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弟情血浓于水 真相爱何须海誓山盟(1 / 2)
苏辙回去后立即把哥哥一家接到南都来,两家和住一起,把个不大的庭院挤得满满的。
苏轼为官清廉,交际广泛,乐善好施,几乎没有什么积蓄,有时还需要朋友接济;所以现在日常花消全部有苏辙支出。
嫂子王闰之觉得给苏辙添了很大的负担,很是过意不去。还担心苏轼路上的安危,又要操劳家务,人一下子就憔悴多了。
经过家庭的变故,朝云姑娘好象突然变成大人了。王闰之这才体会到如果没有朝云在身边,她真的会垮掉的。
她心里想:也真难为这姑娘了,小小年纪,本来养在闺中,琴棋书画;可现在白天帮着做家务,晚上陪着说说话,真是一个好姑娘,老爷没走眼,老爷也没有白痛她啊。
可是,又有谁知道朝云自己默默地承受了多少呢。
夜晚,她都象往常一样整理好先生的书案,然后坐在先生的坐位旁边。这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从先生收养她那天起,朝云就陪着先生深夜读书作文,处理公务,先生做好了公事后就教她读书写字。
可是,现在先生一个人去黄州。
每到夜晚,坐在先生的书案前时,朝云才感到心里塌实,仿佛先生就在身边,对物思人,她会沉浸在对往事,对先生的回忆中——
十二岁那年,朝云到杭州太守陈襄大人府上演唱,陈太守点名要朝云为通判苏轼演唱一曲。
朝云就唱了刚学会的《醉落魄·苏州阊门留别》:“苍颜华发,故山归计何时决?旧交新贵音书绝,唯有佳人,犹作殷勤别。离亭欲去歌声咽,潇潇细雨凉吹颊。泪珠不用罗巾浥。弹在罗衫,图得见时说。”
歌罢,太守问:“姑娘可知道这曲子是谁写的?”
朝云说:“是苏学士。”
“可认识苏学士?”
“不从认识。”
“你对面的这位是谁?”
“是通判大人。”
“哈哈,”陈太守笑了,众人都笑了,“这就是苏学士。”
朝云抬头看看,这就是扬名天下的大才子苏子瞻,苏学士?本以为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原来是相貌平常的中年人。朝云不知道太守跟苏轼嘀咕了些什么。
第三天,太守府上的轿子把朝云从怡红院抬到通判大人府上。于是,朝云就有了家。
一到府上她就觉得很亲切,夫人王闰之是位很和蔼的人,对朝云说:“你就在老爷身边陪老爷读书写字吧,有什么粗活就跟妈妈(苏轼的乳母)说,会有人做的。去见见老爷吧。”
朝云很乖的到苏轼面前,施礼说:“老爷您好,小女朝云拜见老爷。”
苏轼笑笑说:“过来,你刚才喊我什么?”
“……老爷呀?”
“你看我老吗?是啊,双鬓已添白丝了。”
“……?”朝云瞪大眼睛,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你呀,干什么呀?看把她吓的。姑娘他喜欢你,是逗你呢。”
看看苏轼的面孔很慈善,目光里充满温情,朝云就大胆了:“哪我应该叫您什么呢?”
“……就叫我先生吧,以后我就教你读书写字。”
“先生!”
“哎,哈哈……”
全家人都乐了。
“姑娘,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怡红院的妈妈给起的,叫……”
“那名字不叫了,从今天起你就是苏家的人了,我的二位夫人都姓王,你也姓王好了,可以吗?”
“就姓王,听先生的。”
“这名字吗……”苏轼想了想说,“朝为行云,暮为行雨。你就叫朝云吧。”
从此有了自己的名字:朝云。
时光荏苒,转眼就是四年。
苏轼任密州太守二年,于熙宁十年(公元1077年)四月到徐州太守任上。四月的徐州正是春花烂漫、莺歌燕舞的季节。又逢新太守上任,同僚约太守一起携家人去郊外游春。
为了春游,朝云对着镜子梳妆,看着镜子里面的人,朝云幸福的笑了。
红润的脸蛋如带露的桃花;微微隆起的前胸象是两只不安分的小兔,要从水红的内衫里蹦出来;上下瞧瞧丰满而优美的身段,情不自禁的在镜子前旋转起来;一头黑油油的秀发如同随风飞扬的柳丝,飘飘洒洒。
朝云坐下,对着镜子做鬼脸,嘴里轻轻地唱:“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无空折枝。”
朝云忽然发现苏轼站在画屏后面,假装生气道:“是谁在偷看人家姑娘梳妆,还不出来认罪,要不我喊人啦。”
苏轼轻轻地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朝云;朝云把头扭过来,盯着苏轼,目光里有期盼、爱恋,深情无限。
苏轼抑制不住亲了朝云,朝云把眼睛闭上,心跳得很快,一任苏轼的爱抚……
“朝云,你怎么了?”苏轼看到她的脸色很憔悴,有点紧张。
朝云轻轻地说:“抱紧我……”
“你不喜欢吗?”苏轼问。
“先生,你什么时候娶我?”
苏轼为朝云把鬓角往后梳整齐,说:“你还小,等你长大再说吧。”
“我已经是大人了,我的个子比闰之姐姐都高了。”朝云看着苏轼,“妈妈说,你会把我嫁人的,我不要离开先生。”
“不可能的,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朝云?”
朝云摇摇头。
“巫山神女的名字为朝云,楚襄王与巫山神女相爱;但是,人与神女不能结合,分手时,神女对楚襄王说,我住巫山南面,高丘阻挡我们不能相聚。楚襄王问,我怎么能见到你?朝云说,早晨我化作朝云,傍晚我化作行雨,每日早晚我在巫山的阳台下等你。”
朝云眼睛湿润了:“先生,我们不分开,你答应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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