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太极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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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德殿上,圣人看罢了奏章,说要歇息片刻。

诸人掩了许多亮光,只留下几盏照明,便退出殿外阖上了门。

圣人迈步转了偏殿,只见陈伏已在等候。

那陈伏见圣人至,紧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伏跪在地。

“陛下。”

圣人坐在椅上,许他起来说话。

“最近天冷,怎还穿如此单薄?”

陈伏扯了扯身上的红袍。

“这是今夜入宫来方换了。那日接了圣命,便快马赶回来。这红袍看着宽大,实则紧趁,加不得几件棉袄。”

圣人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

那陈伏身材瘦小,本不经冻,如今又穿的单薄,坐下之后便抱着热茶杯不住的谢恩。

“我让你查的案子,近日怎么都没有进展?”

圣人问话,陈伏不敢不答。

“陛下。十六字案后,我便去了吴兴和婺源两地,不过大理寺的人也过来了。“

说着,便递来一本折子。

”这是近日的线索。那日回京路上,看到常夫人带着一个男子,臣便折回去查了查,故而没有其他消息。”

圣人诧异:“密报是何时发的?”

陈伏拱手。

“昨日一早。”

圣人又问:“从哪里发的?”

“回陛下,密报是我在吴兴回道京都的路上发的。那日我见那人面孔生疏,但言语间似是当地口音,便后来又回去走了一遭。”

圣人了然,便不再怀疑。

“可查出什么?”

“那人姓张,年五十一岁,自幼家里穷苦,因为排行老三,所以没有官名,只知道他叫张三,是从前常府老宅的厨子。后来因为老宅失火,妻子丧生,便神志不清了,外出乞讨了十多年。”

“常府的人?那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回陛下。这个倒没查清,听常在寺里的人说,他和另外一个人一样,都是得了重病,没多少日子了。”

“另外一个人?”圣人又问。

“陛下。那个人,您应该认识,叫李登方。”

“李登方!?”圣人惊道。

“是。陛下。正是当年常府的官家,李登方。他这些年一直在吴兴新建的一座观音寺里修养,张三当年也是被他所救。”

“李管家,孤记得。当年火起之时,我还尚未登基,常皇后与身边的丫头前往常州为孤祈福。回来的路上,家里便起了大火。举宅上下十七口尽皆被焚。半年后,我命江南东道知事复查,他说是庐州王醉酒,失手打番了院里静晾的油桶,又遇上那日风大才酿成此祸,庐州王也命丧其中。可那李管家总说不妥,三番五次与州府递书,说是有人有意为之。闹了数年方停歇。我还以为此人已经死了,却没想仍旧还活着。”

陈伏拱手道。

“陛下,李登方,已经死了。”

“你方不是说此人就在寺中修养,怎么却又没了?”

“臣初去吴兴时,李登方确实还活着。后来见常夫人携了吴兴人回京都,再回去寺里想问个究竟时,他却已经殁了一日了。”

“可有异常?”

“臣查过了,仵作已验,说是五脏受大火熏燎,不堪其用,确实是大限已至,病故的。”

“那个张三,你可有再查?”

“陛下。臣只知那李管家之前给了常夫人一封信,是什么内容,却不清楚。不过,回来后臣便去查了一下户部存档,常夫人用假文在北街巷子租了一户老屋子,承署写的是张三的名字,但时间与笔迹却都对得上。”

圣人环抱暖手银炉,心中愁绪又起。当年自己适逢紧要关头,常府之事无暇顾及,待一年后复查此案,皇后却说搅扰祖宗安寝,不愿旧事重提,正遇朝纲不稳,新政难支,他也不再追查。可如今看来,似是暗流湍急,另有隐情。

“罢了。”

圣人打开手上密折。

”说说孤的两个儿子吧。”

灯烛初上,那厢承坤殿里金银分错栋梁巍峨,殿里诸人都被屏退,只姐妹二人在里对质。

常皇后鬓云未钗,只着宽松常服坐在松软的暖塌上,眉目横斜,面带怒气。

“我只问你带回的人是谁,又未曾怪你。你求的哪门子情?”

常夫人屈膝跪在地上,妆容亦有些斜乱,但神色冷静,似乎不为所动。

“姐姐。只不过是路过见他可怜,便顺道载了。至于家住何处,姓甚名谁,我也不甚知晓。这几年来,我什么都是听你的,从来不敢大意,你又何必多心。”

常皇后见她言语夹带,更是大为恼火。

“我多心?你若坐了皇后位子,你更比我多心,朝堂之外,数十双眼睛盯着你我还有安别。此事若非陛下告知,我还不知道你竟做下这等事情。既然只是个路人,你当早日告我,又何必隐瞒至今。”

常夫人躬了躬身:“我只是不知,一个路人会也如此惊动。”

常皇后撩袖起身,不由得声音怒了几分。

“你真是糊涂!陛下本就为十六字案恼怒已久,先前大理寺查出那几人是吴兴人氏,好在我多方打探才知是虚惊一场,如今你却带个陌生人回来京都。你要知道,此事在陛下看来,绝非一个路人那般简单!他若是兴起查将起来,你我都难脱干系。这诸多事情将会给你我带来杀身之祸。”

“我也不知什么案子,不过既与你我无关,你又何必烦恼。如今圣人也不曾纳妃,姐姐身居后位,母仪天下,却总是如此担忧。我只是惊怕,若是有朝一日事发...”

“住口!”

常皇后怒目呵斥,急忙起身四下看了几眼,确信无人方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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