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策(1 / 1)
“你别急,”李时桢看向了某个地方,将火把凑上前去,蹲了下来,“来,看这里。”
“什么?”王锡白缓步上前,蹲在李时桢身旁,地上是一块干净,灰尘较少的灰色瓦砖,还有些辨不清的液体。
王锡白不解的看了李时桢一眼,李时桢回望了他一眼,随后站了起来,手一招,火光再盛几分,照亮了地面的一段面积,却看到一行形状规整,神似人类腿部轮廓的干净灰砖,外部被厚厚的灰尘隔了起来,
顺其而上,便能沿不似灰尘遍布的地方看出一个隐隐约约地躺在地上的身影,王锡白低头思量了一下,很显然,这里是伯爵刚刚躺靠的地方,灰尘连薄层都没堆起来,想必是刚刚离开。
不知为何,整个人影非常的抽象,很多地方都显得莫名其妙,颇有些像是伯爵的妖兽形态,但是地上的痕迹就理应比眼下的要庞大的多了。
李时桢低头默然不语,王锡白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地上的痕迹,却是李时桢猛然眉头一簇,他蹲下身来,头上的尖耳一耸,鼻子微微抽动,然后缓慢的挪动着身体,好像在追踪什么气味。
王锡白赶紧给他让开了道子,李时桢保持这个动作了五秒,最后停在了奇怪的痕迹应该是腰部的地方,随即,耳尖一松,他用手在地上抹了一下。
草药医生的感官能力让他捕捉到了极为细微的血腥味,而这轻轻的一抹,却是只抹起了和没有几乎没什么区别的血丝,顺着血丝,手指上滑,血丝越来越隐约,不过却排成了几条工整的直线。
拉长的血丝,地上奇怪的人影痕迹,伯爵缠着绷带,出血量应该很少,所以血丝没有问题,这个痕迹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呢……
将搜索范围缩小,有什么办法能让从在单个点渗出的血迹工整成一条直线,那么答案或许很明了
“你用笔写字的时候,墨都是从笔尖的一个点滑下的,”李时桢回头对王锡白道,“如果要写成字,那么你需要干什么?”
“把笔尖贴着竹简或者皮纸,然后顺着轮廓,描动它,写成一个字,”王锡白低声,猛然,眼光一提,“拖动?”
“没错,”李时桢点了点头,“入口有什么东西吗?”
“你来看,我这里太黑了看不到。”王锡白招呼了一下,他现在能够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却不代表他就能够释放法术了,他本质上而言,还是一个灵体,只不过是吸收灵力充沛的灵体而已,却也没有了本来身体那么好的利用了。
“嗯。”李时桢应了一声,将火把竖在眼前,朝着洞口行去,照亮了王锡白面前的地方后,蹲了下来,指了一下地上的两对脚印,被踩踏的灰砖干净无暇,还有一串尘灰挂在洞口,“你看,这个痕迹就很清晰,一定是保持了有一段时间的。”
“时间线的话,应该是你下来把我扶上去的那段时间。”王锡白跟了一句,李时桢看了他一眼,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这里有两对脚印,所以是两个人,这两个人先到洞口看了一眼,站了挺久的,可能是在观察有多深,然后把伯爵,”他做了一个双手后拉的动作,“拖走了。”
“既然是把他拖走了,“王锡白道,“那一定是被我的禁兵发现了,然后带了上去……这样就凶多吉少了。但是有感觉有什么不对……”
“毫无疑问。”李时桢点了点头,“那些禁卫迟迟没有下来,现在踩着点绝不是巧合,应该是你所说的那个假冒的靖王已经到了上面了,并且给禁卫下达了命令,我们很有可能已经是瓮中之鳖,凭我那些微薄的法术造诣,我们二人必死无疑。”
李时桢又迟疑了一下。
“更何况在你的口中,你是一个法术水准极其高超的火焰术士,不过迫于你生前的身份,虽然你有能力加入集会所却没有常驻其中。现在你脱离了靖王的包装,要是我把这么一个大法师害死了,可是损失了一大笔本就紧缺的财产。”李时桢道。
“我还不够资格加入集会所呢,术士群体本就鲜为人知,少一个便是一个。我的身份很特殊,其实说的残忍些,对于集会所来说,我能死,你可不能死。”李时桢说这话时,多少带了点讽刺的意味。王锡白闻言蹙了蹙眉。
“嗯,所以,硬拼没有机会,你有什么好办法来脱身吗?”听完精灵医生的话,王锡白可是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李时桢的觉悟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眼神有些复杂的打量着李时桢,李时桢默然不语,王锡白见气氛沉闷而压抑,赶紧起来打了个圆场,同时也托付了一句真心话,“你长的很帅,死了倒也是很大的损失……”
“喔,虽然这是不合时宜的随意和打趣,不过你愿意这样说,那也真是太感谢了,”李时桢受宠若惊的说,随即突然掀开了王锡白的兜帽,盯着他的脸许久,啧啧的摇了摇头,“完全一摸一样,”李时桢抬起了手指,将王锡白高高的领子翻了开来,撩开耳环。露出了他的颈部。
王锡白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抓了他的手一下,不过很快,李时桢抬手画了一个定神印,这是很低级且对敌人毫无作用的法术,最多可以在聊天至激烈处时缓和一下氛围,虽然是心灵法术,但是却属于此范围中最为低端的一种。王锡白险些下意识的催动灵能去轰散迎面而来的薄弱印力,不过很快压制住了本能,况且他的灵能也是所剩无几。
李时桢一手撩开他的领子,紧紧压在王锡白的肩膀上,以防视线被遮挡,一侧脑袋,李时珍伸出另一手的食指和中指,仔细的沿着指尖转动目光,在王锡白的肩膀看到了看到了烧伤的痕迹。随即,他的手撞到了一个东西,王锡白叫了一下,动了动肩膀,把李时桢的手甩开。
王锡白扶住了自己一串扣在一起的耳环。李时桢清了清嗓子,“其实,我觉得你的相貌是一个完全可以利用的资源。”
用资源来形容相貌么?王锡白觉得颇有些奇怪,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李时桢笑了笑,继续说:“我刚刚看了一下,你和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有一个点需要处理,然后,你就能和他成为完全一摸一样的人了。”
他观察力这么好?王锡白有点惊奇,只是一眼,就连靖王身上的伤痕这种细节,也都观察而且记住了?
“什么?”王锡白摇了一下头,取出了腰间的枪,抽出自己镜子一般的银刀,“你说。”
“符文印刻,”李时桢面色一沉,眼神忽然锐利起来,“身上所有的符文印刻,一个都不能留在你的身旁,最好的办法,是放在我的医药袋里,然后我们圆一个谎。”话音刚落,王锡白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太好看,李时桢知道他是在纠结,也没有多说什么。
李时桢倒也是明白他的心思。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符文印刻的重要性,更何况像王锡白这样另辟奇径开创出的印刻形式,更是会将其视作珍宝。
在王锡白之前也不乏有用随身符文印刻的,但是由于这样的符文印刻太容易被破坏,于是没有被通用,但是一些专业的术士多多少少是不会对此产生疑虑的。
王锡白倒是没有管什么容易被破坏,一些较大的法术需要将符文印刻浮在眼前,迅速的输入灵能,像他这样就很容易出事,但是如果不如此去做,一个术士的安全活动范围未免也太狭小了,王锡白可是前任靖王,他总不能满皇宫刻字吧?
而像点火这种,将部分基本符文纹在身上之后,也不过是晃晃手的事情。
像王锡白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拱手将符文印刻递给一个自己刚刚认识的人,李时桢低了低头,思考了半晌,也就明事理了,略带歉意的深深鞠了一个躬。随后,也是明白这样诚意不够,李时桢忐忑的把手伸进了自己腰侧的医药袋里,他瞟了一眼王锡白,王锡白略有动容,手已经缓缓探回身后,但是还是蹙着眉头。
随即,李时桢取出了一张牛皮纸,作为草药医生,李时桢最看不得的,便是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不适或勉强,这会让他有罪孽深重的感觉:
“我一般都是不离开医馆的,所有的印刻都刻在墙壁上,我身边唯一带的就是一个护体的印刻,火焰法术应该没有这种吧,我只有这个了,送给你吧,这个印刻我多多少少会画一点,没关系的。”
“你要是拒绝的话,我们也可以想其他的办法……”李时桢踌躇的看着王锡白,其实这样的方法可不太好想,但是比起这个,似乎还是用这种方式旁敲侧击让眼前这个人答应自己的成分占的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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