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域】（2 / 2）

叶泽没有理会她，直接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在咆哮中急速前进。

不多时，银色的牛王停在了一家烧烤摊前，夜晚的烧烤摊，热闹非常。

在魔都这种地方，哪怕是这种小摊位周围，停靠的豪车也不算少，毒药停在这里，不细看的话，倒也不是特别显眼。

当然，人比车更显眼，只是叶泽早就学会无视这种目光了。

要了一堆烤串，几罐啤酒，叶泽在唯一一张空桌上坐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何璐瑶一起，接着直接开吃。

撸串，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不爱山珍海味，就爱撸串。

而且刚刚被那老东西气昏了头，烧了不少生命力，吃点东西补补。

“那个……”

对面微弱的声音传来，叶泽灌了口啤酒，看向何璐瑶，此刻何璐瑶也是手里捏着一根烤串，只吃了一小口。

叶泽的脸上露出疑惑表情。

“你之前……怎么了？”何璐瑶终究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怒火中烧，像是要爆发的火山一样。

叶泽重新低下头，继续吃烤串，喝啤酒，当没听见，片刻后，还是解释了一句：“家事。”

“哦哦……”何璐瑶轻轻点点头，默默吃东西。

在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那样不可思议的一群人，而叶泽就是其中的一员后，何璐瑶面对他确实有种畏缩感。

这种畏缩是人类在面对未知与神秘时刻在dna中的东西。

这顿夜宵吃的很沉默，这张小桌上的氛围甚至有些压抑。

在烧烤摊这样的火热地带，这样着实有些格格不入，当然，对别人也没啥影响就是了。

叶泽将最后一根烤串撸掉，抽了张纸，擦了把嘴便直接起身去结账了。

手机没了，用的是现金，付完钱，叶泽冲何璐瑶招了招手，同时摸出车钥匙按了下。

零星几个围在银色牛王边的路人立刻离开。

在一些或明或暗的目光中，叶泽开着车带何璐瑶离开了。

不多时，车停在了一家女性服装店门前，叶泽从兜里随意摸了张卡递给何璐瑶，说了句：“要什么衣服，自己去买。”

说罢，他便将手臂垫方向盘上，脸埋了下去，接过那张卡的何璐瑶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

也许他只是困了，何璐瑶心想。

她弱弱地留下一句：“等我可以回家了，就还你钱。”说完，她解开安全带，掀开车门独自进了服装店。

等何璐瑶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这对于女生来说，属实算是高效率。

何璐瑶只拎了两个袋子，上车后将卡还给叶泽时，她便第一时间说明道：“一共花了三百四十二元。”

叶泽默默收起卡，什么也没说，三百四十二元也好，三百四十二万也好，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数字而已，无须在意。

他只是看着何璐瑶重新系好安全带，便立刻踩下了油门，座下豪车瞬间风驰电掣地驶向了归途。

脱离了喧嚣，淹没在了黑暗中。

……

夜晚，叶泽做了梦。

梦中很温暖，入目的全是金色暖阳铺成的地毯。

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躺在摇椅上，一个小男孩坐在她的腿上，嬉笑着，玩闹着。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空气中都充斥着温馨与欢乐。

但眨眼间，天空阴云密布，暖阳的地毯化为了黑水的深渊，摇椅上只剩下小男孩一个人，他浑身是血，他茫然无助地遥望四周。

上一刻还那么地动听的摇椅晃动声在这一刻是无比的刺耳。

越来越刺耳……

叶泽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瞬间坐起了身，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按着疼痛欲裂的太阳穴。

房间里很黑，一丝光芒都没有，因为叶泽把窗户的透光性调到了零。

这一刻，隐藏在黑暗中的，叶泽的脸，阴冷与疯狂之色尽显。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隐含着无限不舍的话语——

“小泽，不要去恨你爸爸……”

叶泽身上的黑色物质不受控制地透体而出，剧烈波动着。

“不恨……你让我怎么能去不恨……”叶泽死死地咬着牙，眼泪不知不觉间就滴落在了被子上。

至亲去世的那一瞬间，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也许是麻木了。

但待到一切归于平静，无论过去多久，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一点再正常不过的声音，都能勾起你深深印刻在脑海中的记忆。比如微风卷起的窗帘，比如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又或者摇椅发出吱呀……

而那一瞬间的窒息与空虚，让叶泽几欲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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