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度夜访(1 / 2)
她在河底远远望着韩勨拿着桐板并几钱碎银走了,他走后,她想了想还是去往镇子上,寻了个大一点钱庄,从荷包里取了一半的金祼子换成了散碎的银子,和铜钱。
想到他那身破旧的衣衫,又买了二身衣衫与鞋袜。
再想自己曾答应要赔他书本,便又去往镇子上最大的书肆,让掌柜的作主挑选出所以学子需要的书,付了书钱和路费,留了地址和时间,让掌柜的将这书送往韩勨的家。
她怕惹邻里误会,还特意叮嘱了掌柜的不要太过声张,不知那掌柜的是误会了什么,看她眼神带着几分莫名的了然,和一丝调笑。
她十分不喜那掌柜的眼神,撂下银子转身就走了。
出了门没两步,就身后那书肆里的小二轻声说了句:“又是一个痴心的小姐。”
她不明所心,回头想询问是何意,却看那掌柜的抬手拍了下小二的后脑勺,二人但转身往书肆里走。
她心下即知,那定不是什么好话,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就不再想追问。
虽然韩勨说那些碎银足够了,但想来只是害怕自己会加害于他,实际那些碎银也撑不了几日的花销。本来是气他将好心看作驴肝肺,但转念又一想,他会这般提防自己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本就不是好事。更何况自己还是一只又黑又丑,又冷血的蛇妖。
算了,既然帮人帮到家,那她报恩,也要报还彻底,如此才能算是真的两不相欠,不是?
如此安慰一下自己后,她就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等第二日他再路过河边时,将包袱再赠送于他,也就算是彻底了却彼此间的恩怨。
哪知,第二日,韩勨没来。
第三日,还是没来。
等到第四日清晨,小路上行人不断,却依旧不见韩勨的踪影。她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又怀疑,他是不是怕了自己,于是便选了其他远路绕行。
思量一番,无论哪一个原因导致韩勨未能按时路过河边,都让她心生不安。所以,当夜,她就又找到小院。
院内,桃树依旧茂盛,花又开了几重。
屋内,灯影人声寂静,不见一丝烟火。
依平日里的习惯,此时,应是韩勨读书的时刻,不想今夜灯火不明,他倒是早早歇息了。
她不欲打扰他的休息,确定人无事便好,于是只微微的将窗户掀开一条缝隙,把揣了几日的包袱轻轻一抛,悄而无声的落在桌子上,想来,这包袱里的银钱足够安排好他以后的生活,还能再娶个媳妇过日子,也算是报还他几欲搭救自己的心了。
了断此事,她松了一口气,怕再多做耽搁又生变化,就想连夜起身赶往南方招摇山,寻访好友。
怎知,就在转身之迹,她陡然听到屋内有轻微的咳嗽声传来。
那声音很是虚弱,虽时有停顿,听着却是接连不断。
望了望勉强搭起的门板,她终是未能压下心中的疑问和担忧,推开门板走进屋内。
若是韩勨病重不治而亡,那她这钱财也白留了。
屋内房梁低矮,晧月难进,阻了窗外的一点光亮。
她广袖一挥,扬手就甩出一颗稀罕珍贵的悬黎,一道荧光悬空,照亮了屋内的境况。
她像屋里看去,只看到灰败的青砖,门近东墙,应门是一张四方桌,那桌子看着老旧,却也是下了功夫的,四面桌角与桌腿上都雕有四时如意寿花纹。
南面一扇漏风的窗,窗下一张旧迹斑驳,却干净整洁的书桌,北墙依次近门处有一案桌,上面供着二个牌位,即便看不清上面刻的名字也能想到那是韩勨的父母。往里贴着西墙是一方矮柜,瞧着也有些年头了,箱上刻着一个喜字,隐约还能看出是红色,她猜想,那许是韩勨母亲的嫁妆。
再看西墙下有二条长凳,并一块三尺余宽的木板,上头铺有一张破边的旧草席,如此便算作一张床,韩勨孱弱的身子就躺在上面,只见他面泛潮红,呵气如火,唇角已是干裂出血,只一看,便是高热不断的病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