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食人恶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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瓠子河出濮阳,入鄄城,经雷泽,北入郓城,汇入济水,史称瓠河故渎。元初十一年三月,黄决口于瓠子,濮阳一带,尽成泽国,东南注钜野,通于淮﹑泗,向南洪水入睢水和涡河之间,泛郡十六。时黄河下游的漳河、洹水、屯氏河、漯水、济水、鸣犊河等造天降连雨,九河溢满,东北海上来飓风,海水倒灌,下游河水泛滥。

牧野铉为朝堂夺嫡之争,强保齐王牧野玙,又执意东封西祀,竟然听从佞臣,以为瓠子河决口乃天意,天水剪除秦朝余孽,不予治理。兖州、青州以及涡河、泗河之间方二三千里皆黄泛区。

中土多上农除末,但齐鲁自管仲始,便种桑卖丝,织机布帛。大户豪族和官吏盘根错节,迫使自耕农破产,猬集大城,而后雇佣之从事织造桑麻。齐纨鲁缟占据天下七成,其它便是金陵江宁云锦、蜀国锦官城、陈留襄邑彩织锦各占一层。

初齐王牧野玙因封禅事大征民夫,田无劳力,民生疲敝,又被河灾,乃岁不登数年,饥民蜂起,粮食断绝,父子相食。兖青两州哀鸿遍野,无数逃难者向燕齐豫州逃难,鳏寡孤惸,尽死于道,人或相食。

李敢和张郁醒来,周遭环境大变,洪水淹没了道路,房屋半截淹没在洪水之中。黄泛平原原本就有大小河道,黄河泛滥后,河道淹没在洪水之中。如果贸然淌水而走,极有可能突然被吞没。

一天后,一艘小艇沿着复杂河道而来,搭救二人。

一个黑瘦的汉子,腰缠一根红布带,身边养着一条狗。船舱挂着帘子,影影绰绰似乎有人躺在里边。

二人拜谢老者搭救之恩。

那汉子面无表情道:“不用谢,我这是捞尸船!只要你不怕晦气,便呆着吧。”

两人这才明白船舱里边捞出的尸体,那股子呛鼻子的味道是尸臭。

那汉子抛出绳索钩打捞,那绳索间杂黑狗毛编制而成,显然是为了避邪,末端是二十多个小铁钩,抛入水中勾住尸体,容易捞上来。

不一会儿捞上来一具尸体,尸体泡的发胀,乌珠突出,吐着舌头。李坏和张郁青吓得冒凉气。老者赶紧将尸体面朝下翻转了,拖入船舱。

李坏道:“那边还有一团乌黑头发,应该也是一具尸体,您为啥不捞呢啊!”

“头朝上,直立水中,这是煞,是怨鬼。”

那汉子连忙避开,摇船逃走,口中道:“我只是代人捞尸,而不是代鬼伸冤。”

张郁青问:“水患来临,大家都是逃命,您为何发善心,捞尸呢?”

“齐王悬赏黑衣教,活的一万钱,死的伍仟钱。前些日子,曾铁雕率领缉捕营与黑衣教大战巨野泽,教众投河而死者众,我也是撞撞运气,捞的尸体者还能讨得伍仟钱。”

此人竟是用私人挣钱,两人不由一阵恶心。夜间,两人就与具尸体隔着一道竹帘的甲板上躺下睡觉,尸臭阵阵,却也疲惫不堪入睡了。

忽而觉得浑身疼,两人醒来,却见各自被绑住了手脚。

李坏问:“大叔,你这是何意?”

“嘿嘿!活的一万钱,你们两个不就是活的。”

那汉子自尸体上剥下黑衣教衣服,给两人穿上,腐肉蛆虫尚未除净,两人呕吐起来。

两人被押送到一处高岗,停留着一艘大趸船,曾铁雕率缉捕营正在接收各民团押送的黑衣教教众。两人准备大喊冤枉,好获得官兵注意,释放自己。哪知趸船上一片呼喊“冤枉”的人,曾铁雕伸手掐住一人的脖子,鹰爪功发力,咔嚓扭断了那人的脖子。只见那人脑袋软软歪在一边,没有了动静。

李坏和张郁青两人吓得双腿发软,再也不敢做声。两人随着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被押送到破陋的营地,等待着被斩首。乌压压的人群足有数万众。

每两个大汉押着一个难民,难民被五花大绑,双膝跪在地上,前方一百刀斧手,传令官一声:“杀!”大刀砍下,一百颗脑袋骨碌碌滚在地上,如是反复进行。砍掉的脑袋被撒了石灰,堆积如山,震慑着众难民,他们如待宰羔羊,麻木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曾铁雕则耀武扬威,与缉捕营众人指点着人头山,那是他们的功劳簿,使他们邀功请赏的资本。

泰山派东方婳出现了。

东方婳道:“这些不过是寻常百姓,被水患和瘟疫所逼,逃难至此,曾都尉何以杀良冒功?”

曾铁雕道:“黄毛丫头,这几日数次责难,处处作梗,若是看在泰山派的面子,老子早就宰了你。”

东方婳道:“若是你肆意妄为,莫怪我剑下无情!”

曾铁雕喝道:“拿下她!”

十二名鹰爪门弟子围攻东方婳,东方婳的蔷薇剑化作紫色剑影,在众人之间往来闪躲,鹰爪门弟子纷纷中招。曾铁雕大怒,一跃而起,鹰爪功竟是夹住东方婳的长剑。

曾铁雕笑道:“东方世家,冢中枯骨,还能吓到谁!”

东方婳弃剑不用,一把折扇扫过曾铁雕面门。曾铁雕大喝一声,连退三步,满脸是血。

这时,缉捕营的大营忽然两声巨响,火光冲天,水中突然跃起无数黑衣人向缉捕营冲去。难民之中,冒出来数百手脚伶俐之人,为难民割断绳索。

张郁青捡起箭筒,连续射杀为难东方婳的众人,东方婳喝道:“哪位好汉助我?”

张郁青刚要答话,忽然一面大旗竖起,闪出了赢荧公主,大喝道:“逃出生天就在此时!”

众难民一哄而散,缉捕营的官兵淹没在难民之中,曾铁雕率数个门人杀出一条血路,逃走了。

这时,朱邪无心不知从何处纵马驰来,拉着东方婳上马,向外逃走。

李坏与张郁青不知所往,只得跟随流民一路往西方流荡,一路草和树皮都被吃光了,两人数日未食,路边尸体俱是肚腹干瘪,双颊深陷,大多是饿死了的。还有的大腹鼓如西瓜,是吃了白泥充饥,腹胀而死,越向前饿殍越多。

将近顿丘城,前方冒出一股青烟。两人心想这必是有人家生火做饭,大喜向前,却见到几个地痞流氓抢劫了一家三口,架起铁锅,烧起柴火。

一个人笑道:“今天打牙祭,那女孩肉嫩得很,这两个老家伙过几天再吃。”

几个人捧着土钵,馋的流口水,原来是要以人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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