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苦命的人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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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了动嘴,将那枣片咬碎。

听隔壁桌的人问:“郑秀才,你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什么意思啊?”

可那方才还口若悬谈的郑秀才却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张了张口,又闭上嘴,似乎想到什么令他厌恶之事,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反正能别去就别去!”

“哎?你这秀才好生没道理!人家小先生不过问问,你这怎么还恼怒上了?”

“就是!郑秀才,你倒是说清楚啊!”

郑秀才叫他们念得愈发厌烦,站起身,扔了两个铜板在桌上,扭头就走。

他同桌那人立马追了过去,“哎?怎么就走了?慢点儿啊!”

“走。”

桌边,云落落站了起来,将铜板放在桌上,提起包裹挎到肩头。

封宬握着油纸包攥在手里,另一手去拉云落落的袖子,“且等一等,落落。”

云落落垂眸,看了他一眼,又扫了眼已经走出不远的郑秀才。

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将人拉了起来。

正欲追上去时,隔壁桌的老丈突然站起来,拦住了云落落的去处。

封宬眼梢一抬。

便听那老丈低声问:“不知小先生可是受人所托,去做何法事么?”

云落落脚下一顿,抬头,看向那老丈。

她分明是个不容易有情绪的神情,可老丈却好像看出了什么,张了张嘴,似是无法说出什么。

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道,“老宋家的是个最懂事念旧情的。因着我家老婆子从前给她搭了一把手,这么些年来,不管年节,都时常会去我家里头看看的。”

他顿了下,又看向云落落,“若是她欲要南下,断不会不跟我们说一声,便自顾走的。”

云落落的脸上依旧是那样平淡的安静。

可这样的安静,却又好像不似从前近乎无情的无容。

封宬侧眸看着。

只觉得此时站在老人家面前的云落落,好像……好像夜浓月华下如琉璃浅然的水。

能托万物之影,能容众俗之苦。

口中的味道渐渐覆盖了原本充斥的甜腻,可却并不涩人。

反而有无可言说的醇厚,弥漫扩散。

“我跟我家老婆子不是没有怀疑过。先前她家月娘的事儿,多少我们也听她提过一二句。可王昌此人……在外素来人人称赞,便是我们老夫妻二人有心,也不能奈何。”

老丈眼眶微微泛红,看向云落落,苍老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小先生,老宋家的母女俩,是否已……”

云落落依旧没说话。

老丈看了她好一会儿,良久,猛地长叹了一口气,几乎落下泪来。

摇头,“苦命的人啊,苦啊……唉……”

他并未再多问云落落到底为何要寻喜婆,又是为何事来,亦或是想去做什么受了何请托。

只是朝旁边让开一步,在云落落走过去的时候,轻声说:“小先生,老头子知道是十分唐突了。若是……小先生有法,也要叫那混账知晓如何才是恶有恶报!”

云落落没回头。

擦肩而过的封宬瞥了眼。

无声冷哧——想做好人,自个儿去便是。

一个个的,皆只会口中做善罢了。

“刘爷!说什么呢?”茶寮里,有人招呼。

老丈擦了擦眼角,笑着走了回去。

封宬收回目光,看向身前一步的云落落,问:“是要去寻那秀才?”

被拦住说了这么一会儿,那郑秀才早没影了。

方才还着急跟上的云落落,此时却又不急了,刚要说话,却又想起还握住的封宬的手。

松开手指,点头,“嗯。”

封宬悬着的手指微往内扣了扣,旋即一笑,将油纸包换了个手包好,放进袖袋里。

问:“要如何寻?又是用那纸人之法?”

先前在那阴森森的宅子里,云落落便是用那个寻到‘人’的。

收好油纸包,一抬头,不想却对上云落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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