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陋室佳肴，暗中论局（1 / 1）

寒夜阴森、狂风阵阵。在京城西南角一处不太显眼的小屋里依稀有着一些光亮，在这小屋外有着一群穿着便衣侍卫在暗中守护。

在屋内桌上油灯在风的舞动下闪烁不定，桌前三位七八十岁的老头，还有几道小菜。其中一位老人穿着棕红色绸缎，袖口、领口、衣角都是由金丝镶边，衣服上修的样式也是十分复杂及时是在这一盏微弱的灯光下那衣服也是透出闪闪的亮光。这位老人面色红润除了额头上有少许皱纹看着确实像只有五十多岁的，有着一缕美须髯，这也是他自明得意的地方每每不自觉的时候就捋一捋他这美须髯。这位就是皇族宗室宣王梁沐晨。

一间小屋，三人相对而坐，场面异常冷清，除了桌前一盏灯火有些许亮光，房屋的四周也是漆黑一片，加上屋内极为安静，只听得屋外似鬼声的狂风直响，三人的影子打在墙身忽左忽右，甚是压抑不安。

宣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便先说道：“这寒冬腊月的，坐在这是作甚，这四面透风墙，太师你是想我这一把骨头还没归西，特意来送我一程？”

宣王本就常年与这二位不对付，本不想来，可太师说有要事相商，先下正是皇上重病，随时有归西的迹象。宣王自然也是吃不准，不如来听听也无妨。

一身着灰白看着十分厚实的绸缎，满头白发，头顶挽成发髻，插着十分普通素白玉发簪，长相倒是慈眉善目，一副正派长者的形象，腰挺得笔直到没有七八十岁老人驼背的样子。此人便是太师秋芳华。

太师一脸慈祥的样子终于动了动嘴角，只听到低沉的“哈哈”一声，说道：“宣王爷，果然还是快人快语。”

另外一位身穿黑衣的长者，身材偏矮其胖，头上顶着黑色大帽，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基本遮住了五官，在幽深的帽子里只看到一双如鹰的眼睛，似乎发出绿色的光看着十分吓人。此人便是太傅严炳秋。

此三人在京城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他们三人能聚集在一起，定是有大事。

太傅严炳秋声音嘶哑，还有些尖锐，低沉沉的“呵呵”笑了两声，如同那深渊的鬼魂声久久不散。“这阴寒的天，剩菜冷饭的。你，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太师闭目缓了缓，低声慢慢的说道：“最近我得到一消息，说是老皇上最近身体抱恙。”太师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静等这两位的反应。门外的风吹呼呼直响，屋内突然又安静下来。只有那盏忽明忽暗的光闪烁着。

宣王看了看手中的茶杯，蔑视的点了点头说道“皇兄，身体不好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了。就这，你这老小子，让我们前来？”

太傅说道：“要说皇上身体确实每况日下，这也是实情。既然都来，各位自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不带半点语气，语速不快也不慢。

太师须着眼睛缓缓的从左往右望了望太傅和宣王，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把我知道的分说分说。据我得知老皇上现在的病情，在世的日子不会超过五日。现在朝局纷杂，我又常年不在朝中。这些事自然要来和你俩说说这事”。

宣王定了定神说道：“这事本身也没啥说的。皇兄已立太子又有何说的。自然是由太子继位。”

太傅心中暗暗一笑，心里琢磨着太师的话语，他早就和太师争斗大半辈子了，怎么可能会为这点破事，破天荒的着急我们这两个死对头前来。

太师此时也注视着太傅，会心一笑说道：“我是没几年奔头了，但每天一睁眼，看着家里几千口人的吃、喝、拉、撒、睡都等着我来伺候，手上过得钱也是如流水。俗话说父母之爱子,皆为之计深远。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就如这桌的客人，始终不是主人，也该是时候下桌走人了”。

宣王平日就做事就喜欢大开大合，平日他和太师不对付，就是不喜欢这些读书人的弯弯绕，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一天就喜欢玩字谜游戏。这种磨嘴皮的功夫，还是太傅和太师是一对好对手，他是不想再说半个字，此时他看着房梁上缝隙中露出的月亮，出了神。

太傅闭了双眼，快速的吐了一口气，说道:“前几天我倒是听说我国北边有一群响马混的可是虎虎生风，那些将士们多年不能剿灭，倒不是那些将士无能，据说其中一些响马的头头早年间早早就托名改性，有一姓冯的就是买了一个县官”。

宣王问道：“这买个县官他们要干嘛”。

“那自然是买官赚钱，不过他不赚百姓的钱。”

“这年头真是稀罕，居然有人不赚百姓的钱。那他想刮谁的皮？”

太傅突然身子猛地靠近太傅，肘关节撑着桌子，眼睛挣得老大，那幽灵一般的双眼发着异光，又奸笑成一条线，低声狠狠地说道“那，自然是谁有钱刮谁的皮”。

“那谁有钱”，宣王自然是没有被他这举动吓到。

“自然是当地的土豪劣绅，这帮响马向来痛恨这帮土豪劣绅。要不是这帮富商通过卑劣手段骗取了他们的土地，他们自然不会来当这响马。斗官自然是斗不过，人生在世不过名和利。那些大商户在当地也有几百年的根基有钱又有兵，就是当地当官的也忌惮几分。响马和当官的一起你得钱财，我得兵。岂不快哉”。

“看来这世道是谁横谁说话。”

太师似乎听出味来了，低声哈哈的笑道：“今天西边来人了。”

“西边来了人？谁？”

“书院的人，名叫慕随风的。”

“没听过。”宣王顿时失去了兴趣。

“是那天下闻名的书院？”太傅问道。

“没错。”

太傅有些吃惊，他预感到有些不好的事，“难道这书院也要插手我们楚国的国事不成。”

“我记得这书院每年能毕业的人数屈指可数，今年也就毕业了五人。”

“梁子莫，梁子华，还有今天来的慕随风。这下京城以后可热闹了。”宣王哈哈大笑起来。

“五个书院毕业，一下就来了仨。看来太子可不会想皇上一样会重用老人。人心不古啊。可叹可叹。”

“这个梁子莫当年就是国子之变后说是失踪了，这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前前后后来了京城。”

太师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二皇子可是和当今太子，小的时候恨不得穿一条裤子。这小子可是对宗室不怎么待见啊。”

“太师，你也不用挑拨离间。你的太学院主管选拔，到时候势必太子是更倾向用新人。你该多想想自己。”宣王瞥了一眼太师，他自然明白太师说的是什么，毕竟自己是宗室举足轻重的人物。

太师默不作声，举止神态并无变化，只是嘴角有些微微异动。

太傅看了看这两位斗嘴的精神头十足，看来一时半会死不了。“二位就不要吵嘴了，很明显以后我们少不了要和书院的人打交道，我们该团结才是。”

“团结？哼！都斗了半辈子，你要我们凑合在一起，不习惯咯！”宣王起身摇了摇头，大步走出了门。

太师看着远去的宣王，转头看了看太傅说道：“不知太傅你呢？”

太傅摸了摸胡须，慢慢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哈哈哈大笑起来，直接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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