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九回 英雄落难处 红颜洒泪时(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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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后,骆燕买了一套新衣服,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碎,还血迹斑斑,极易引人注目。她又在城门口巡查了一下,城门口没有人盘查,知道那个捕快没有告诉林风,这才大胆出城。既然若虚在渑池附近被救,他们应该还在渑池附近的村庄或山林中,不如先去渑池附近去看看。骆燕又步行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望着茂密的树林,隐隐的青山,她不禁流下了泪水,这是着急之泪!这么大的山林,要到哪里才能找到若虚?骆燕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可这是没到伤心的时候!她好后悔!可是她知道后悔没有用,就擦干了眼泪,继续漫无目的地寻找着若虚。可一连找了两天,也没有见到若虚的影子!

这一天,骆燕走到一个小村庄,看到一家饭庄,这才觉得自己饿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多长时间没有吃饭了。她想了想,就把剑藏进一个草垛里,然后进了屋里,坐在一个靠窗的板凳上。伙计端来菜饭,可骆燕仍然望着窗外的山野出神。伙计放下饭菜,好心地提醒着骆燕。骆燕这才收回眼光,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却吃不出什么滋味。

这时从外边进来两个人,他们坐在桌子前。骆燕瞥了一眼,看到这两个人都拿着刀,却身着百姓的衣服。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大哥,咱们喝点酒,小弟请客!”另一个三十多岁,说道:“不行!林大人严令在当值期间饮酒,否则不仅饭碗丢了,还要重罚!”年轻人说道:“这还是真的?”年纪大点的说道:“你是第一次当差,以后小心点!”

骆燕明白了:这两个人是当差的,估计是捕快,而且还是林风的手下,他们怎么到了这里?这样一想,她便注意听着他们的谈话。

伙计送来了饭菜,年轻一点的人拿着筷子,问道:“那个刺杀皇帝的漏网反贼真的在桑元村?”年龄大的摆摆手,说道:“兄弟,别乱说!吃饭!”说完用眼睛瞟了店里的人,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继续吃饭。

骆燕一惊:这个人是不是若虚?刺杀皇帝的,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班堂主已经走了,这个漏网之鱼不就是若虚?看样子,这两个人就是便衣捕快,我跟着他们,说不定就能找到若虚。

这两个人吃完饭,年轻的人说道:“大哥,快点!要不然这个人不早就跑了?”年龄大的人说道:“你去送死啊!这些人能刺杀——”他咽下后面的话,又接着说:“他们的武功很高。这与抓捕小蟊贼不样!你呀!跟着大哥学着点吧!”年轻的人连连点头:“多谢大哥提醒!”

两个人出了饭庄,边走边聊天,走得也不快。骆燕跟在他们的身后。走了一里路的样子,就到了桑园村了。

这个村子不大,可是三转两转,前面的两个人忽然不见了。骆燕正在犹豫,那两个人却出现在自己的后面,同时前面还站出来两个人,这四个人把她堵在中间。年龄大的人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们?”

骆燕一笑,说道:“这位大哥,我来走亲戚,不识路,听你们说到桑元村,就跟了来。”这人问道:“走亲戚?你的亲戚姓什么?叫什么?”骆燕随便答道:“我亲戚姓王!”这人怒道:“胡说!这里没有姓王的!”骆燕故作惊讶之色,说道:“啊!我走错了!”

前面的人说道:“大哥,听说刺杀皇帝中有个女子,是不是她?”这位大哥又打量一下骆燕,见骆燕没有刀剑,估计只是个平常的女子,就点点头说道:“别管是谁!先抓住她,到大人那里交差!”

骆燕见无法再躲了,只得后退,如果她带着刀剑的话,这几个捕快还真不敢抓她,他们属于那种混饭吃的捕快,可是他们看错了人。

骆燕突然越过一堵矮墙,跳出几个人的包围。她倒不是怕这几个捕快,而是不愿意惹事,不能和他们纠缠,找若虚要紧,可是这四个人紧紧地在后面追赶,他们认定这个姑娘对自己不构成威胁。

骆燕一想,还是先进山林摆脱这些捕快再说。她出了村子,奔到一个山坡,前面忽然又出现了三个人,骆燕一惊,以为又遇到了捕快,可定睛一看,这三个人是天山派的崔太平、游子依、仰天笑,这才松了一口气。

骆燕随即也就明白了:洛阳的那个捕快说的满脸胡子的人一定就是眼前的崔太平,看来是天山三剑客救了若虚。她一阵高兴:若虚终于有下落了!

崔太平把手一挥,说道:“骆姑娘,跟我来!”游子依和仰天笑则埋伏在树丛中。骆燕跟着崔太平进了山林中,走了一段崎岖的山路,到了一个草棚前面。

崔太平拉开门,骆燕惊喜地看到了若虚,一下子冲到若虚的跟前,抓起若虚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这是激动之泪!

可是若虚精神不好,只是轻轻地说道:“骆燕,你终于来了!哦,是崔大侠他们救了我!”骆燕看着崔太平,拱手说道:“谢谢崔大侠救了我们!”骆燕说的“救了我们”可以说是意味深长:救了若虚,就等于救了我们两个人!

可崔太平哪里意识到这些?他摆摆手说道:“骆姑娘,你就别客气了。——我们正在这一带找李顺,听说有刺杀皇帝的事,就来看看,可是没成想碰到你们。我们隐身在树林中,后来见有人救走了骆姑娘,就马上来抢桓将军。只是我们人少,虽救了桓将军,却让桓将军腿上又中了一剑。”若虚摆摆手,说道:“这也怨不得你们!”

骆燕看看若虚的腿上,果然左腿缠着布带,布带上映着血迹,看来这一处伤不轻,而且若虚的脸色还发红。她连忙摸摸若虚的额头,果然若虚正在发烧。

崔太平解释道:“骆姑娘,桓将军昨天开始就发烧。我们也很着急,而这几天一直有捕快在巡查,我们行动也不方便。刚才我们想打听郎中的消息,不想遇到你了。”

骆燕正要说什么,可是游子依和仰天笑匆匆走了进来,说道:“大哥,有很多捕快正朝这里来了,我们快走!”崔太平说道:“有多少人?”游子依说道:“不少!有二三十吧!”崔太平先走了出去。

骆燕搀扶着若虚到了外边,崔太平站在高处看看,又回到了若虚、骆燕的身边,说道:“不仅有捕快,还来了一队官兵,人数不少!这样吧,骆姑娘,你带着桓将军往南走,在聂沟岭有个郎中。我们往北走,把他们引开。”

这时外面传来了喊声。骆燕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崔大侠,你们小心!”崔太平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骆姑娘,桓将军就靠你了!”崔太平虽然不放心,可也无可奈何地走了。

骆燕搀扶着若虚朝南走。由于崔太平等人的掩护,骆燕、若虚没有遇到一个捕快或官兵。可是若虚的腿上有伤,行走不便,骆燕只好背着若虚,走走停停,在傍晚时分,到了聂沟岭。

聂沟岭只有十几户人家,骆燕背着若虚找到了这家郎中。郎中家住在村子后面的一处高地。聂郎中见他们是外地人,本地又没有客栈,就把他们安置在家后的一间草屋里。

查看了若虚的伤情后,他也不开药方,就在篮子里捡了一些药材,让自己的老婆熬药,接着让骆燕帮忙脱下若虚的上衣,解开若虚身上、腿上的布带,几处伤口已经发紫,里面流出许多浓水。一阵臭味传来,聂郎中摇摇头说,怎么这么久才来医治?

骆燕只得编了一个谎话搪塞过去。聂郎中先是用酒拭擦若虚后背和腿上的伤口,然后把一些药材捣成碎末状,敷在若虚的伤口上,这一过程,把若虚疼得咬紧牙关,大汗淋漓。

骆燕问起若虚的伤情,聂郎中说,这伤口较深,面积大,虽然并不致命,可是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现在已经感染,如果再不及时医治,就有生命的危险。骆燕惊得一身冷汗:这要是再迟几天,若虚不就完了?

聂郎中忙完事,没有走开,而是站在原地不动。骆燕就明白了,问道:“郎中,这要多少银子?”聂郎中说道:“包括诊费、药费、住宿、吃饭,一共一两五钱银子。”骆燕点点头,拿出一些碎银子,说道:“郎中,这些够吗?”郎中点点头,说道:“足够,还有余!”骆燕说道:“那就不用找钱了,只是不要对外人提起我们。”

聂郎中看看骆燕,点点头说道:“好!有可疑之人,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离开!”郎中高兴地拿着银子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端来了药碗,骆燕侍候着若虚把药喝了下去。

若虚靠在床上,把自己遇救的经过简单地讲了一下,骆燕也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天黑以后,郎中的老婆又带来了饭菜,骆燕早就饿了:找到了若虚,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可是若虚却没有胃口,在骆燕的劝说下,勉强吃了一些。

第二天,若虚吃了两剂药,郎中又为若虚换了一次药,若虚身上的体温退下了一些,精神好了一些,甚至还主动吃了饭,骆燕很高兴:要不了几天,若虚就会恢复正常了。

可是第三天一早,郎中就匆匆走来说,村前来了十几个捕快,正在挨家挨户搜查,说是搜查朝廷的要犯,让若虚、骆燕马上离开。很明显,他已经知道,自己家中的这两个人就是朝廷要犯。

骆燕只得拿出一块银子,递给郎中。聂郎中一把推回来,说道:“你们留着自己用吧!我今天不收你们银子了。快走吧!”当然郎中这样做,不纯粹是为了若虚、骆燕,也是为了他自己,这要是被官府的人查到了,他就有窝藏罪犯的罪名,那就惹上了杀身之祸。可他也没有把这两个“朝廷要犯”交给捕快,算来还是有良心的人!

骆燕背着若虚从后门匆匆出来,进了树林。在一个山坡上,骆燕果然看到了不少捕快,仔细一看,其中似乎就有车轼。骆燕不敢停留,背着若虚就走,这要是被车轼发现,就没得救了。她一想到车轼就有些后怕:那一天,若虚幸亏被崔太平等人救走,要不然,车轼一定会杀了他,自己就再也见不到若虚了。

越往前走,越少看到人,有时一连几个时辰都看不到一个人。骆燕知道,人烟越是稀少的地方越是安全,可是若虚的伤也不能得到医治,她决定先找村子,治病要紧。可是一连三天,找了几个村子,骆燕都没有找到郎中,有人答得很干脆:这年头,小病就忍着,大病就等死,吃饭都困难,还说看病,哪有银子?

骆燕听得胆战心惊:这么说,很难再找到郎中的了,而若虚的体温又升高了,再不医治,恐怕就——骆燕不敢再想,她把若虚放在一棵树边,让若虚靠着树干,自己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一下。

这时正好有两个年纪大的农民经过,骆燕就向他们打听郎中的事。农民说,往南一百多里有个凤河村,那里有个好郎中,据说可以起死回生,可是这中间要经过王家寨,而王家寨有几百土匪。

骆燕又问能不能绕道?农民摇摇头,绕道就太远了。不过他们又说,这些土匪都是贫困之人,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铤而走险当了土匪,只要交出钱财,他们是不伤人性命的。农民看着骆燕、若虚的样子,估计他们也没什么钱,绕道就没有必要了。

其中一个还问,你们家相公得了什么病?他们误以为若虚是自己的相公,和聂沟岭的郎中夫妻一样,可骆燕早就不再害羞了,医治若虚的感染是最大的事,害羞有什么用?她大方地说相公得了伤寒,必须马上医治。她不敢说若虚真实的伤情,仍然怕捕快和官兵的抓捕。

看着若虚憔悴的样子,两个农民说,那就赶紧找郎中医治吧!说完扛着农具,同情地摇摇头走了。骆燕转过身来,就要背若虚走,可是若虚却死活不走。他眼含泪水,说道:“骆燕,你别管我了!我不想连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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