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天渐渐暖了,李永修又搭建的药棚中,药材也堆满了,望着药材,他觉得又该卖药了。
他把自行车从药棚中推出检查了一下,充满气,然后把药材装好,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到了外边的庄子,就在他第一次借气筒打气的地方,碰见一个挑水过来的老头,老头笑着走到他跟前站住了。
老头笑道:“卖药去呀?”
李永修见人家站住和自己说话,也只能站住,他说:“卖些药材去。”
“出来这么早,吃饭了吗?”老头说着放下了水桶。
“吃了。”
“你就是那个外地采药的吧?”
“是的。”
“我猜你就是,我听孙女和侄媳妇提说过你!”
“噢。”
“刨药材累不累?”
“还行,不太累。”
“能吃苦就行,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干这个了。”
“是的。”
这时,上次那个叫玉秀的,抱着孩子从南边过来了,老头扭身看了她一下,冲小孩乐道:“宝宝,起床了?”
“你说起来了!”玉秀教孩子道,之后又冲李永修说,“大哥,出山呀?”
“卖点药材。”李永修移开目光。
“吃饭了吗?”
“吃过了。”
老头笑道:“她就是我侄媳妇,上次在外边小山坡上摔倒的是我孙女。”
李永修点了下头:“噢。”
又聊了几句后,李永修走了,边骑车边琢磨着玉秀,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到庄子东头的石潭边时,望着清澈的潭水他忽然想起,这个叫玉秀的不就是那个怪梦中仙女吗?怪不得总觉得熟悉,可自己并不认识她,她怎么会入梦中?他摇了摇头。
李永修连着跑了几趟,卖的都是葛根。
药材店老板见他老卖葛根,对他说:“你不认识其它药材呀,怎么老卖葛根?”
“我认识的药材不太多,山上又葛根多一些。”
“是这样呀,等一下!”他去里边拿出一张画说,“给,这是一张药材图,上边大部分药材都有,像元胡,首乌,药枣,丹参等都有,这些是名贵好药,价格高,一斤顶几斤葛根,等药材都长出叶子后,就对着去刨吧!”
李永修忙接过:“谢谢你!”
“谢啥呀,我这不也是为了我自己嘛!还有,现在不是山上不少药材都没长叶吗,可山上刨药材的人多的是,那些山里老头老太太没事都去刨些药材,你遇见了问人家一下不就认识了?”
“好。”
回到山里后,已是傍晚了,李永修看了一下药材图,决定以后不以刨葛根为主了,这几天把该办的事办一下,之后就开始采刨首乌和丹参等名贵药材。
自从李永修开始套野兔后,他的四周出现了狼,狼也不多,也就一两只,它们不敢靠近他的小屋,只在深夜时偷偷去把他埋下的野兔废弃物扒出来吃了。
李永修并不担心遇见狼,就算是那头被他杀死的野兽再出现,他现在也有能力应付。他现在已身强力壮,虽然不舍得买粮食吃,但天天肉搭配着野菜,他也精力充沛,行动敏捷。不过,虽然他不怕狼和野兽,但这些东西在附近出没,让他不能休息好,白天他不怕,可晚上呢,人一但睡着就另说了,所以为了休息好,他决定做好防护,修建一道院墙,加固一下木屋。
李永修先砍了些竹竿,筏了些树木,又扯了些藤条,然后按预计好的开沟埋木头,再用竹竿山藤一扎,就这样忙两天,一道结实的院墙做好了。还做了一个坚固的门。
望着剩下的料子,他又搭建了个龙门架,搭好埋结实后,上去来回走了走,踩了踩,摇了摇,见挺稳固,就一个后空翻跳下了。
这个架子既可以晒被缛晒衣服,还可以健身。
忙完这些之后,李永修又花了一天时间开垦了半亩荒地。想呆下去,不能光靠野菜,野菜是有限的,自己得种些菜。
四周的山林不知何时已经变绿,刨药歇息时,李永修忽然才觉得不少树的嫩芽嫩叶已长了出来。他思索着,终于等到时候了,在这个时侯晒些干菜,雨季和冬天就不用担心没吃的了。
第二天李永修不再采药,他开始拎着袋子去林子里采山菜,柳麦芽,檀麦芽,紫苏,山芝麻,总之,只要能吃的山菜都采。半天下来,采了满满一袋子,不过在中午煮菜时,才发现锅太小,一次只能煮一点,一袋子山菜得煮好多锅。
看来得马上出去买口大锅。
他晒完菜后就匆匆装了半袋子药材出山了,回来走到丁姗她们庄时,太阳已落到山头。
李永修匆匆穿过庄子向山里走来,过河进入里沟后,碰见丁姗和她爷爷等赶着一群牛羊过来了,李永修把车子推到边上让路。
牛羊过去后,和他们一起的那个年轻一点老头先开口了,他说:“小伙子,又出山卖药了?”
“又卖了点。”
“行,不少卖钱吧?”
“没有,就卖半袋子。”
“今天就卖半袋呀,那你前几天不少卖吧,那两天跑了好几趟,每趟都捆几袋子!”
“前几天也不怎么样,都是葛根,便宜。”
“葛根也两块钱一斤,不算便宜,一袋子少说也有二十斤吧,你跑了几趟,不卖个千儿八百,也得好几百吧?”
“嘿!”李永修笑了下,他不想回答。
丁姗开口道:“你已经卖过几趟了,我怎么一次也没见过?”
她爷爷说:“早上人家出来的早,半晌你又在山上放羊刨药,咋会碰见人家呀,好了,牛羊都跑远了,快撵去吧。”
丁姗跑了。
另一个老头看了一眼牛羊群也说:“我也得过去了,下次上家去!”
“不了,你去忙吧,叔!”
之后李永修又对丁姗爷爷说:“大伯,你也去赶牛羊吧!”
老头道:“不急,有他们呢,哎,你这装的好像一口锅呀?”
“是口锅。”
“一个人买这么大口锅!”
“我想晒些干菜,以前那锅太小。”
“晒些干菜可以,山里干菜比药材还贵呢?”
“是吧,好,大伯,你回去吧,我也走。”
“好好,走吧!”
李永修往里没走多远,又有几头牛羊过来了,后边跟了个三十来岁的壮实男人和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
李永修靠边推着让他们。
走到李永修跟前***住了,他说:“兄弟,你就是那个外地来的采药的吧?”
李永修点了下头:“是的。”
“怎么样,里边采药材还行吧?”
“还可以。”
“肯定可以,里边药材多,又少有人去刨!”
“是的。”
“又卖药了?还买口锅?”
“嗯。”
“听说你是安微的?”
“是的。”
“怪不得和我们说话差不多,安微大部分地方都和河南口音差不多!”
“是的。”
“好,回头去找你玩!”
李永修点了下头走了,当他又走了几十米后,山坡小路上下来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二十五六岁,背袋子提药锄,他向将要走过的李永修叫道:“哎,哥们儿!”
李永修站住冲他点了下头:“哦。”
小伙子下到他跟前,看他一下说:“出山卖药了?”
“卖点儿药买口锅。”
“听我老婆说就你一个人,怎么买这么大一口锅,快比上我家的了!”
李永修一听,明白他可能就是那个叫玉秀的男人,缓和了一下面容说:“我这是为了晒干菜用。”
“噢,晒干菜得这么大的锅,哎,回头我告诉你一个有好山菜的地方,那里满山遍野一到季节全是那种山菜!”
“好。”
“你知道拳菜吗?”
“知道。”
“知道就行,干拳菜很贵,要是你能晒几十斤拳菜,比你刨一两个月药材了!”
李永修点了下头。
小伙接着说:“我给你说那个地方,满山长的就是拳菜!”
李永修又微笑点头。
“哎,你叫什么名字?”
“我…”李永修本想说真名,可觉得丢人,于是随口说,“噢,我叫高子成。”
他说自己姓高,是因为母亲姓高,说自己叫子成,是因为希望儿子长大成才。
小伙子说:“我叫丁林柱,和那次你遇见那个摔倒的小姑娘一起的,就是我老婆!”
“你们是一家呀。”
“对!”
“那次多亏她们了,你们庄东边河中的路真难走,那次要不是她们帮我拿暖瓶,说不定暖瓶就碎了!”
“那不算啥,你不也帮她们搬车子装链子了嘛!”
“都是小事,行,天快黑了,我得走,你也回去吧。”
“好好,有什么事上丁湾找我!”
“好。”
李永修没走几步,丁林柱又叫住了他:“高兄弟,晚上小心点儿,里边可能有狼!”
“好好,谢谢你!
过了几天后,李永修小院前的山坡上晒满了山菜,干后他小心地捡着,装好,装了差不多两袋子。两袋子干菜,差不够冬天吃一个多月。
又两天后下了一场雨,山上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就连枯草仿佛也在变绿。
雨后第二天傍晚,李永修拎着斧子拿着十几个兔子套向小河走来,过了小河,他顺小路向东翻过小山梁来到了一座圆形草山上。小山上满是枯草和干枯的拳菜,李永修站住看了一阵,蹲下去看,看到草丛中已长出不少嫩嫩的拳菜。
他刨药常从这小山包过,见过山上有不少干枯拳菜叶子,知道天暖下雨后这里会长出不少拳菜,所以这雨后停了一天他就来了,来看拳菜出来了没有,并顺便下些兔子套,这种山也是野兔多的地方。
拳菜已经出土,再过几天就能采了,李永修心中有数了,就开始下兔套。他认为野兔常经过的地方交替下着,这边几个,那边几个,不久就把兔套下完了。
第二天一早李永修去查看兔套,刚到山上不久,就看到一只野兔直挺挺地躺在草丛中,野兔已经被套死了。他取下野兔并拔出了那两只兔套,这里已套住了,不一定再套住了。
李永修拎着野兔在山坡上转了一圈,但其它地方没再套住,他观察了一下拳菜,决定明天采拳菜。
第二天李永修采了满满一袋子。
第三天,李永修又等太阳挺高时才来采拳菜,这样露水会小一点。
李永修一边采着拳菜,一边查看兔子套,当他来到半坡再直起腰时,忽然看见山脚下一个人也似乎在采拳菜。李永修忙转身往下走,走了几十米后回头看了下,已看不见山脚那人了才站住。
这是他在这里边第一次见人,可他不想见人,于是他下山向林子里走去。
这个小山包叫拳菜包,就是丁林柱说的那个拳菜多的地方,这个正往上采拳菜的人就是丁林柱的二哥。
今天丁林柱和老婆也来了,同来的还有丁姗。
走到山下时丁林柱看到了山坡一上的二哥,就对老婆说:“犟筋在这边,咱去东边。”
他们到东边后,去边采边说笑。
丁姗说:“拳菜包上拳菜是多,就是太远了,还有露水,今天来这么晚,这鞋还基本上湿透了!”
丁林柱说:“早晚来都少不了湿鞋,要不这样,明天就早点儿来,反正少不了湿鞋!”
“你现在又这样说,不还是你让来晚点的吗?”
“是我说的呀,我不是为了你吗,来的早露水大,怕你鞋湿不好受,现在你又说来晚也湿,明天只好来早点了!”
“你是为我吗,你是为了你自己,我还不知道你咋想的!”
“嘿嘿,我怎么会为我自己,我一个大人还怕露水?”
“你就是怕,你口口声声说来早了有露水!”
“好好,我怕我怕,你三叔我怕!”
“就是你怕!”
“嘿嘿,我是讨厌有露水,不过要是早来一会儿能多采一斤拳菜,还有什么好烦的,跑几趟能多卖二斤拳菜不就什么都有了,到时候买一双好鞋多好?”
“三叔,你想的真好,虽然多采点拳菜能卖钱,但我还是不想来太早,鞋湿了就是不舒服!”
“怎么样丁姗,露馅了吧,不还是你不想来太早吗?”
“嘿嘿,咱俩一个样!”
“啥一个样呀,我要是你,现在就去上学,将来考上大学,一辈子就再也不怕露水湿鞋了!”
玉秀笑道:“你又挖苦丁姗哩,你给她钱让她上学吧,说不定丁姗真能考上大学!”
丁姗笑道:“玉秀婶儿,我不怕他挖苦笑话我,就他那小学三年级的学问,咋张嘴挖苦我了?”
玉秀乐道:“是呀,好歹人家丁姗也小学毕业了!”
丁林柱笑道:“丁姗,别看你三叔我三年级毕业,不也把你这高中生婶子给哄到手了吗?”
老婆笑道:“说什么呀,没一点正形!”
丁姗笑道:“玉秀婶儿,你看俺林柱叔,他老是得意这事儿呢,你真是的,干嘛当初要答应他呢,凭你的模样,找个干部也有余!”
“好了好了,别胡说了!”女人看了下西边的二哥。
丁姗也看一下说:“玉秀婶,你怕犟筋听见呀,这么远,他听不见!”
“我怕他啥呀,采你的拳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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