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波（1 / 1）

没过多久老赵就赶来了教室。他本就比较胖，这一着急地赶过来，脸上竟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急的。

“程逸给我出来，其他人自习。”老赵严肃地说，然后一脸怒意地看向程逸。

程逸出去之后，我这个导火线是怎么坐着怎么不舒服，便也跟着出去了。

见我出来，程逸有些惊讶，然后趁着老赵没注意，对我说：“你出来干什么？想陪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只对老赵说：“赵老师，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跟他一块儿去找刘老师道个歉吧。”

老赵却是不同意，他摇了摇头，“颜筱你先回去，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我点点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程逸一眼，然后瞥见老赵又去打电话了，大概是打给他父母吧。

我看着程逸背着手，百无聊赖般用脚尖在地板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圆弧。他掩在阳光透过枝叶投射在教学楼内的阴影中，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让我回去。

直到放学，程逸都没有再回来。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还是不明白老赵为什么会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件事虽叛逆，但我设想的最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记过、写检讨。可是今天看着老赵的神色那么紧张，我确实是疑惑了。

我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于是打开手机试着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想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他并没有回复。

……

第二天到了班上，吴忧便按捺不住激动的内心，又开始发布最新“情报”，那神色显然是成为了第一手资料的掌握者。

“你们知道程逸之前为什么被退学吗？”吴忧说得有些遮遮掩掩，这却吸引了她周围一圈人的注意，我也有些好奇地朝她看过去。

“因为他殴打老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随之而来的是不可置信的碎语。

吴忧显然也很惊讶，她继续说道：“昨天老赵把他妈妈找了过来，然后一块儿去了年级组办公室。那架势，像是要商量着退学。”

“不会吧，他不像是这种人啊。”有人说。

“我也觉得，他平时都挺好相处的。”

“而且他才转来几个月而已，这么快就又要转走了？”

这时罗嵁突然把牛津词典往桌上一摔，然后大声说：“吴忧你tm烦不烦，捕风捉影的事儿拿来这么宣传？你是不长记性还是怎的？”

吴忧被吓到了，有些瑟缩，再不说话了。这时候和她关系好的人就开始吵吵着：“你这是什么意思，人家又没想污蔑程逸，只是说了她看到和听到的东西而已。”

“再说了，”又有一人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他程逸要是真没做这事，怕别人说什么？”

“而且，他要是真的打了老师，你们还敢跟他关系这么好吗？待在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旁边，你们不害怕吗？”

所有人都安静了。的确，若事实如此，哪怕程逸平日里再怎么谦和，旁人都已经在他身上烙下了“暴力”的印记，再无法像从前那样和他相处。

一想到这个，我的心脏就好像被扯了一下。

“不管怎样，”我说，“我们不曾参与过别人的过去，也就无从评定过去的他。而恶语和诳语，则可以让一个重获光明的人再次坠入深渊。就算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对待他，也请不要用语言的利刃再去中伤他了。”

罗嵁本来急得要动手干架了，这时才平静下来。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类似于感动的情绪，是因为我说的这番话吗？我不过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罢了。而且，就算这件事是真的，我也私心不愿他被这样对待。

许是我说得太过无从反驳，所以没有人再说话了，大家都回到了座位上开始早读。吴忧趴在桌上，又是受到了刺激的模样，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再同情她。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放在兜里的手机在振动，我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程逸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他说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让我等他回来。

我问他：“你真的是因为殴打老师才被退学的吗？”

我等了一会儿，他才回复说：“是啊，那又怎样，他该打。”

“你后悔了吗？”

“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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