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汹涌暗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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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安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吐出口,再瞥见账册上密密麻麻的字,余皇后当即心下凉透。

多年夫妻,她是了解穆安帝几分的,他不动谁,那是在等待时机。就比如往前她三弟余冰获罪,他没追究余家其他人,恐怕不是他不想,而是还不到时候。

如今,怕是到了时候了。

好似看到了她那两位余家兄弟们不得善终的未来,余皇后颓然瘫倒在地。

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料到,来地这般快。

后宫风波本是丑闻,按理说,即便证据确凿,也得选个好听些的名目处罚当事之人。却不知为何,在穆安帝还未来得及得开口处决谁之前,这个消息便蹊跷地传出了宫,闹地建康城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一时间,继上一次谋害先南郡公扶以问后,余家再陷舆论漩涡。

建康城中,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在对余家勾结前太医令之事津津乐道,谈论余皇后用药邀宠的同时,更是对余家利用太医私藏钩吻草的目的揣测开来。

世家之外的人,无一不在暗道余家过于膨胀,忘了家族兴起乃是因皇室重视,现下成了大世家便忘了本,怕是人心不足,要毒害天子,图谋取而代之。

余良和余翼气到连连捶胸顿足,胞妹和陈闫那俩蠢货,还告诫他们做事莫要留把柄,怎就不将媚药好好藏住?

此外,余家从未将钩吻交给陈闫,皇宫那些侍卫又是如何搜出来钩吻草的?还有那账册,余家何曾与那陈闫有过账册?

这是陷害!是污蔑!

究竟是谁?是谢家?王家?还是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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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王家主院里,王夫人余氏听得余皇后因用媚药被禁足之事,又听得建康城内再起余家的流言,当即如遭雷劈。

去年的流言再汹涌,也不过只是针对一介没有根基的臣子,这回的对象,可是那龙椅上的人啊!

关于朝中政事,往前娘家稳固,丈夫王成弘又鲜少与她言说,她向来不关心,更多的心思耗在了王家复杂无比的内宅之事上。

往前几十年,几大世家把持天下一半民生,便是城中有什么流言,也断断不会落在这前三鼎盛世家头上。可自打去年起,这倒好,建康城的风言风语总是在王、余两家身上打转,一个夫家、一个娘家,连她这种不懂朝政的深闺妇人也窥探出了朝中的汹涌暗潮,她的内心如何能安?

可饶是如此急切,她也做不了什么,一不能进宫去问胞妹,二不能回余家问兄弟,只得寄希望于晚膳的时候问王成弘那厢,看看可否得些消息。

可等到入定时分,王夫人仍不见王成弘人影,直到有奴仆来报,说是家主有急事,今夜不回来了,王夫人才叹息一声,叫人撤下膳食。

这大半年来,她的丈夫也不知在外忙着什么,隔三差五皆不歇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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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艳阳天,榴花照眼明。

晨颐宫的主殿中,姜晓一边美滋滋地吃着红豆冰露,一边听着林太医令的平安脉结果。

“姜淑仪的胎像极佳,并无不妥。”

这般问诊结果在意料之中,姜晓并未抬眸,目光始终落在手中捧着的冰露上,鼻腔中低低地“嗯”了声。

她腮畔因塞着一口冰鼓鼓的,显得整个圆圆的脸更圆了些,看起来娇憨十足,仿若还是少不更事的小女郎。

看她这般模样,林太医令心下喟叹,倒瞧不出来,是个能人,还能跟南郡公有些关系。

要知道,林太医令当初被扶炫叫进帐中之时,心中是何等忐忑。彼时那年轻气盛的南郡公刚刚当众斩杀了老太医令陈闫,整个太医院的人见他都似恶鬼。

林页进帐后,眼都不敢抬,躬身盯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才听上首扶炫道:“有没有兴趣当太医令?”

一语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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