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脏污的云朵（2 / 2）

看到班里学生都在教室，方才定了定心神。

感觉到兜里手机震动，姜虹掏出一看是紧急会议，叫来班长代婷，对她嘱咐了两句后，又急冲冲的走了。

姜虹一走，教室又热闹了起来，代婷努力维持着纪律，效果平平。

叽叽喳喳，余洋不再管汪喻，扭头收回视线，又倒趴在桌子，这次多盖了本书在自己头上。

头疼，‘心境竟然有波动，呵，居然受影响了’，余洋如是的想着。

余洋的态度和行为，勾起了汪喻的兴趣。

有时候，喜欢，就是好奇开始的，只是，有的人自认掌握着一切，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汪喻踢来一旁别人坐着的凳子，双手抱胸坐下，修长的右腿搭在左腿上，被抢了凳子的男生看着却不敢说话。

本是痞气的姿势，汪喻做得矜贵而自然，看得教室里一众女生一阵激动尖叫。

一时，汪喻感觉旁边趴着的余洋，身上积压的气势又重了一些，又像是错觉，因为这种感觉很快转而消失。

“叮叮叮~”，突兀的午休铃声响起，让那些原本想要靠近汪喻的女生停住了脚步，悻悻然的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

对于这些汪喻尽收眼底，瞥了一眼桌子里塞满的情书和礼物，汪喻单挑着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阳光俊美的笑脸，让暗中期待、偷看他的女生们瞬间呆住。

接着汪喻并没有如她们期待的去看那些情书，而是侧起身，头枕着手靠在桌面上看着余洋，一双眸子尽是温柔。

偷看到这一幕，有的人隐隐的，心底产生了嫉妒，对余洋的嫉妒，虽然余洋什么也没做。

余洋不觉身边事，汪喻就这么看了她一个午休。

直到‘请考生进入各自考场’的广播响起，余洋才慢慢拿开了盖在头上的书，汪喻收敛目光，起身。

余洋侧头看到他，以为他这是要去考场。

汪喻却是弯下了腰，停在一个极其暧昧的距离，对她说了句“加油！”，又没头没尾的轻笑着走出了教室。

余洋不明所以，拿起笔袋也离开了教室。

同上午一样，余洋提前十分钟交卷离场，到食堂随便吃了点晚饭。

不想回教室，黑色帆布鞋踢着地上小石子，双手揣兜，走在空旷人少的操场。

“你就是余洋？”

身前出现了七八个人，隐隐有要把她往中间围住的趋势，余洋抬眸，四男三女，为首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

“有事？”，余洋垂下眼眸，很平静，淡淡的问道。

为首那人满是不屑，一脸嚣张的看着余洋，“我不管你存了什么心思，以后给我离汪喻哥哥远一点，否则要你好看！”，说着不怀好意向围在余洋身后四个男生看了看。

余洋混不在意，略有兴致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余洋这个态度让为首那人面皮有些绷不住了，什么情况？剧本不对啊？现在她不是应该害怕求饶吗？怎么这么镇定？难道真的要动手？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叫什么？”，余洋开口，像是在给纠结的她解围。

“官敏！”，心虚又大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但在余洋眸子的注视下，就是感觉莫名心虚和害怕，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余洋漫不经心的接话，“晚上八点操场小树林，敢来吗？”官敏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咽了口口水，“当、当然”，像是壮胆般又扯着嗓子补充道，“谁不去谁小狗！”，说是这样说，后退的脚却已经诚实的出卖了她。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得快去得也快，余洋垂眸，看不清是何表情，轻晃一下，将脚边的石子踹进了不远处路边的草丛，随即向教学楼走去。

当余洋回到教室时，教室已经有了不少人，他们窃窃私语着，时不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余洋。

余洋缓缓走向自己的座位，很乱，书、笔散落，从桌、凳一直到地上都有，黑色背包也被丢在地上，包里东西全被倒了出来，不远处还躺着一部手机，捡起一看，屏幕已经碎了，边缘还有磨损。

余洋眸光收紧，把手机揣进衣兜，转过身，扫视一圈，快步走到一个低头偷笑玩手机的女生面前，将她手里的手机抽了出来，屏幕还亮着，是她和一个叫黄雪的聊天页面。

黄雪问‘回来了？’

女生这边的回复是‘嗯，一个偷笑的表情，在桌边呢，估计是吓傻了，哈哈！’

黄雪‘哼，给她点颜色瞧瞧，不然她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谁！居然敢跟萱姐争，勾引汪少’

女生回复‘是啊，浑身土里土气的，一个嫌弃的表情，’

黄雪‘就算她打扮了，也上不了台面，野鸡终究是野鸡’

女生回复‘哈哈哈，雪姐您说得太对了！嗯...不过，那事，萱姐有说怎么办吗？’

女生见手机被抢，立刻反应过来扑向余洋，想把手机抢回来。

眸光掠过，余洋一目十行，一边往外走，手指一边在屏幕上轻轻敲打着，‘雪姐您现在在哪呢？那个事我还是不放心，想当面跟您商量商量’，点击发送。

做完后，余光便瞥见了女生向自己扑来，直接走向一侧，一个转身，让她扑了个空，狠狠摔在了地上，随后身后就传出了那个女生的哀嚎和惊呼。

余洋丝毫没有想理的意思，走到教室门边，感觉到掌中振动有了回复，视线回到手机上。

黄雪‘3班呢，你过来吧，我等你。’

余洋没有再回复黄雪，听到身后和周围的吵杂声，反手将手中的手机随意的砸向了墙角，‘砰’，力度恰好，手机被摔得稀烂，众人被这突然的动作惊愕住了，无一人敢上前，目送着余洋走出了教室。

高三年级被统一安排在同一层，余洋很快就来到了3班后门，轻轻抬脚。

‘砰’，铁皮的后门被轻松的踹开，坐在后排门边的许正身躯一震，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的女生，‘嗯...有点眼熟’，前排一双双好奇受到惊吓的眼睛也同时向她这看来。

不与其他，余洋轻悠悠的吐出两个字，“黄雪？”，音调肯定中好像又带着疑惑。

一些人目光狐疑的往一个方向看去，是一个长的还行的女生，这是余洋的评价，毕竟汪喻那样的妖孽都见了，其他人在她眼里也就那样了。

余洋绕过一排排课桌，来到她的近前。

“黄雪？”，看着她，余洋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确定。

“同学你是？”，黄雪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余洋，柔柔弱弱的，很能激起某些脑子不好的男人保护欲。

‘没有否定’，余洋不语，目光瞥到放在桌子的习题本上，小小的黑色字‘黄雪’映入眼帘。

‘看来是了’，余洋心中判定，然后直接一脚，将那课桌踹倒，还好也恰好前面没有人，不然肯定要被砸伤。

桌子被踹翻，黄雪脸皮绷不住当即就炸了，‘蹭’的一下站起，“你！”怒气上头，眼看一些市井污言就要脱口而出，看到周围的同学，想到这是在学校后，又生生吞下了。

两人对立，余洋比黄雪要高上一些，余洋欺身上前，黄雪感觉到了一种压迫。

余洋双眸冰冷，盯着她轻声道，“别再惹我。”

黄雪被震住了，哑言片刻，缓过来后，咬起了嘴唇，双眼含光，像是随时会哭出来一样。

‘嗯，真是好戏啊’，余洋在心中如是感叹着。

这时一个男声响起，“余洋，你别欺人太甚了！”

后排的许正已经认出了，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班级的女生，他走到黄雪身边，昂首挺胸义正言辞的看着余洋。

余洋正正身，莫名其妙的看向这个呵斥自己的人，看到他看黄雪的眼神后，余洋了然了，不想理这个正义感爆棚的二傻子，警告的看了一眼黄雪后，便欲转身离去。

然而许正却拉住了她，大声叫喊着，“不准走！你--”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让余洋反手钳制住了手臂，接着他就感觉小腿吃痛，随即惊呼一声，“啊！”，被余洋踹得半跪在了地上，余洋的动作行云流水，惊住了3班一众人等。

余洋没有放开他，又扯了扯他的手臂，疼得他一阵哼哼唧唧，才放开他。

“这才叫欺负。”，余洋站在他身前，语气淡淡的。

许正抬起头看着余洋，“你！你居然动手！”

余洋竟从他的腔调里听出了委屈，无奈又无语，感觉他就差把我要回去告家长说出来了，心中腹诽太蠢，没想到高中了还会碰到这种。

“你可以回去告家长。”，一些人听到余洋这样说，没忍住直接就笑出了声。

许正瞥到周围看来的目光，感觉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一旁的黄雪早就顿住了，当许正喊出余洋名字的时候，她已经明白了余洋是为何而来的了。余洋见她明白，也不再逗留。

离开3班的余洋没有回教室，却是直接去了教师办公室。余洋简单的向姜虹讲述了，晚饭后回教室发现自己手机被砸的事，想请假出去修手机，不过并没有提黄雪她们。

得知余洋刚转来就被欺负姜虹也是生气，学校现在出了人命，正是紧张的时候，这些学生还不安分。姜虹安慰了余洋几句，却没有批准余洋的请假。

余洋神情淡淡，应和了一声就走出了办公室，她当然清楚姜虹不会批准她请假出去，她只是想让姜虹知道这件事罢了，希望姜虹能敲打一下她们吧，否则她怕她忍不住。

走廊上铃声响起，余洋不紧不慢的踩着尾音迈进了教室。刚进教室，余洋就看见几个女生围在汪喻身边，不舍离去的样子。

‘世上，真的有人，如同经过雕刻一般，一举一动都带着蛊惑’余洋在心中如此道。

余洋来到这几只花蝴蝶身后，冷冷出声道，“走开。”

其中一只花蝴蝶刚想反斥几句，姜虹却推门而入了，看余洋那围着几个人，以为她们在为难余洋，高声呵道，“做什么！铃都响完了，还不回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几只花蝴蝶迫于姜虹犀利的目光，丟给余洋一个白眼，略有不甘的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

少了几只碍眼的东西，余洋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坐下刚想抽本书出来睡觉，感觉到旁边有人投来目光，余洋停下动作，漫不经心的侧了侧头。

瞧见她眼里的疑惑，汪喻嘴角含笑，“嗨！小同桌”，声音低沉，慵懒中透着调侃。

汪喻侧着身，右手手肘压着左手手背，脑袋靠着右手手腕，修长的手指搭在头上，指尖没进发梢，白炽灯下，少了些优雅，多了丝乖巧。

余洋不说话，汪喻以为她是看呆了，想要说话，不料余洋突然拽住他的衣服，猛的往前一拉，措不及防下汪喻失去了重心，眼看两人越靠越近，汪喻左手快速撑到余洋只坐了一半的凳子边上，让身体停住。

四目相对，余洋盯着汪喻，徐徐吐出几个字来，“别玩，你玩不起”，随即站起身。

作用在凳子上的力突然少了一个，凳子失去平衡，汪喻当然也跟着摔倒在地了。

‘咚’的一声，像是平地一声雷，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其中也包括姜虹，她狐疑的看着站起来的余洋，以及摔在地上的汪喻，不明白她们这是在干嘛。

“老师，汪喻同学说他不舒服，我想送他去医务室。”，余洋迎着姜虹看来的目光，淡然的说着谎话。

姜虹关心的看了看地上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汪喻，又看了看余洋，还真像是这么一回事，干脆道：“行！你们快去吧。”

“嗯”，应答完姜虹的狐疑，余洋转身蹲下，“老师同意了，走吧汪喻同学。”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余洋，看着她一双如深潭似的眸子，汪喻眼底露出了一丝笑意，“嗯”，没有拆穿余洋，而是顺着她的话答应了，因为他感觉到一种被激发的来自于本能的有趣。

一个字说得轻柔又低沉，余洋不得不承认，不愧是被上天眷顾的人。

不过，她可不是上天，余洋直接隔着校服抓住了汪喻的手腕，看似搀扶的将他拽出了教室。

安静的阶梯走廊上灯光昏暗，余洋早已放开了汪喻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余洋同学我们这是去那啊？医务室似乎不是这个方向吧？”，身后慵懒的声音响起，余洋回头。

汪喻俊眉单挑，痞痞的坏笑着看着她，那轻浮的做派倒是一点也不像个贵公子，活像个街头流氓。

余洋眼眸略带深沉的眨了眨眼，不咸不淡的说着，“操场小树林。”，转身往前走。

汪喻迈步跟上，“啊~小树林？余洋同学你不会是想...”，后面话汪喻没有说出来，但那娇媚的语气随便一个路人听了，都会想歪。

余洋看着他双眸放光，一脸惊奇兴奋又矫揉造作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神询问他道，‘有意思吗？’

汪喻当然看懂了余洋的意思，不过他没回答，而是勾起嘴角冲余洋笑了笑，没在意的耸了耸肩。

越过表象，余洋当然也看穿了他在假笑，只感心中一丝烦闷，转而不再理会他，向目的地走去。汪喻则是惬意的走在一旁，期待着接下了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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