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十、十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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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以后办任何事情必须得到你的批准。”陈信刚一字一板地说。

许台长对陈信刚说:“小陈啊,我不在,你不会去饭店招待邢处长一行啊?”

许台长回来就从钱想的口中知道了细节。

“小陈,台站缺钱,缺到邢处长去饭店吃一顿吗?”邢处长手底下的人开始指责陈副台长。

“没什么,就在台站吃。我有好多年没有吃过这样的饭了,好想吃。”邢处长兴高采烈地说。

“老许特别强调过,办任何事都必须得到他的批准。今天,只好派郑师傅买点小毛菜,在台站吃一口便饭了,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陈信刚对邢处长说。

邢处长说:“都一样,就是例行巡视。”

接待任务落在陈副台长的身上,他说:“邢处长,你看主事的人都不在台站。”

省局的邢处长一行人来台站检查工作,柏副台长去了省城,许台长去了央市。

许台长的胸中怨气还有。

“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许台长说。

“你接到以后应该立刻通知我,文件天天有,可有可无的太多,孰轻孰重你总能分出个一二三吧?”陈副台长说:“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陈信刚说:“你不是说必须得到你的批准吗。”

许台长说:“你不会把表格填上寄出去,你老婆是会计,就算我来填报表也绕不开你老婆。”

许台长的桌面上摞满了文件,有的表层的已经积了灰尘,那张表格就在其中。

“谁收的我不知道,我看见的时候信已经开封了,我给你放桌面上了。”陈副台长回答。

许台长问:“谁收的信件?”

这么重要的表格,每年的年末必须上报一次,年年的上报时间还不固定。今年,许台长就是想不起来有这个表格,还在等待着,早早地准备好了几个项目,想多要点钱。

接着省局经济处来电话催促许台长尽快上报下一年度经济结算的表格,“许台长,你们台站明年不想要经费了?全省就差你角亥台了。”

“许台长,消消气。”柏副台长劝许台长,“其实就是三十元、五十元的事,好家伙,送出去二三吨煤。”

许台长说:“把我吓得不敢上班了,见了人家就逃,把事都扔给了他,没有他,塌陷台的大门都面临着进不来人,窗户上不会有一块好玻璃。”

许台长对柏副台长说:“他还说,‘从一件小事上完全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真实能力,细节决定大事的成败。’他到处嚷嚷,省内没有一个台长不知道的,局里没有一个处长不知道的。”

“树还是小树毛子的时候,一铁锹就铲平了,无人过问。可是树长到有点经济价值的时侯,农民就看上了,再动人家就不让了。没有韬略,这台长啊,就是要具备长远的目光,这是先天性的不可能后天习得的。”许台长把听来的话学给柏副台长听,然后说:“这小陈说的是什么话,还我智商有问题。”

本来风波过去了,去省局开个会回来,许台长的脸拉得老长。

“你这是过河拆桥。”陈副台长说。

许台长说:“这次算了,以后的所有事情必须得到我的批准。”

“老许,你这是干嘛,我这是在替你擦屁股,你竟然拿这种口气来责怪我?”陈副台长说。

“我就等着他这样干呢。”许台长说。

“天天来闹,你听不见耳根子清净,再不处理就要砸单位的窗户封单位的门。”陈副台长说。

“我躲了是不假,放一放再说,这还不如给他百八十的。”许台长说。

“你跑了,问题总得解决吧。”陈信刚说。

“谁让你用煤来赔偿的?”许台长气呼呼地质问陈副台长。

许台长不相信有人偷煤,但是煤的确少了,一问郑师傅才知道真相。

陈副台长原本不想声张,自己觉得这事有点丢人,可是煤缺的太多,被章金发发现了,“许台长,有人值夜班偷煤。”

临走的时候抡大铁锹的男人说:“跑遍大半个村子,再也借不到手推车了,也没用外人帮忙,都是自家的人。”

来了七台单轮车运煤,一台车推了三车,车车装得不能再装了,走一路撒一路,后面跟着的女人挎着土筐一边捡拾一边说:“出了塌陷台的大门,掉的都是我们的。”一共推走二十一车煤。

陈副台长不是怕大铁锹,他怕铁锹前面主拐杖的老妇。

陈副台长拦在大门口不放行,对方对他抡起了大铁锹,“你妈的,是你让我来推煤的,我要的是钱不是煤。”

壮汉子回答:“没错,一台车就推三车。”

“我答应你一台单轮车推三车,你这是干什么?”陈副台长堵在门口大声说。

天刚黑,来了十几个人,陈副台长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自己惹麻烦了。

陈副台长出面,和那个壮男人谈了一个上午,最后达成协议,陈副台长说:“一台单轮车推三车煤了事,今天是我值夜班,天黑以后运煤。”

还真的在门外挖了一条浅沟,上班的人到了沟边只好搬起自行车跨过去进门。

一家人天天来闹,扬言要揍许台长,要封了塌陷台的大门。

许台长一溜烟地跑了,一个星期没来上班。

许台长的一句话惹怒了一家人,老人撞头,女人骂娘,孩子哭嚎,男人撸胳膊绾袖子。

“一百都没有。”许台长说。

“二百。”

“说吧,你要多少钱?”许台长问找上门来的人。

“你去找台长,是台长让我砍的。”郑师傅说。

“甭你妈的废话,树就是我家的,你赔钱!”一个壮汉子对郑师傅说。

“这还隔着一条路呢。”郑师傅说。

“那是我家的地头。”

“你家的树怎么长在我们单位的墙根?”郑师傅说。

“你砍了我家的树。”

“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打我?”郑师傅用胳膊格挡着打过来的拳头,接连问对方。

树被砍倒以后,跑来了一家子的人,都是见面打招呼的老相识,没有想到,男女老少三辈窜上来就打郑师傅。

角亥台院子围墙外的墙根下,自然地长了一排榆树,年年由柏副台长督促郑师傅清理,柏副台长不管事一年整,小树就高过了墙头,次年的深秋,一场大风摇树把院墙的墙头砖弄下来几块,许台长指派郑师傅对树木进行清理。

柏副台长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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