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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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气氛有点异常,都嘁嘁喳喳地议论什么。

陈宗国先去教室门前看看花,一切正常,这才到办公室坐下。

陈宗富说:“宗国,你们班门前的花开得真好,真香,老远就闻到了。”

陈晓丽说:“宗国老师,我去掐几枝插在花瓶里放到办公桌上。”

“我给你掐,要几枝?”陈宗国说。

“我自己去掐就行了,选几枝鲜艳的、香的。”

“不行,不行。我去给你掐,你说要什么颜色的吧,保证香。”陈宗国不同意陈晓丽自己去掐花。

“为什么呀?”陈晓丽不明白陈宗国的意思。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陈宗富站起来扭着唱,满办公室的人都看着他笑。

陈宗国说:“我去给你掐那些背面的,当眼处的不能掐,掐了影响评比。”

陈晓丽说:“那就别掐了,在阴处不见阳光,颜色淡,不好看;不要啦!”

“不,我给你掐,选背眼处的。”

王启亮校长进来了,后面跟着教导主任。

“人齐了吧?”王启亮问。

主任逐个办公桌看了一遍,说:“齐了。”

“开会吧。”王启亮说。

“好,校长你先讲几句?”主任问。

“不要了,照咱商议的办行啦。”王启亮摆摆手。

主任第一次这么干脆地切入了会议的主题。

“好吧,开会啦。今天我不啰嗦,开门见山地讲。校长去中心联中开了一个重要的会,就是民办教师队伍整顿。工作很重要,政策性很强。今天就是传达文件,布置整顿工作。”

主任这个开场白令所有的民办教师一下子心神不安、情绪紧张,办公室的气氛立马变得沉闷。

主任接着念文件,念完文件,主任说:“现在宣布整顿工作领导小组:组长,王校长;副组长,我;成员,田贤文老师、王明辉、共四人。”

“怎么四个人?双数——双数怎么表决?”

“对呀,怎么没有宗国?”

有人在窃窃私语。

主任好像没有发觉教师们的反应,继续说:“接着我讲一讲工作流程。第一步是学习文件,吃透文件精神;第二步是成立领导小组,并开展工作;第三步是填写《志愿书》。下面有些关键地方请校长讲一讲,希望大家认真听。”

王启亮笑笑,他的笑好像是个习惯表情或者是个招牌性表情,他这种笑法并不表达他内心的喜怒哀乐。那微笑里还含有轻蔑的意味,笑过之后说:“主任都讲了,很全面,我再强调三个问题。”

一说要讲三个问题,有人就咂舌,埋下头偷笑。

因为王启亮讲话有个特点,为了证明自己讲话简练条理,总是先提纲挈领地说“三个问题”,基本上所有讲话都是“三个问题”,第一、第二还行,到了第三,就是“母问题”了,可以繁生出很多子问题。

今天的第三个问题又是一个大肚子问题。

他讲第一第二是什么,谁也没有听见,更不用说记着了,到最后就成了一堆连环笑话了。

他讲道:“民办教师队伍必须整顿了,大家想一想什么素质啊!讲课时学着用什么启发式,在黑板上写‘飞机’二字,然后自己伸开双臂当翅膀在讲台上飞给学生看,嘴里还嗡嗡着。问学生,同学们,这是什么?同们齐声喊‘屎壳郎’。”

“哇——”哄堂大笑。

王启亮不笑,等大家停止笑声了,他又讲:“自己连个拼音字母都不会念,还敢教拼音,教普通话。你那普通话,药死人啊!教‘狗’怎么教?哥欧——狗,狗、狗——母狗的狗。”

“哈哈——”又是哄堂大笑。

王启亮仍然不笑,接着讲:“怎么非得母狗不行?不好牙狗的狗?我看你是翘着腿撒尿——学狗怪;要不就是母狗撒尿——谎骗捡大粪的!本来学历就不高,还不好好学习;凭什么胜任教师?”

王启亮皱了皱眉点上烟抽了一口说:“这也不能全怪你,让你当老师的事啊,是支部书记一个人说了算。他说让谁教学谁就是个老师。从今天起,这个权利必须收回来!这是学校的职责,学校权力。”

王启亮说得很坚决好像通过他的这一句话和这个有力的手势,民办教师的任免权就收回来了;而且是收在他的手中了。

王启亮手里举着烟,眼睛看着烟头上的缕缕青烟说:“支部书记和妇女主任在棉花地工作完了,妇女主任就说,嫚不愿意干活,嫌脏嫌累;给她安排个好差事吧!书记说,等等再说吧。妇女主任说,都快二十啦,还等?书记急了,我说等就得等。妇女主任不答应了,好,那你从今以后也等等吧。书记没门了,忙说,我可不想等!妇女主任抓住时机问,那嫚的事也不能等!书记说好,你看着办行了。妇女主任说,明天让嫚去学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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