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辍学肄业（1 / 1）

“怎么样？成绩下来了没？”焦急的问候一声声从身后传来，唐牛扶着额头看着手机上的成绩单，焦虑，惊恐，迷茫，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是这贫苦家庭的唯一希望，都指望着他能考上大学，更换门楣。

唐牛学习成绩本也不错，要是正常发挥，去一所普通的二本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可这次却意外失利了，距二本分数线差了整整五十分，唐牛沉默不语，久久无言。

身后的父母也察觉到了这丝失落，唐牛的母亲哀叹一声，安慰到“没事儿，没考上就没考上吧，不行咱就复习，再考一年，别难过。”

母亲的安慰声还未落下，父亲的谩骂就盖过了这一丝温暖：“隔壁的狗蛋你看平常傻头傻脑的，今天还考上学校了，你说你考不上你干啥去？咱家也就这样，让你今年努力些，你不听，你看你现在咋整，以后都没出息，不行明天就跟我去地里种地，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次怎么没考上，你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学，也不知道你一天在学校干啥呢你…”

高考的失利加上父亲的谩骂，愤怒和不甘一瞬间充上唐牛的脑门，唐牛扔下父亲的手机便夺门而出，身后父亲的谩骂声更甚，大有出了这个家门就要饿死唐牛的意思，唐牛头也不回，强忍内心陈杂的五味，开口说到“我就是不去读书，我也有出路，你给我看着，不闯出来，这家我不会回来！”

妈妈看着唐牛赌气，就要跑出来拉他，被唐牛爸爸一把拉住，老唐开口说到“好，你有种你就老不要回来你，在外面饿死你个白眼狼，说你两句你就给我尥蹶子，你翅膀硬了你，滚滚滚，趁早滚，省的我看的心烦。”

唐牛妈妈猛扯了老唐一把“你说什么呢你，你少说两句，孩子没考好，你骂他有什么用？还是想想以后咋弄吧。”老唐看着唐牛头也不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上旱烟抽了起来。

半晌无话，烟也抽了半包，老唐说到“看他想复习吗，想复习再让他上一年，不想复习就让他出去上班，干啥都别在家种地，在地里实在是扣不出钱来，也不能让孩子一辈子也为这一亩三分地在家穷困潦倒一辈子，出去闯闯。”

两人简单商议，在家等唐牛回来，唐牛一个人出去，眼泪也是不争气的淌了下来，前一晚还在幻想着大学的美好生活，和对未来的规划，今天看成绩的一瞬间所有幻想就被击破，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乡间小路上走着。

你说考不上大学是真的没有出路吗？村东头的王叔，不也是小学毕业？现在在城里卖瓷砖，一年赚几十万，电视上那几个富豪不也是没读什么书？没什么背景，一步一步努力奋斗赚到钱了？

他们行，我为什么不行？我就不信我四肢健全，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还能找不到工作？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

想到这唐牛又犯起了难，要出去还得要钱买车票，出去生活都得用钱，自己兜里一干二净，哪里有钱出去，犹豫许久，唐牛一咬牙，还是得回去找下妈妈，问自己妈妈借点钱。

散日西斜，余辉点点，唐牛猫着身子在自家门口偷偷往里面看着，他可不想这会儿和老唐打照面，想到父亲一味的谩骂就烦。

像是心里有感应一般，唐牛的妈妈不大会儿功夫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焦急的望着门口，眼看就要月上柳梢头了，唐牛还没回家，这可愁坏了唐牛妈妈。

“老妈，你出来一下”唐牛猫在门口轻声喊着，生怕被老唐听见，唐牛妈妈一看门口，这不正是唐牛吗？这孩子咋不进来，还和老唐赌气，走过来就要把唐牛拉回家里。

“妈，你别拉我，你借我点钱，我要出去打工”唐牛脸色为难，他也知道家里不富裕，这一次开口给家里要钱，多少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你别犯傻了，走咱先回家，回去慢慢说”眼看唐牛没有要走动的意思，唐牛妈妈叹口气。

“诶，你要多少？”她也想不到唐牛是真铁了心要出去打工，本以为唐牛要点钱是去县里玩耍，也要不了多少，等钱花完就会回家，所以这才开口问他要多少。

唐牛也不知道具体要花多少，车费和半个月的生活费加一块大概也得一千，唐牛别过脸小声嘟囔着“你借我一千吧，我给你还”他也不敢去看他妈妈的眼睛，他从来没有管家里要过这么多的钱。

妈妈脸上也带着些许为难，一千现在在城里确实不算什么大钱，可自己这村里人，一千对自己来说确实不是个小数目，自己种庄稼，一年营收才四万，还得供唐牛读书，剩下的还要留着给明年的庄家买肥料，买农药，确实不大富裕。

妈妈给唐牛说到“你跟我先回去，我去给你拿，这事儿我得和你爸商量一下，你看行吗？”唐牛想了想点点头，跟妈妈进了屋子。

没有办法，要这一千，必须得老唐点头，不然要是妈妈偷偷给自己，自己跑出去了，妈妈以后得日子也不好过，每天还得承受父亲的谩骂，要真挨骂挨说，还是自己去顶吧。

唐牛坐在自家偏房里坐如针毡，本以为老唐会骂骂咧咧吵起来，没想到半天竟是格外的安静，不大会儿功夫，门外传来脚步声，老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老唐也没看唐牛，坐在一旁，点上烟开口问到“你真想好了要出去打工？”

唐牛嗯了一声，老唐说到“你可要想好，这路都是你自己选的，你也知道，爹妈没怎么读过书，没啥文化，就盼望着你能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以后能出人头地，不像爹妈一样，只能在地里刨一口饭吃。

既然你不想读了，要出去打工，爹也没的说，就是啥事儿你可要想清楚，你要读书，爹还接着供你，你要不读了，这条路也是你自己选的，最后也别怨谁，爹妈只能给你做参考，路还得你自己选自己走。”

唐牛听到父亲这么说，也决定把自己内心话好好给父亲说一说“爸，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读书，咱家这个环境，我也清楚，我要接着读书，就一直拖累家里面，我现在想的就是出去打工，挣点钱，给家里补贴点家用，不想再给家里添负担了，我想清楚了，你借我点钱，我出去打工去，这钱我会还给你的。”

“什么负担不负担，你要读书，就是砸锅卖铁，爹妈也会供你读，这些东西你别考虑，你要还想读书，啥都别想，家里再穷，也会给你留读书钱的”父亲说出这种话，也不知是给唐牛开导，还是给自己开导。

唐牛知道，父亲要面子也倔强，只能改口说到“我确实是不想读书了，我想好了，我不去了，明天我就去市里面去找个工作。”

老唐接着问到“工作都找好了？”

唐牛摇摇头，准备去了再找，老唐刚想再说点什么，也是没有说出口，从兜里拿出一沓钱，用油布包裹着的一沓钱，数了十张给了唐牛，看着里面还剩五六张，老唐也没多想，又拿了两张给了唐牛。

唐牛说什么也不要，老唐说到“拿着吧，外面不比咱家，你出去爹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这二百也不是什么大钱，省着点花。”

唐牛也没再推脱，把钱装了起来，这晚唐牛吃完饭，早早就躺在床上休息了，可也是没睡着，为明天做着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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