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交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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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

元柳集结了一万域州守备军,带上谋士何以堪与死侍崔护,浩浩荡荡朝狼毫山进发。

江锁一身白衣公子的打扮,坐在青布马车里。

她一夜未眠,这会倒头睡着了,马车越颠,睡得越香。

到达狼毫山已是子时。

山中却没有入夜休息的迹象,树林之间灯火明灭,铁蹄与地面相撞的声音重如雷鸣。

元柳心生警觉,勒住马缰绳,问道:“前方山头是怎么回事?”

探子来报:“前方有军队列阵。”

江锁被响动吵醒,掀开了窗帘,睡眼惺忪地看向窗外。

山林间飘起了白雪,天地苍茫,一时间分不清界限,混沌一片。

北风吹得树林左倾右倒,如野兽怒吼。

江锁的双耳被风吹得失去了知觉。

灯火混沌,冷光乍泄。

前方的一片黑并不是树林,而是士兵。

只见祁溶穿着一身战甲,一马当先地站立在数万炽炼军前排,与域州守备军形成了两军对峙的局面。

风逸是在今日黄昏抵达的狼毫山大帐,向祁溶禀报了感通寺中发生的一切。

祁溶越听脸色便越发难看,当即整顿兵马,准备向域州城发动总攻。

江锁是他此生失而复得的惊喜,一想到她在域州的一座破寺中生死未卜,他就坐立难安。

山风吹动祁溶黑色大氅,似风雷在背后涌动。

白马嘶鸣着仰蹄。

祁溶黑袖翻飞,俊秀的面孔透出坚硬的线条,好似一块高大黝黑的石像,怒目中有浓稠的杀意奔涌而出。

江锁隔着域州守备军,远远瞧着祁溶的身影,觉得他比初见时更高更壮了。

那时他喜欢白衣,看上去雅正端方,像一方璞玉,而如今他常着黑衣,比从前冷峻健壮了许多。

当他们四目相对,祁溶坚硬的脸上才显出一丝柔和。

他看着她,目光所到之处像布下一道结界,好久不见,满目山河空念远。

这一切被元柳看在眼里。

他朗声一笑,道:“姑娘在我域州未受委屈,殿下可放心。”

祁溶沉声道:“这也是你此时此刻还能呼吸的原因。”

元柳:“……”

他手握王牌,气定神闲地坐在马上,笑道:“我们从域州远道而来,殿下不迎我们上山?”

这个“们”字用得很有自知之明。

元柳知道,江锁是域州和祁溶谈判的唯一筹码。

祁溶盯着元柳,上下打量了片刻,如同在审视一个死人,然后,勒马转身,身后的军队立时分划成两方阵营,让出了中间过道,“迎”元柳上山。

越往山上走,风雪越盛,路也愈发打滑,众人干脆弃了马,徒步而行。

江锁披着雪狐大氅,行进在风里。

崔护率领近卫队围在她身边。

从域州来的所有人都清楚其中轻重,但凡江锁有任何闪失,他们将就地被撕成碎片。

崔护的脖颈处纹着一条青面獠牙的青龙,右手手背上纹着一条生动的龙纹。

江锁猜,那条青龙的龙身应该纹在崔护的上半身。

青龙缠身,这是死侍的标志。

半柱香后,抵达山顶。

祁溶率先走入大帐。

元柳、江锁、崔护等一行人跟在祁溶身后。

而江锁这时才发现,何以堪没了踪影。

何以堪人呢?

他是元柳的谋士,此时最关键的谈判环节,何以堪竟然消失不见,而元柳依旧气定神闲。

一切像是早就安排好了。

她当即稳了稳心神,挂着浅笑,坐在了元柳旁边。

帐中一片安静,唯有帐外风哭雪号,听得人心头发慌。

元柳轻咳一声,道:“前些日子,姑娘本托我向殿下带信,我心道,要亲自来这一趟方能显出诚意,因此,这才到得狼毫山,叨扰殿下。”

祁溶心中烦闷,将双手放在桌案上,侧头盯着元柳,皱着眉没有答话,黑影压在侧旁元柳的桌案上。

元柳被祁溶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他本想喝口桌前的茶,却又怕茶里有毒,当下咽了一口口水,道:“那我有话便直说了,我此番前来便是要跟殿下说明白,姑娘乃是我域州城的座上客,我自不会亏待。我也要殿下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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