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旁观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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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庆不是赵宏兵,他基本不骂人,可听见事情是吴勇闹出来的以后,罗大庆再也忍不住了,连着骂了好几句脏话,骂完又举着煤油灯凑近莫北仔细看。

看清莫北伤势,罗大庆皱着黑脸,眼里满是心疼和不忍,“流这么多血,得吃多少粮才能补回来?”

“这么坐着也不行,这伤队里可处理不了!阿朗啊,你去,你赶紧去你罗二叔家借自行车,我去给你拿钱去……镇里卫生所晚上不开门,这知青同志得去县医院看看具体情况,我看着怎么也要缝两三针!”罗大庆唏嘘道。

霍朗眉宇严肃拧着,一直就没松开过,罗大庆安排他做事,他就点头。

只是出门前,霍朗道:“叔,一辆自行车不够,至少得两辆。”

“啊?”罗大庆有点懵。

司宁宁知道霍朗的意思,刚想说她的伤没事,她可以自己处理,可霍朗已经使眼色让身边几个安保队员出去,随后就在罗大庆茫然的目光中,揭开了司宁宁身上披着的衣服。

一时之间,司宁宁手上的勒痕和脖子上狰狞的掐痕藏不住,罗大庆看清之后,气得手抖,手里煤油灯险些端不住,“他娘的,欺负到女同志身上已经够够的,现在这是干啥?这他娘的还想杀人了!”

罗大庆踱步到桌边,气愤的一巴掌排在桌子上,“司知青,你放心,这事儿我以大队长的名义担保,势必会追求到底!一定给你和莫知青一个交代!”

说着话,罗大庆神色又焦急起来,“现在不说这些,阿朗你赶紧去借两辆自行车来,送司知青和莫知青去医院瞧瞧!”

“自行车不行,得套牛车……而且喜乐他们几个去追吴勇他们了,应该一会儿就能把人带回来。”原是想借自行车,可见莫北没看知觉,霍朗就改了口。

说着一顿,霍朗目光扫视司宁宁,“叔,这事牵扯女同志,传出去不好听,到时候对外的说辞……”

霍朗没再往下说。

罗大庆立即会意,“你放心,这事对外找茬斗殴事件,司知青夜晚没有归队,是因为县里那边莫知青需要照顾!”

得到罗大庆肯定的说辞,霍朗深邃眉骨蹙起,侧头深深看了司宁宁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一摆手带着院里的几个安保队员去队上套牛车。

仿佛意识到事件已经安稳落实,司宁宁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脊背神经渐渐松懈下来。

她挪动步子刚准备仔细查看一下莫北的伤势,罗大庆忽然说道:“司知青,我给你拿件你婶子的衣服,你把这个阿朗……安保队长的褂子先换下来。”

司宁宁身上那件半袖t恤虽然没有破损,但是领口已经被撕扯得变形,穿出去被人看见肯定要遭人议论。

罗大庆进堂屋左侧房间拿出煤油灯续上火,进屋又翻腾了一阵,才出来喊司宁宁:“司知青,我把衣服给你搁床头边的椅子上了,你进去换上吧,顺便把这头发也梳一梳。”

司宁宁知道自身现在的狼狈,当即也没推辞,到了一声谢进屋反拴上房门,开始收拾起自己来。

等再从房间里出来,司宁宁头发已经重新梳理,身上也换上了高领肥大的女士褂子。

门外牛车已经在等候,罗大庆摸出一堆毛票,林林总总凑出四块五交给霍朗拿着,之后帮着把莫北一起抬上车,又扶着司宁宁爬上板车做好,这才挥手送几人动身。

这事不好声张,罗大庆不敢大声喊,只好低声嘱咐:“路上悠着点!”

“叔进屋去吧,等喜乐他们回来,先把人捆了。”

“哎哎!这事儿我心中有数,你们快去吧!”

“簌”的小竹条一挥,老牛迈开蹄子,木质车轱辘顷刻间“笃笃”滚动起来。

牛车上一共四个人,赶车的安保队员,伤员莫北,还有司宁宁和霍朗。

莫北躺在板车中间,司宁宁和霍朗各自坐在一侧。

乡下路段即使是大道,路段也没那么平整,牛车晃晃荡荡,司宁宁担心莫北会摇晃滑下车,就蜷缩坐在一侧,一直虚虚压着莫北肩膀。

黑暗里,霍朗心情不佳,有心想说点什么,可碍于身边还有别人在,便不好开口,就一直默默望着司宁宁那缩成一小团的身体轮廓。

司宁宁则是白天跑了一天,又经了这么一个荒诞的晚上,这会儿身心疲累,压根没兴趣、也没心思说话。

“吱呀~吱呀~”

黑蓝色夜空上大片云彩遮住月亮半边脸颊,牛车晃晃悠悠两个多小时在县医院门口停下,司宁宁率先跳下牛车,却因长时间盘腿坐着,小腿酸麻一阵趔趄。

稍缓之后,她走到另一侧想帮着一起搀扶莫北,却被霍朗按住肩膀先推上了台阶,“我送他上楼,你在医疗找护士同志帮忙处理一下伤口。”

“可是……”

“这个时候,别再让人为你分心。”

司宁宁即将脱口的话咽了回去,蠕动唇瓣落寞低下头,“我知道了。”

仅是片刻,她又抬起头急急道,“如果钱不够你跟我说,我身上带了有!”

霍朗轻“嗯”一声,“钱的是不用担心。”

霍朗偏了一下脑袋,见身边没有旁人,他伸手在司宁宁头顶摸了一把,嗓音哑然,“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安顿好,我就来找你。”

“……嗯。”

县医院三层楼高,占地面积并不大,但也分大堂、住院区、急救室等等。

霍朗他们一进大厅,值班的护士上前查看情况,随后立马摇铃招来人手,拥护霍朗,莫北等人顺着楼梯往上走。

司宁宁眼睛红红目送他们上楼,吸吸发酸的鼻子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司宁宁转身按照简陋的指示牌去了门诊室。

门诊医生下午六点下班,晚上没有值班医生,给司宁宁上药的是年轻的护士。

护士看见司宁宁手腕斑驳的血痕,顿感头皮一阵发麻,“这、这怎么弄的?”

司宁宁看清手腕上伤痕时,也有些怔愣。

之前是觉得有些疼的,但是一直没有检查看过,这会儿在门诊室微弱冷白的灯光下细看,确实有点恐怖。

可这伤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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