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灵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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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覆盖住了街道,乌云早已替代了整片天空,整座城市如同陷入死寂一般。

浑身是血的男人拐着受伤的左腿一步步艰难地前进,他大口喘着粗气,眼前的事物早已一片模糊,他不知道自己已经逃了多久了,也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现在的他只想着要活下去。

他已经精疲力尽了,全身早已被雨水所浸透,他的脚磕碜了下,他的身体便向前倾斜,随即瘫倒在地。

意识正在消失,大脑与身体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周边让人烦躁的雨声。

到头来还是这样的结果,看来我真是罪有应得,连老天爷都不打算放过我。

耳边的雨声越来越大,看起来这场暴雨就是为了惩罚他而下的,他的身影已逐渐被暴雨所吞没。

在这单调的雨水声中,他分辨出明显不同的声音,那是人踩在水面上发出的脚步声,而且十分急促的样子。

切,是追兵吗?看来到此为止了,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该抱有希望的,只能说自己是活该吧。

命运生来就是不公平的,人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命运,这是无法改变的,上帝给每个人的爱从来都不可能是一样的,有的人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是呆在温室里,而有的人注定要在泥潭里爬滚一辈子,而我注定是后者。

从记事起,自己就一直待在这狭小的牢笼里,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的,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他唯一知道的是——活下去。

在头几年的时候,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习知识,因为对于那群人而言,培养野蛮人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也没有任何成就感的,他们想培养的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人类。

从十岁开始他就便被带到训练场去训练,从那时候开始便真正的地狱了,每天都被训练的半死不活,稍有松懈,那些人就会开始拳打脚踢,一天下来到处都是伤痕。

这种日子持续了十一年,而从某一天开始他就突然被告知不用再去训练了,当时他还天真的以为终于结束了,却殊不知自己已经又向地狱更进一步了,从那时起,他就便带到角斗场里去厮杀。

所谓的角斗场就是将已经培养好的人才放在一起去互相残杀,明明他们之间互不相识,没有任何理由要这样做,可是为了生存却只能拿起刀刃互相残杀。

就这样他在这种环境下奇迹地又活了两年。

而在一次决斗过后,浑身是血的他看着面前已经断气的对手,内心没有任何起伏,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就在他打算和往常一样离开时。

一名身穿西装的男人向他走来,男人鼓起掌来,“哦,真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嘛,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战斗技巧都已经十分接近一名正常死莲组成员的水平。”

守卫急忙上前拦住男人,“风源大人还请不要再靠近了,这小子很危险。”

风源伸出手示意守卫不用担心,随后继续上前,“喂,你的名字叫什么?”

他盯着风源几秒后,缓缓地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来,“終。”

“終,是吗?真是个独特的名字。”风源盯着終看了看,随后转头对守卫说道,“这次的人选就他了,过几天我会叫林晓来这里带走他的。”

“明白了,我会跟上级通报的,也还请您过几天将申请书一并带来。”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那么我就将人先带回去了。”说完那名守卫便走向終走去,“好了,小子快走吧,你应该好好感谢风源大人把你从这里释放出来。”

終跟着守卫回到了牢房里,临走前他看见了风源的衣服背后印着朵黑玫瑰的图案。

在这之后,他再也没有被带去参加角斗场了,对于他而言在样的结果是最好的,至少来说他終于可以从这鬼地方离开了。

睡梦中,原本一片漆黑的环境中隐隐传出孩子的抽泣声。

睁开眼睛,对面原本空无一人的牢房里不知何时待了个女孩,那个女孩畏缩在角落里不停地抽泣着,她的声音很低沉,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她用手去擦拭着眼泪,可是她不管怎样去擦拭也无法平息内心的恐惧。

女孩见終看向自己,努力地让自己停止哭泣,但她的声音里还是带有明显的哭腔,“大哥哥,你也是被抓到这里的吗?”

終原本并不打算理踩女孩,可是当他看见女孩身上的一道道伤痕时,原本早已死掉的心似乎有根弦被拨动了,他盯着女孩那已经哭红的眼睛,那副惨状让他想起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一直哭泣着,但他无论哭的再大声也没有人去理他,而现在面前的那位女孩身处于跟他当时一样的处境,不知为何他想向那位女孩搭话。

“是啊。”

女孩见終向自己回话,原本早已感到灰暗的内心竟感到了些许温暖,她连忙用手擦拭着眼泪,随后她一步步走到了栏杆面前,双手抓在栏杆上,向終问道,“大哥哥,你的名字叫什么?我的名字是白宵慕。”

“我叫終。”

“那大哥哥,你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这个嘛。”終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开口道,“因为我是个被遗弃的孤儿,我听他们说他们是在路边的小巷里找到我的,也就是说我是被他们救了一命,但是如果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那我当初还不如饿死在那小巷里会更好。”他在说后半句时将声音压的很低,以至于白宵慕并没有听清。

白宵慕靠在墙边搓了搓手,在这种寒冷天气下,身穿单薄衣裳的她在此时显得格外瘦弱,她对着双手呼出哈气,“这里好冷啊,我想回家了,回到那个有爸爸妈妈的家里。”说到这她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終看着白宵慕迟疑了一会后,他缓缓张开双唇打算开口发问,可是当他看见那女孩抽泣的样子时,他又默默地闭上了嘴。

在之后的几天里,白宵慕每天晚上回来都会去找終聊天,而終也隐约感觉到了自己原本早已黯淡的灵魂正在重新恢复光芒。

和往常一样終靠在墙边休息着,而对面的女孩也依然和往常一样待在房间里,但和往常不同的是原本应该会和他打招呼的女孩却到现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这让他不由地睁开眼睛去看向对面,原本每天靠在栏杆边上与自己欢谈的女孩此时正紧缩着身体躺在地上。

終急忙上前去查看,女孩的脸色十分苍白,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她的嘴唇微微发紫着,不少头发也已经变白,这个症状难不成是——“白菌”。

这是种新型病毒,目前也无法查清病毒的来源,只知道以现有的技术是无法医治的,也就是说被感染上的人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是无法幸免的,不过可能被感染者也察觉不到自己已经被感染了吧,因为它的潜伏期很长,它会慢慢地侵蚀着人的身体,当察觉到时已经晚了。

不过再怎么说这也太奇怪了吧,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当他看到白宵慕身上多出的几道伤痕时,就反应过来,难不成是因为受伤太严重了,导致身体虚弱让病毒加快入侵了。

“大哥哥,好冷啊,你觉得冷吗?”白宵慕扭头看向終,但終并没有回答,他不敢直视着女孩的眼睛。

“唉。”白宵慕长叹一声,她的眼睛泛起了泪花,“好想回到家里,像以前一样坐在暖炉旁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一起吃着饭聊着天,好想回到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时候,为什么会那样啊?”

泪水从她的脸上流淌而过,落到了地上,那声音明明很微小,但在終的耳中却格外响彻。

走廊上的灯光在这时要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昏暗,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終背靠着栏杆坐下,静静地陪着女孩,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身后传来女孩细小的声音,“呐,大哥哥你还在吗?”

“嗯,我在这里。”終轻轻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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