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其名应是丝蒂娜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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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娅的心情说不上好。

两年前选择在这里安置下来的时候,为的就是图个清静,“城市”能够避免她被那些家伙狩猎,不出意外的话她的后半生也就这样了。

平平安安,默默无闻,蜷缩在这偏安一隅的一角,舍弃过去那些已然破碎的血脉和故梦,直到在一个太阳照常升起的早晨于沉眠中永远睡去,对她而言,这就是最幸福的一生。

……所以说,为什么总有这种事牵扯进她的生活。

摔得稀碎的柜台已经被拉走,满目的狼藉也收拾得差不多,摆在外面的商品价值其实也就那样,和尼禄交给她的定金相比,这些东西连添头都算不上。

但这不代表她就赚了,有句俗话叫“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然而对于那些压根没有真正明白过何为“困苦”的、视金钱如草芥的人来说,这一条规则是不成立的。

“依照公会的特别授权,我们将对您的店铺进行彻底搜查,”身穿凡尘城总公会制服的搜查队长将一纸命令拍在柜台前,“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丝蒂娜尔小姐。”

“‘小姐’,‘小姐’,”艾米莉娅的头都大了,“你们接连四天把我的店翻得乱七八糟,捣毁存货,破坏仪器,一个单身女孩的裹胸都被你们扔了一地,别说做买卖,我现在连已经接下的订单都没法开工,难道最后是你们给我赔钱吗?”

“请您谅解,小姐,”队长脱帽致歉,几名队员则完全忽略了她的抗议,一股脑钻进炼药的后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嗯,对,”回应他的是一个来自烧瓶底眼镜后的白眼,“不咬人恶心人是吧,你们是蟑螂吗?”

“别这么说,艾米莉娅小姐,”乌鸦这几天已经被吓习惯了,门被推开也不叫一声,那天死了都不知道,“一点利益,为了整座城市的安全又算什么呢?”

“那我还真是提前谢谢你到时候给我发的勋章,”艾米莉娅忍无可忍,今天一天说的话比过去半年加起来都多,“坎立特·汉斯伦斯副公会长,你这张脸皮可比你的嘴唇薄多了,天天骑在我这么一个开小店的头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看出来您原来也这般能说会道,”坎立特笑得像个因为一件偶遇赚得盆满钵溢的暴发户,“困扰您的是公会的审查,还是我们的拜访呢?”

“但凡你把嘴上的工夫分十分之一在锻炼上,也不至于一头在别人的手杖上撞晕过去!”

“嘁,”听闻此言的坎立特嘴角的弧度开始挂不住,“我也不啰嗦了,六百金币买下这家店,继续雇佣你维持经营,以你现在的营业标准每月提供双倍工资,干不干?”

“就这?”艾米莉娅嗤地笑出声,“我还以为多狠呢。”

“艾米莉娅·丝蒂娜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坎立特眉头一皱,他还没见过这个价位都说不动的人,“别忘了,你前两天刚偷袭过我的队员。”

“那你试试啊,”金发的女巫摘下眼镜,修长曼妙的双腿不屑地搭作一处,“我总不可能被欺负到这个地步还求你手下留情吧?”

“——你这家伙!”

竭力砸出的重拳扑了个空,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指不知何时按上因发力过猛来不及回防的高级冒险者的喉结,尖锐高跟踩住无甲防护的脆弱膝关节,四目相交的瞬间,坎立特忽打了个寒战。

就像精神被抽了一鞭子。

世界在半秒内颠倒,来自后脑的巨大力量令他一时头晕目眩,至于疼痛和热感都是其次才感觉到的了。

“艾米莉娅·丝蒂娜尔!!”

听见声音的搜查队员冲出房门,第一眼看见的却是被放倒在地双眼愣神的坎立特,拔剑声顿时响成一片,但谁也不敢率先出手,包括刚才还和艾米莉娅装官腔的队长也只是和队员们面面相觑。

“闭嘴,”抬手唤过墙角法杖的女巫拽起还没能反应回来的坎立特的衣领,照着铁皮包裹的柜台便又是使劲一砸,颅骨形状的凹痕甚至清晰可见,“你们又算什么东西,你们连手里佩剑用什么钢打的都不知——”

古代剑术·苏莱曼提殿舞!

危机激发的残余本能促使身体先于意识做出行动,袍下短刀出鞘的霎时手臂骤然在空中划过半轮弯月,千道银光伴随着千痕血瀑的倾泻归于无形,想要给予女巫后颈毙命一击的刺客执匕的五指肌腱因被活活切断而不受控制地松开,而紧随其后的是一记宛若能够剥离现实与梦境的沉重鞭腿!

骨骼碎裂的声音远比鞭腿扫在刺客太阳穴上的闷响更清晰,黑衣的人影由于这一击飞出数米,直到将整面石砌的墙壁砸出一个鲜血淋漓的大窟窿,狼狈摔在塌墙的另一侧,溅起尘埃飞扬。

刀尖有赤痕滴落,金发女巫的动作停在出刀的一刹,人体的温度洒在坎立特脸上,又滑下地面,温热如初。

意料之外的情况,无论对当事者还是观战的两方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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