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1 / 1）

阿里衍在伤好了的第三天承纳真哥睡着了的时候悄悄回家拿了弓箭和镇山矛，跨上了自己的白马向纳葛里外的茫茫林海奔去。在林子里阿里衍找呀找，终于在一棵树下找到了一个爪印。这爪印看起来不像熊也不像狼，阿里衍的直觉告诉了他肯定是只东北虎！猎虎之人三人去一人还，还不一定会打到老虎。阿里衍想着：反正纳真哥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死了还有后人来继承！如果打到了老虎那可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自己曾经都过熊，老虎一定也能斗得过！他顺着爪印走呀走，森林里的树木也越来越高大，冷杉和樟子松，白桦和杨树遮天蔽日。阿里衍屏住呼吸仔细聆听森林里的一切动静，他远远能在正西方听见虎啸声。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马拴在了一颗树上，顺着爪印跟了上去。阿里衍在森林里顺着爪印走呀走走到了一块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阿里衍离自己的马驹越来越远，他慢慢地开始担心迷路了起来。正在他左思右想的时候他右侧的一条小溪边传出了一声水獭的惨叫声，阿里衍仔细一看，一头毛色浅黄，背上黑纹的东北虎正在叼着一只死水獭。阿里衍看了立刻潜在了草丛中，等到老虎将他的脖颈侧露的时候阿里衍一箭射了上去。此时正在刮北风，箭头只擦破了老虎的后颈。机敏的老虎却知道了阿里衍的动向，向阿里衍猛扑了过来。老虎一跳就是几丈高，阿里衍的求生本能在此时又再次发挥了。他一个侧滚翻闪过了虎扑，扑空的老虎丝毫没有犹豫继续向他扑来。阿里衍拔出他的镇山矛闪到了一侧用毛尖对准了老虎，似乎这头老虎曾经见过兵刃，他脖子一闪后用爪子狠狠朝阿里衍扑来。阿里衍见状急忙后退保持距离，阿里衍向老虎刺了上来，长矛似乎刺穿了老虎的前臂。老虎用尽全力将自己的爪子拔出来后倒反没向阿里衍扑来，他似乎看见了阿里衍在往一个死角落走就准备向他飞扑过来将他给碾成肉泥。阿里衍把镇山矛扔在地上后利索地换成了弓搭上了大坯子箭，良钢箭头对准了虎口。在老虎以千钧雷霆的速度向阿里衍冲过来的时候阿里衍屏息瞄准了老虎的喉管一箭射了过去，他迅速拿起镇山矛单膝跪地迎击猛虎。他在肾上腺素狂飙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皮肉被箭头撕裂的声音，他闭上双眼后听见了老虎落地的声音。老虎落在了他的跟前两步不到的地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阿里衍见了后走到老虎跟前掏出匕首对老虎说道：

“永别了...”之后他一刀刺死了老虎，刺死了老虎后阿里衍把老虎拖到了小溪边做了送魂仪式（将柳条缠绕在猎物头上后又将柳条解开丢入水里或者火里）后准备拖着老虎向自己的马匹走去。突然，森林里想起了一片掌声。

“你们女真人真是能打，可惜今天这头虎是我们胡里改地盘里的...”一个披着兽皮的秃子走了出来说道

“胡说！这里是女真地界！岂容你们这群野人作乱？”阿里衍厉声喝道

“来人！把这女真崽子和老虎一起拖走！”秃子挥了挥手道，周围一群胡里改人拿着弓箭跳了出来。阿里衍没有办法只有缴械投降，被胡里改人押着向北走呀走不知走了多远。

与此同时，欢都和阿鲁太完等人随着阿注阿到了济州之后，乘着阿注阿的八名乌合之众还在半路上的时候悄悄地伏击了那八名叛变的亲卫。将阿注阿所掠取的一切物资都夺了回来，欢都随着阿鲁太完等人带着盈歌的桩物回到了纳葛里。盈歌听说欢都和阿鲁太完等人回归后亲自设宴迎接九人，盈歌对大家说道：

“汉人自古有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咱们的九位英勇之士宁可为部落舍身，值得敬佩！”

在欢都回到了纳葛里一久之后完颜部里焦虑不安的气氛也随着凉爽的秋风去了，就是纳真哥想阿里衍都快想坏了。她整天去问阿骨打见到阿里衍了没，阿骨打只好说阿里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纳真哥知道自己委屈了郎君，听斜捻和阿骨打的一番解释后她把自己都快责怪到底了。纳真哥脸色苍白，怀孕的疼痛日渐剧烈了起来。阿里衍随着胡里改人走呀走一路子被辱骂被虐待，胡里改人一直带着他往东北边走呀走，淌过了好几条河流和沼泽。阿里衍路上甚至看见剖阿里国的哨兵了但是想喊叫又怕丢了命。他随着胡里改人顺着混同江走呀走走到了一片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在当地人的口中他知道了他被押到了一个叫“锡霍特”的山脚下。阿里衍仔细想了想原来他已经被押到了白山黑水之外了，再向北走就要到乞列迷（今尼夫赫人）的地盘了。他想着想着不禁流下了两行泪水。胡里改人的村庄十分的原始和简陋，阿里衍被关在了一个山洞里，偶尔会有人来送饭。当地的胡里改人对他并不友好，有些时候一些青壮年会来打阿里衍，在刚刚开始的时候阿里衍还有还手的力气，把一个瘦弱的胡里改青年打成了重伤，除此之外还让很多胡里改人鼻青脸肿的逃了出来，甚至连部落中的壮士也和阿里衍打得不可开交并且意识到了阿里衍不是什么好惹的货。之后胡里改人喂阿里衍吃的东西越来越少，阿里衍也越来越没力气，几乎天天挨打。

十月中旬，完颜部里还是没有阿里衍的消息，纳真哥这可急坏了。她几乎天天都抱着阿里衍遗留下来的衣服是哭时笑的，样子可怜极了。盈歌等人也意识到了阿里衍失踪了，于是派人到白山黑水的各地找呀找，哪个部落都找遍了还没找到。就在盈歌准备离开剖阿里国（地处今俄罗斯哈巴洛夫斯克城）的时候一名剖阿里战士突然对盈歌说道：

“前几久我们大概看见一群胡里改人押走了一个女真人和一头老虎，当时我身边只有两个人，我看见他们往锡霍特山北边去了。”

“众神啊！我们完颜部出两百金给你们剖阿里国，你们去把阿里衍就回来吧！”盈歌对那名剖阿里战士说道，那名剖阿里战士将盈歌带到了剖阿里的酋长厅后盈歌和剖阿里的坞阔说了下请他们发兵去营救阿里衍，坞阔很痛快的答应了，他知道那个胡里改部落，。盈歌或许是没有仔细注意跟着自己来的队伍里都有谁，他看见了身批铁甲的纳真哥，她拿着一把宝剑和盾牌，头戴衬链铁盔，露出的只有一双布满血丝的蓝眼睛。

“纳真哥，你跟着来干什么？”盈歌问道

“我郎君生命有危险，我一定要以命相救！”纳真哥斩钉截铁的说道

“纳真哥，你的身体...”盈歌刚准备开口就被纳真哥打断了，纳真哥说她带来了阿骨打和乌答补等人，和剖阿里人一起打胡里改人的时候要冲在最前面。

第二天，剖阿里国凑齐了百名义勇之士和完颜部的队伍一起向北进发。剖阿里国的探子领着他们走呀走，越走路越陡山越高树也越高。盈歌甚至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只海东青，他感叹了一句后又继续将双眼看往前方。剖阿里国的勇士也像其他四国一样装备了完颜部生产的衬札链甲和仿罗斯/北欧维京式的铁盔，自从颇溂淑时代之后几乎整个女真族都装备上了这样的盔甲和头盔。

盈歌和坞阔的队伍到达了那个胡里改聚落后他令战士们下马结阵开始清扫村落，村子里的青壮年也拿起了弓箭和武器向他们冲了过来。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是全副武装的女真战士的对手，阿骨打杀着杀着就冲出了阵型，一连用手中的战斧砍倒了三名胡里改人。纳真哥虽然怀着孕，但是她一时来了母狼护崽的习性，十分凶猛。忽孙也跟着阿骨打冲了出阵型用他的狼牙棒凶猛的挥舞着，胡里改人看了身披铁甲的巨人忽孙后十分胆寒。要说胡里改人彻底崩溃的时候就在活里罕一箭射死了胡里改头人，胡里改人的战斗意志彻底崩溃了，所有男女老少和青壮年都跪地求饶。

与此同时，阿里衍坐在洞穴里又冷又饿。他已经闭上双眼开始等待一些奇迹或者变故发生，他知道他这样下去很快哪儿也逃不掉的。他等呀等，在洞里卷缩着。突然，有人把洞门的那块石头挪开了。阿里衍立刻抬起双手试图护住自己的脸部，因为很多时候不是饭点来的胡里改人都是来打他的。但他仔细看了看，原来是自己心爱的纳真哥。纳真哥看见阿里衍一副憔悴又惊恐的样子后悲伤的哭泣了起来，她跪在阿里衍面前用双手抚摸着阿里衍的脸哭着说道：

“郎君...是我！是我呀郎君！纳真哥！”

“纳...纳真哥？你怎么在这儿？难...难道，你也被胡里改人抓来了？”阿里衍结结巴巴的说道

“谁跟你说的？咱为了你把整村子的胡里改人都打趴下了啊！”纳真哥继续哭着说道，阿里衍无力地用双手抱着纳真哥冰冷的盔甲，纳真哥也将头盔脱下开始亲吻阿里衍的脸颊。

“纳真哥？该走了！抬阿里衍上马后快走吧！”阿骨打在洞外喊道，纳真哥将阿里衍背在了自己的背上走出了洞穴，把圆盾挂在了马鞍上将阿里衍放在了马背上。

“那头老虎...那头老虎的皮是我打的纳真哥...这些卑鄙的胡里改人来到女真境内横行肆虐，当时我人势单力孤无法抵抗才被掳走的...希望你接受我的礼物，纳真哥...”阿里衍无力地指着一张虎皮说道

“有你就够了，郎君...”纳真哥抚摸着阿里衍的脸颊说道，她的眼泪仍在不停地流着

“郎君，对不起...我...我委屈你了！我真的太该死了！”纳真哥跨上马了后对阿里衍说道

“纳真哥...这件事上还是我有错，是我没有旅行承诺...我直到猎着老虎之前是有罪的，这...是必须的，快去...把虎皮带回家。”阿里衍对纳真哥说道，纳真哥亲吻了一口阿里衍后去将皮毛架上的虎皮取了下来，心里又温暖又自责，她心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再也不打郎君了...”剖阿里国勇士在村落里掠夺了一番后不敢久留，提出撤兵。这只是胡里改人的一座小村庄，在更西边跨过混同江还有许许多多的胡里改聚落，盈歌的队伍也跟着剖阿里兵撤走了。

纳真哥带着阿里衍顺着盈歌的队伍一直顺着混同江走呀走，半途上甚至开始下起了雪来。白山黑水外的天气更加寒冷恶劣，混同江边已经结起了一层薄冰。走到了天黑才勉强到了剖阿里城下，大家在剖阿里城借宿了一晚后又继续顺着混同江往下游走呀走。中途路过了奥里米国（今黑龙江绥滨），纳真哥将奥里米的故事给阿里衍讲了一通。原来纳真哥的村落就在奥里米国，奥里米国的族人很多都是金发碧眼，其中有还说着夹杂外腔词汇方言的小部落。奥里米有一位老国王的名字也非常奇怪，他叫“威格拉夫”。阿里衍听了一下就想起了斯维尔，原来奥里米人中有多有少夹杂着瓦良格人的血统，女真人拜活罗（乌鸦）拜橡树的习俗也是从奥里米国传来的，纳真哥的面容看起来和维京人也极其相似。只不过瓦良格人因为来女真之地来久了也慢慢忘记了许多维京先人的习俗，和当地女真人打成了一片。

他们顺着混同江又走过了越里吉国，又一直向西终于走回了纳葛里。那天中午纳真哥给阿里衍做了好多好吃的，阿里衍一阵狼吞虎咽把碗里的肉和菜吃了个精光。从那天以后阿里衍和纳真哥从来都没有分离过，两人像长在彼此身上一样那么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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