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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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本元接任了服装厂的厂长,大事儿还得田嘉禾做主,鸡毛蒜皮的事他也不敢去麻烦田嘉禾。

大麻花分到服装厂,被指定为业务科的负责人,有人戏称她为“杨科”。

大麻花觉着这名字很受用,也知道别人有玩笑的成分;但是她照样接受。

大麻花在业务科可没有什么事,会计、出纳负责供销的业务员还是归田嘉禾管。

大麻花在业务科的任务就是帮助跑贷款,她跑贷款的性质就像是一条猎狗,捉到猎物归猎人,然后猎狗分到一点小利。

大麻花的工作程序很简单,她只要跟老刘谈好了,办手续提款都不需要她。

年前,贷下来五十万元,年后化工厂的建设马上就开始。

田嘉禾找到刘增德:“砖瓦该从哪里进?”

“河西屯村的窑厂便宜,也好买,缺点就是质量差。”刘增德的意思是要卖河西屯的。

“官窑庄的不行?”

“国营厂子,买不到,还得托人情送礼。就算是答应你,开工后说什么时候给你断料就断料,到时工地上建着建着‘啪’断料了怎么办?”

“刘增德,你说的是事实,我也信;但是你不好把脑子转一转?……国营厂的质量是好?”

“好,当然好。”

“河西屯的质量不好,咱有办法让他质量好吗?”

“咱哪有办法?他自己都没有办法。那块土不行,含沙多还带盐分。”

“国营厂的价格可以变,可以降!”

田嘉禾说得很干脆,仿佛他有权决定价格似的。

“……”刘增德摇摇头。

“咱不是新招了个业务员吗?”

“是。”

“陈建业,在镇办企业上跑了多年的业务。你把他找来,我要把买砖瓦的事交给他办。”

刘增德找到陈建业,两人去见田嘉禾。

“建业。”

“四叔。”

“建化工厂需要砖瓦,我跟增德商量,要用官窑庄砖瓦厂的,国营的质量好。建厂房就跟咱自家盖房子一样,百年大计,不能马虎。田庄多少辈子没有的好事,让咱这些人遇上啦。哈哈,咱要建工厂,必须建得比城市里的工厂还要好。——做事要对得起良心。”

“就是,就是——”

“厂子要建得好,关键是材料——砖瓦;所以咱必须要用官窑庄的,那块土好,古代都是为官府烧砖瓦的。”

“是,四叔,质量好。”

“都知道质量好,一般人不用,为什么?”

“四叔,太贵,还难买。还得先交钱后提货,什么时候提货还说不准。”

“哎,是难!难也得办,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啦!”

陈建业一听忙摆手:“四叔,不敢,不敢!我没有门路,官窑庄一个熟人也没有。”

“哈哈……”田嘉禾笑了,“想办法吗,一次生两次熟,三次成了老朋友。你是老业务员了,出出力吧,这点事还是能办成的。”

“……真的挺难办。别的业务好说,就是这砖瓦,太紧张了,现在搞建设的太多了。”

“建业,业务费的事你放心,只要能买回砖瓦来,多花点没什么。钱就是花的,增德他们这些人老土,出去办事就怕花钱,你不花钱能办成事吗?你办不成事能挣到钱吗?”

“四叔,我也不敢乱花,万一花了钱办不成事,不好交代。”

“哎……,没有不好交代的,只要跟我能交代下去就行啦,没人敢管。”

“四叔你能理解,可是别人呢,田庄村民呢?”

“管别人屁事,田庄村民……。他们都想等着我们打死老虎跟着吃肉,没门儿。”

“四叔,我就尽力试试吧。”

“哟……”田嘉贺禾摇头,“不是试试,要一定办成。”

“好,好。”

陈建业领了任务走了,刘增德问田嘉禾:“老板,他能行?”

“行不行不在他,在咱们。”

“在咱们?”

“人得逼,马得骑。你想我一提出来要他买砖瓦,他连眼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就连忙往外推。为什么?”

“他是怕办不成吧?”

“不是,在镇办厂里跑业务养成的坏毛病,先推辞,然后就好要高价,这种做法已经成了习惯啦。顺顺利利地答应下来,说明事情容易,业务费也就少吧?镇办企业为什么垮?就是让这些蝗虫吃垮了!我可不能让他们这样吃!跑业务的里外割,当官的光贪不干正事。”

“老板,照你的说法,陈建业一定能办成了,我得提前准备好钱?”

“少准备点就行啦,到时候只交订金,以后什么时间交钱听我的。”

陈建业还真的想法子到官窑庄砖瓦厂买到了砖瓦,找到田嘉禾一汇报,田嘉禾很高兴。

陈建业看到田嘉禾面带微笑,于是就提出了送礼的事。

“老板,还没说送礼花钱的事。”

“这不要告诉我!”

“……?”陈建业一楞,以为老板不高兴了。

“不送礼能办成事?甩着两只大爪子谁能给你办事?以后出去花钱送礼的事不要找我,直接去报销就行啦!”

一听这话,陈建业放心了。

“什么时候可以去拉砖?”

“三天后,就可以。”

“好,我得安排车。”

购买砖瓦的事想不到如此顺利,化工厂的建设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砖瓦还在不断地往工地上运,官窑庄砖瓦厂电话催陈建业交款,并且强调再不交款立马停止发货。

陈建业去催财务,财务上说,老板没有说话,不能放钱。

陈建业没有办法只好再去找田嘉禾。

“老板,官窑庄那面催着要钱。”

“要什么钱?他们还要钱,要钱可以,降价!要不就不给钱!”田嘉禾很严肃地说。

“不给钱人家明天就不供货了!”

“不供拉倒,一分钱他也要不去,我再去买别人的。”

“老板……,你说……?”陈建业很难为情。

“建业,你担心什么?官窑庄砖瓦厂是“官家的”厂长把钱没看得那么重,你急什么?看把你愁的,砖瓦厂的厂长也没你这么愁。实话告诉你吧,他必须把价格降下来要比河西屯的还便宜,要不,他一分钱要不到。”

陈建业哭丧着脸说:“当时人家是诚心诚意地帮助咱,这里面有很大的情面,大家都是好朋友啦!”

“这样吧,你去告诉贾厂长,要钱可以,他必须亲自来。只有他来才可以谈,别人谁来都不行。”

“老板,贾厂长那人架子很大,不好请,一般人请不动。”

“不好请?拉倒,他架子大,我架子更大。建业,钱在我手里。他就得比我架子小,要不他要不着钱。你用什么办法我不管。你只要把他叫来,就没你的事啦!”

“贾厂长那人太难说话了……”陈建业嘀嘀咕咕地走了,一脸的无奈。

陈建业了解田嘉禾的性格,他是说到做到;所以现在唯一办法就是能让贾厂长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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