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娇贵“哎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1 / 2)
第51章
梅问情不在周围,连外表形似女人的小惠姑娘也陪同她暂离舆轿,车帘轻纱之内只剩贺离恨与明无尘两人。
女郎娘子离,两个男子之间倒是免去了许多拘束,连那些荒唐『淫』//秽之事,也放得下身段提及。
明无尘的肩上披薄薄的雪『色』衣衫,衣摆下的雪白豹尾毫无精力垂在一旁。他生得温多情,虽没有段归那一身孤洁书卷,但也眉目俊,肤白如玉。
这样一幅俊面孔,目光从脖颈向下看去,是一片不好言之景。他脖颈纤细,上面还有未消退的绳索淤青,像是曾经套颈项、锁在不知什么方,而身躯上也是一片情/爱痕迹,看起来行事粗糙暴虐,很是疯狂。
明无尘道:“这身半妖血脉,是她强行融入我体内的,这些……铃铛,装饰,也是受制于人、不得不委曲求全。要不是有郎君和那位娘子在,我也不知道究竟不逃出去,只是郎君若不救我,二郎今日便死在这庙中,一了百了。”
贺离恨伸手扶起他,将那件衣衫重新系上细扣和衣带:“你只有寻死的耐?”
他作和缓轻柔,嘴上没留情。
“既这么懦弱,我就算你带离这里,以后的时日不还是这样?如果你不刚强,这世事再变,都只是另一种龙潭虎『穴』。”
他语调轻飘飘的,面无表情,目如寒星,明无尘心口一紧,只觉眼中的湿润都干透了,竟然连这些年学会的卖弄可怜也都忘,怔怔道:“确实,人救一时,不救一世。”
他恍惚之间,忽然觉得自己居然也没有什么方可去。这具身躯已不是修道种子,资质毁坏,融合异血,看起来不过是一只人人嫌弃的半妖而已,明家就算是认出他,可主母会容许这样的他玷污声名血脉吗?
明无尘的手按住衣襟,将纤薄衣料拧得发皱,手心渗出冷汗。
再者,没了明家,谁肯为了自己罪一位元婴女修,得罪清源剑派的玉映剑君呢?……沉萱?……不,她恐怕早就忘了自己,否则青梅竹马一场,她怎么至今没有音讯传来?
一始的数年,明无尘还想过沉萱会发现,有朝一日会赶来营救自己,会手刃谢风息于剑下,而之后谢风息带来她与其他郎君结为道侣的消息,这种指望……还不如从最初就没有。
要不是他今天发觉自己可以完全变成一只形如幼猫的雪豹,以此逃离了谢风息的禁锢,否则连登上这件法器,向其他修士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明无尘面『色』挣扎,目光望向窗外,见到不远处香火冉冉升起的庙宇,忽道:“她再营造这些恩爱假象,也只是镜花水月,只会『逼』死我而已。”
贺离恨单手按住魔鞘,已经有些杀机隐『露』,他还不适应自己眼下的状态,不觉得身怀有孕有什么脆弱的,反而仍似那个冷酷无情的魔尊:“这世上的可怜人是救不过来的,死了,也是亲者痛、仇者快。”
明无尘虽然觉得以谢风息的发疯程度,自己要是的死了,她必定走火入魔、形同陨落,但以他一命换谢风息的痛苦,又觉不值,便道:“请郎君救我出此险境,从此我身家命便交与郎君使用,纵然我今日岌岌可危、一败涂,但修岁月漫长,来日……未必不手刃负心之人。”
这话听上去还算争。
贺离恨扶他坐下,示意他不必那么小心:“我姓贺,妻家姓梅,你唤她梅先生即可。我修为临近金丹巅峰,在寻找机缘突破,遇到你,或许也在机缘当中。”
明无尘长发散落,垂首将衣衫系到最顶端,唯恐教郎君误会自己存心勾引别人,他收起豹尾,雪白尾巴夹在两腿之中,在衣摆边缘垂落面。
当贺离恨示意时,明无尘才循他的手看向梅问情,见她高挑匀称的背影,紫『色』衣衫、洒金飘带,风流窈窕,与那名叫小惠的纸人灵物低语闲聊。
“谢贺公子与梅先生搭救。”他道。
贺离恨刚想口,跟他一他身上那些铃铛银环如何解下来时,眼前刚恢复平静不久的天际风云忽然变幻,清凝剑光如白虹般扫过,谢风息的身影出现在白虹之间,将这辆舆轿再度拦下。
但这次,梅问情是在车外,跟这位玉映剑君碰了一面。
她手中是一条丝带成的拂尘,玉柄金边,尘尾带淡淡梅香,在玉柄末端系一串道珠,盘转在梅问情的腕上。
谢风息见她清雅貌,风姿绝伦,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儿,可她找不到明无尘,心急如焚,怒在心头,竟然有些急糊涂:“方才此处,似有妖出没,娘子可曾见到?”
梅问情缓慢点头:“是有。”
她声音不大不小,听得舆轿内的明无尘身躯发麻,心慌意『乱』,若不是旁边的贺离恨玄衣佩刀,面『色』冷静,他几乎都要觉得自己会交出去了。
谢风息大为振奋,连忙追问:“那他逃往何处了?还是娘子擒获?这只豹妖是本座的……”
“那是我夫郎的座下小妖,与道友何干?”梅问情轻轻蹙眉,好像很是疑『惑』,“道友也豢养小妖取乐么?”
这话明面上是疑问,可出来字字锥心,指桑骂槐,明里暗里谢风息待夫郎不好,将他看做一个取乐的玩意儿,无情无义,寡廉鲜耻。
谢风息的笑意停滞在脸上,目光死死盯住她的脸:“我看你座下有特殊灵物为奴,才礼让你几分,本座是清源剑派的玉映剑君,师承神期老祖,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张狂作死。”
梅问情含笑点头,叹道:“只可惜剑君渡劫不成,受天劫禁锢,终生无法寸进,只得抱元婴剑君这四个字终老于此,看你那个天才师妹遍身荣耀,可你,寂寂无名。”
这句话可谓是直『插』心槽,痛不欲生,几乎是瞬间就激怒了谢风息,她咬牙喝道:“不知天高厚的女人,找死!”
此音宏大如流,滚滚似波涛而来,响彻云端,下一瞬,她身后的剑匣沉重落,将面砸出一个坑洞,上面的机关节节勾连,瞬息张,『露』出其中各『色』各样的飞剑。
“凤凰羽!”
唰!一浑身赤红,雕刻凤凰图腾的飞剑从剑匣中拔而起,升腾在空中,燃起火焰如流星,向梅问情迎面冲去。
热意顷刻之间便笼罩上空。
梅问情拨手里的道珠,摇头叹息,语怜悯:“只可惜你师尊也没教好你。当初她一身素衣跪九叩登云梯,求我山门指点『迷』津,若不是那时我睡,没空理她,你师尊也不至于枯死在神境,前路无望。她的昔日,如你今日。”
清源剑派的祖师清源天女,与云雪凤、梁兰清,都是同一时期的人,梅问情对她尚有几分印象,这话也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但在这种情境之下,只更加激怒谢风息。
“胡言『乱』语!我师尊圣名,岂是你玷污的,她一生铮铮傲骨,根本没对谁低过头!”
凤凰羽的火光极度炽热,但迎面挥下之时,几乎不用梅问情手,光是小惠展一道雪白卷轴,上面空无一字,便将这道赤『色』飞剑的势刷了下去,在她手中湮灭成灰。
“万水流!牡丹!”
随谢风息暴怒高喊,剑匣内又飞出两道飞剑,一道通体青碧,仿佛浪涛萦绕,另一道则是浑身『迷』醉的粉紫『色』光华,闻之熏然欲醉。
两道飞剑再度袭来。
那剑匣并不是所有清源亲传弟子都将之完全打的,这架剑匣一共藏九飞剑,每一柄都是神兵利器,剑道天才如沉萱,也不过驱使七,而谢风息一同运转剑,已经是大肝火了。
就在小惠再次展雪白卷轴时,忽然身侧的梅问情按住手臂。她当即收敛,静立一旁,一言不发。
两道剑光混合凤凰羽的锐光,浩浩『荡』『荡』直冲而下,整个云霄都染成飞剑五彩斑斓的光芒。
而这剑光在触及梅问情周身时,一股黑白盘旋的阴阳罩触碰,下一刻,无边的黑白二『色』缠卷而上,将彩『色』剑光寸寸吞没,一半沉重、幽暗、阴冷,另一半则轻盈、光明、温暖……极度反差的两股染透剑光,再攀爬上飞剑。
云层之间,再度沦为黑白二『色』,沉寂黯淡。
梅问情闲话家常一般:“你的剑匣都是自备飞剑,你这剑选得虽好,实在不如你师尊的,她剑匣当中的九名剑,哪一个拿出来不是震烁寰宇?若不是我的万重雪在那一年一同出世,恐怕昔年的剑修风头,都属于你师尊了。”
“荒谬,你怎么配见我师尊……”
梅问情叹了口,很是不高兴道:“跟你小辈就是不通。”
她这么一闲聊,那截阴阳二丝毫没有迟缓,它将五彩斑斓的飞剑尽数变为黑白,上面的息完全消失,顷刻间失去掌控,坠落在。
谢风息一时不察,竟然让黑攀上手指,她一只手臂瞬间麻木,感觉下一瞬便会彻底吞没、连思想感受都不属于自己。
好在她尚有元婴的根基,在精神恍惚的刹那,猛抬起手中长剑,想要挥剑断臂,然而她的思维麻木失灵,竟然没挥下去——
噗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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