,那些不正经的人你作甚?”春莺妹嗔道。
褚莲音眉拧着,心里不出什滋味,转头看向江蓠,却见一双拢烟眉微微蹙着,像是被什苦恼。
“妹妹怎了,可是害怕?”褚莲音。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江蓠道。
柳烟的话…
想起书店楼时听到的那一段,那偷情的女子好像也叫…烟娘?
只是想起当时自己在一块的人,那股被夏风吹散的躁意又一点点浮上来。
…什呢?
“好了,不提些了,”边春莺道,“我也不过是了给你们提个醒,管他吃心还是挖心,自有我阿爹他们去『操』心,倒是你,阿音…”
道:“你道回的案子,惊动了谁?”
“谁?”褚莲音想了一会,“你单单提我,与我有关的话……”
“我阿爹?”完,又摇头,“不可能。”
“自然不是宰辅大人。你再猜?”
春莺道。
“猜不到。”褚莲音老实道。
在熟的那帮人里,确实想不到有哪人合适被请去查案。
“沈朝玉。”春莺道。
“沈朝玉?”褚莲音里的骨牌出去时,力道都大了些,过了会哑然失,“怎没想到是他?”
“不过阿莺有句话你不对,我与沈朝玉虽定了亲,论关系却不熟。”
春莺翻了个白眼:“书院同窗,还定了亲,怎不熟?”
褚莲音道:“沈朝玉那子,凉冰冰的,跟谁能熟起来?我与他统共也没超过十句。”
“也对。”春莺也深以然来,点头道,“朝玉公子那子……”
“书院郎君多,但不论是何等的郎君,对上我等都会先柔上一层,唯有朝玉公子,面似冰心如铁,我就没见他除了那张冰块脸摆出过其他表情。……有时我都怀疑,他对女子毫无兴趣。”
“你们话不对。”春莺长姐丢了张索子,“莫非没听?前日朝玉公子去了钱侍郎府上饮酒,在那看上了一个美人。”
“听闻那美人生国『色』天香、纤纤窈窕,朝玉公子见之欢喜,赐名窈。那钱公子当场就将那窈娘赠了朝玉公子。”
“竟有此事?”春莺连牌都不打了,丢下一把骨牌,“我不信。”
“你不信也没用,前日那宴席小叔也去了,小叔回来就是般的。”春莺长姐道。
一群人目光不由看向褚莲音,褚莲音却叫春莺把牌捡起来继续打,见其他人看自己,不由嗤一声:“不必般看我。”
“你…不伤心?”
春莺。
“有甚好伤心的?”褚莲音理所当然道,“我们的人家,郎君屋里的妾就了?连阿爹的人,都还有个妾呢。”
“那不一!”春莺道,“接不接受,伤不伤心是两码事。”
褚莲音听闻,中抓着的骨牌松了松,张了张嘴,突然转向江蓠,道:“起来,阿蓠妹妹家就不一,阿爹就一直只有阿娘一个,阿娘过世那久,就一个女儿,阿爹也没……”
话未完,却突然呆住了,目光落到江蓠掉了泪的腮边,讶然道:“阿蓠妹妹,你哭…什?”
江蓠茫然地伸,『摸』到湿了的脸颊,心想:
是啊。
哭什呢。
褚莲音却误会了,忙道:“瞧我张嘴,阿蓠妹妹,对不住,我不该提你阿爹,对不住,对不住……
“行了行了,打牌打牌,不讲些有的没的,打牌。”春莺道。
“对,打牌,打牌。”
褚莲音道。
唯有春莺长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江蓠,美人纤纤弱质,一身浅绿坐于凉亭,腮帮带泪,让人不由自主便生出一丝怜爱,心底突然生出一丝荒谬的念头来:表小姐不会…
牌局一直持续到很晚,之后,不论春莺长姐妹如何挽留,江蓠褚莲音都没再留下,而是坐着马车往回赶,傍晚时分,才到了褚家的别庄外。
“大小姐,表小姐,到了。”
车夫道。
褚莲率先跳下车,江蓠则在眉黛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还未站定,就听一阵重重的马蹄音自后而来,江蓠驻足回望,却见人骑马穿过满是绿意的岔路口,一下转到面前。
残阳如血。
公子如玉。
江蓠仰头看着马上的沈朝玉,他背着斜阳,面上的神情让人看不真切,唯一能看清的,却是那缰绳柄上镶着的一串玉珠。
“沈朝玉?”
褚莲音的声音
“褚小姐,江小姐。”
马上之人颔首,而后一扯缰绳。
两人交错而过。
江蓠只觉,真闷啊。
那短暂的被暖风吹散的『潮』意好像随着匹马的闯入,重新萦绕上来。
“哟,宰辅大人家的…褚小姐?”
一人道。
另一人也道:“褚小姐,真巧,位是……”
江蓠只觉自己被褚莲音扯着,行了个礼:“殿下,郡王殿下,是我表妹江蓠,阿蓠妹妹,快来见过两位殿下。”
江蓠行了个礼,起身,那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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