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追随（2 / 2）

莫小白现在对元忆秋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双臂抱膀斜眼看着他，活像一个二世祖。

“不把这些事告诉别人，是我怕那些人都不相信我，反倒走漏了风声，陷我娘和陈铁于危险之中。我在楚家被楚颜惜抓到后不说出幕后主使，便是有着这层考量，我不相信自己有什么能力和魅力让别人相信做这些的始终都是皇甫家，别人也不会相信皇甫家会找我这么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喽啰做这些恶事，这也是皇甫家的高明之处，不找自己家族的人做，即便是失败了也不会落人口舌，轻易能够抽身而退。”

莫白听罢，也觉得这一步确实高明，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来说，越是机密危险的事情越是要找自己亲信的人来做，可皇甫家反其道而行，控制别人的软肋来让别人供自己驱使，还让被控制的人不敢反抗，这点确实不错。

也就是说，就算元忆秋被抓住，供出了皇甫家，他们也有一万种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情，最后还会把所有罪名全部推到元忆秋头上，这年头，一个普通修士那是万万无法和皇甫家这种庞然大物相提并论的。

“就算你说的不错，可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对付皇甫家？”

莫白开口问道。

“一开始我是谁都不相信的，但是从你救我离开楚家的那一刻到现在你听了我的故事却并没有转身离开，让我觉得你是老天派来拯救我的......”

“这话真肉麻......”

莫白一阵恶寒，心想道。

元忆秋却是接着说：

“从跟踪我进城主府，看的出你是一个好奇心极盛的人，从见我遇险不顾暴露出手相救，还能审时度势想到天石城和庆安城的关系，看的出你是一个富有侠义之心而且心思灵敏的人，从听说了天佑圣母的事迹，知道我要窃那抚仙琴之后愤起想要掌毙于我，看的出你是一个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人，从你听完我的故事却没有避我如遇蛇蝎，看的出你是一个直爽且能明辨是非的人，从你现在还站在这里听我讲话，再加上你展现出来的实力，说明你就是那个能帮助到我的人。”

“......”

莫白听得一脸愕然，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些，完全是凭本能和兴趣去做这些事，没想到元忆秋靠着细微的观察了解了这么多，看来他孤身一人历经了这些磨难而无事，确实有他独到的本事，光这份观察力就不是一般人所及的。

此时的元忆秋迫切想抓住莫白这根救命稻草，便趁热打铁的说道：

“莫兄弟，此事不会白白让你帮忙，你救了我一家，我元忆秋这条命便是你的了，从此上刀山下油锅，绝无二话！”

他这也算豁出去了。

可莫白听了此话，不由一愣。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

元忆秋同样也是一愣，不由眼神一暗，心想：

“是啊，我这条命在人家眼里又有什么价值呢？”

看着他从激动到坚定，再到现在的黯然，莫白心中有些不忍。

他的灵识能感受到元忆秋的真诚与想救亲人的迫切，却依然不想趟这浑水，可就在此时，他灵台内由灵魂之力组成的小人却手持鬼御魔刀突然冲进魂殿，立身在无字石碑跟前，刀尖代笔，在石碑上龙飞凤舞的写起了什么，片刻抽刀收身，一句话显现在上面，可不一会却见那刻画的字痕竟在缓慢消失，莫白愣神的功夫已经只有一道道浅白残留在石碑上，他赶紧看了一眼那字便消失了，表面一如从前，什么都没有。

那几个字便是：

“心思所想，方成大道！”

莫白咀嚼着这几个字，心中慢慢明悟，他一直所说武者只求念头通达，心中所想既是现实所为，既然对于救不救元忆秋一家有所顾忌便说明潜意识里还是想要帮他一把，只是迫于压力不敢断言，既然如此，莫白开口说道：

“帮你未尝不可，我不需要你的回报，我只是觉得应该帮你，便帮了，你无须有什么心理负担。”

元忆秋一个大老爷们听闻此话却有种当场喜极而泣的感觉，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站起身手忙脚乱的不知干什么好，想拥抱一下莫白，可看见莫白拒绝与嫌弃的眼神后悻悻退了回去，自顾自高兴去了。

兴奋了一会，元忆秋平静下来了，他走到莫白面前，及其恭敬地说道：

“莫兄弟，我元忆秋修为虽然不高，却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你救我一家不求回报是你有侠义之心，可我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此前说的上刀山下油锅，决不食言，自此，我元忆秋的命便是你的了！”

话落也不待莫白有所反应，大手一拍自己胸口，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浮在空中慢慢汇聚，形成了一滴蕴含灵魂印记的精血！

“本命精血！你疯了？”

莫白动容大喊，却也慢了一步，只见元忆秋吐出精血后脸色极度苍白，摇摇欲坠，莫白一把扶住元忆秋，却听见后者说：

“这滴便是带有我灵魂印记的精血了，从此便交由你来保管，我是生是死都只是你的一个念头而已了，我一生贫寒，当盗贼的那段日子也不曾攒下钱财，因为我怕，怕那些窃来之物用的无法心安理得，最后动摇我的道心，毁我根基，身边只有老母与弟弟二人，没有什么能报答莫兄弟，而且见你有这般胸襟气度与缜密心思，我知道你是能做大事的人，此生愿做你的马前卒、急先锋，追随与你！”

莫白沉默了，他没想要什么回报，可哪里想到元忆秋如此这般？那精血既然吐了出来，便不能再收回去了，可若自己不收下这滴精血，时间一久，元忆秋轻则修为止步，再难寸进，重则灵魂覆灭，身死道消。

见莫白沉默不语，元忆秋挣扎着又想跪下来，莫小白一把架住他的胳膊，看着他说：

“既然叫我一声兄弟，那便无需来这大礼，这精血我好好替你收着，从此以后，你也叫我一声小白吧，你长我几岁，我便喊你一声元大哥。”

元忆秋也不再墨迹，泪眼婆娑的看着莫白，一个劲说：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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