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泰誓(40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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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给青铜器去除锈迹的方法,吴良自然也是知道的。

后世课本中收录的较为主流的方法其实也就两种,一种是机械去锈法,另一种则是化学去锈法。

机械去锈法顾名思义便是使用物理方法进行去锈,包括手工去锈和微型电动机械工具去锈,说白了就是使用最笨的办法一点一点剔除青铜器上的锈迹,这种方法实用性很强,而且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护文物,因此哪怕在科学技术十分发达的后世,依旧是主流的文物去锈手段,缺点则是特别的消耗人力与时间,毕竟是个细心活。

而化学去锈法则是使用一些特殊性质的化学药剂对青铜文物进行局部或是全部浸泡,待化学药剂对锈迹部分产生作用之后,在使用机械去锈法剔除已经松动的锈迹……这是一个方向,但操作起来难度同样不小,稍不小心便会对青铜文物本体造成不可逆的破坏。

不过眼下从实际情况出发。

这两种方式其实都不太适合吴良。

首先是化学去锈法,受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所限,吴良根本就不可能从微观的角度去分析这些锈迹的成分,更不可能配制出相对应的化学药剂,因此这种方法可以直接排除。

其次便是机械去锈法。

这个方法任何时代都是可行的,只是虽然可行,但却没有必要。

因为吴良心里清楚,这块青铜板被腐蚀到如此严重的程度,质地已经十分脆弱,持续的氧化也已经不可避免,因此就算他耗时耗力好不容易将这块青铜板清理出来,之后得不到真空环境下的严格保护,这东西恐怕也很难再留存到近两千年的后世。

而这个时代,根本就不可能实现那样的保护手段。

因此实在没有必要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倒不如将上面的内容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也算是给了后世一个交代。

如此思前想后,吴良想到了一种不太主流的做法——开水浸泡法。

这是一种专门针对遭受过严重土锈的青铜器的方法,而面前的这块青铜板便正好符合这种情况。

其实做法也非常简单。

于是吴良很快便下定了决心,随即对杨万里道:“杨万里,你带几个人将齐康公的骸骨与陪葬品收拢起来,下山之后再命几个人乘船返回朐县,找一家专门制作棺木的铺子打制一口上好的柏木棺材,好歹给齐康公一个安稳的去处。”

“诺!”

杨万里应道。

“典韦,你再带一些人将这些青铜板使用麻布包裹起来搬运下山,注意一定要轻拿轻放,不要造成损坏。”

吴良又对典韦说道。

“诺。”

典韦应了一声,同样照办。

……

于是一行人很快便又回到了山下的寨子。

此刻已是深夜,除了少数守夜人之外,金卫与寨子中的渔民都已经睡下,因此吴良也就没有惊扰他们,只是将此行的收获妥善安置之后,便教众人都去歇息了。

其实大伙都已经十分疲惫。

毕竟自此前进入鬼洞时算起,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已经连续十几个时辰没有合眼了,眼中早已浮现出了血丝,体力与精神都受到了极为严峻的考验。

吴良更是如此。

尤其是在水下那种无限接近于极限状态的潜水,更是透支了他的体力,因此回到房内之后,他几乎是挨着枕头便已经陷入了沉睡,哪怕平时不怎么打呼噜亦是鼾声如雷。

然而巫女呼在瓬人军兵士的“护送”下回到房内之后,却没有立刻睡下。

此刻她脑子里所思所想的全是吴良。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巫女呼脑中浮现出吴良那张痞里痞气还带着无耻笑容的脸庞,口中轻轻的呢喃自语。

与吴良相处的越久,她却反倒越发看不懂吴良了,在她的眼中,吴良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规律可行的混沌体。

他有时极为可靠,与他在一起都充满了安全感,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没有他度不过的难关。

但有时他又特别的不靠谱,稍微有一点不顺他的意,他便会翻脸不认人,并且以最无耻最卑鄙的方式相要挟,天底下最卑鄙的小人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他有时看起来十分正派,所行之事有着自己的原则,也符合天朝的道德标准。

但又是他又极为另类,敢去做定会遭受天下人唾弃的事情,甚至可以拿孩童当做筹码威胁盘踞在郁洲山上的“黄巾贼”。

就连今夜发生的事情也同样令巫女呼看不懂。

吴良命人掘开了齐康公的坟墓,这便已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可事后却又对齐康公的骸骨与遗物表现出了极大的尊重,非但小心细致的收拢起来,居然还命人前去购置一口上好的柏木棺材,打算将其重新下葬。

这些自相矛盾的行为,实在不是巫女呼能够理解的……

就这样。

沉浸在吴良那略显无耻的笑靥中,巫女呼渐渐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再醒过来的时候。

巫女呼刚走出木屋,便看到吴良等人早已聚集在了寨子中的一片空地上。

而在他们中间,则架着一口大铁锅,铁锅上方升腾着白色的雾气,似乎正在煮制什么东西,不过却并未嗅到食物的香气。

“吴太史,诸位。”

见众人已经看了过来,巫女呼只得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尽量令自己显得不那么见外,笑着问道,“你们正在煮什么?”

“煮你们家的族谱。”

吴良亦是笑呵呵的答道。

“吴太史说笑了……这?”

巫女呼以为吴良在与她说笑,于是又施了一礼,结果来到近前探头向锅内看了一眼,当场便被吴良的诚实镇住。

吴良根本没有与她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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