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不是屋里炭火太足,是心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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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之跟在他身后道:“要我说,不是屋里炭火太足,是心火太旺,焦灼难耐。”

卫如流充耳不闻。

雪扑扑簌簌落在卫如流身上,本就冷厉的气质更添几分肃杀。

卫如流很多年没来过简府,但简府的格局并未大动,卫如流一路穿行,直抵梅林,人群中一眼便锁定了慕秋的身影。

天光雪色间,她一身红衣立于梅林中,绝对当得起简言之口中“艳惊四座”四字。

她并非孤身一人,对面还站着一个撑着伞的年轻男人,两人靠得极近,远远瞧着宛若一对璧人般。

雪花落到卫如流眉骨上,也不知是不是雪色的映衬,他就连眸光都要比平日多了几分冷峭。

“慕秋?”

不远处,江淮离一字一顿,轻轻念出慕秋的名字,唇角笑意将出未出。

他的气质与慕云来相仿,但在君子风度间,又带了几分天然的高华疏离,便不如慕云来那般给人热情亲近的感觉。

慕秋心下轻“咦”出声,不知为何,她竟觉得眼前的男子瞧着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我是江淮离。”

“江公子!”慕秋微讶。难怪她会觉得江淮离有些眼熟。

两三年前,江淮离一介寒门士子于殿试上力压慕云来,夺取状元郎之位。随后,江淮离请了两个月假回到扬州祭拜祖先。

郁大老爷想请江淮离点拨点拨自己的儿子,所以在扬州时,江淮离是直接住在了郁府。慕秋时常随郁墨进出郁府,与江淮离打过几次照面。

当时遇到慕秋生辰,他还给慕秋备了份生辰礼。

“是我。”

江淮离唇角浮现淡淡笑意,声音清润如玉。

“之前我与慕云来同在翰林院,他说家中有位刚从扬州回来的妹妹,名字恰好也叫慕秋,我还在想会不会这么巧,结果确实很巧。”

雪渐渐大了,江淮离右手微动,撑着挡雪的伞倾了一半到慕秋头上。

没等慕秋反应过来,江淮离开口问道:“故人重逢也是喜事一件,那边的湖光极佳,若是你闲来无事,有没有兴致一块儿去看看?”

“自然是——”

慕秋话没说完,就被人截去了后半截。

“她有事。”

卫如流的声音横插进来。

慕秋听出这道声音属于谁,微微蹙起眉。

江淮离瞥见慕秋神色,心中有数,直接无视了卫如流那句“有事”,含笑望着慕秋,等着她的答案。

“江公子,抱歉,我要回席间了。”

“慕秋,我找你有事。”

慕秋和卫如流的声音几乎同时重叠在一起。

然而话一说完,卫如流才听清慕秋方才说了些什么。他下意识撩起眼皮看她,又迅速挪开。

慕秋没理会卫如流,她对江淮离解释道:“家中长辈还在席间,方才我和她说出来透透气就回去了,如果耽搁太多时间,我担心家中长辈会记挂。”

如今醉意散了不少,雪也玩够了,也是时候回去席间了。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参加这种宴席,与其在庭院里乱逛,慕秋更喜欢坐在慕大夫人身边陪伴慕大夫人。

“那真是太遗憾了。”说着遗憾,江淮离话中的情绪依旧很轻很淡,“外面天冷,你早些回去休息也是好的。”

他没有再做纠缠,也未看过卫如流一眼,撑着伞徐徐而去。

没了头顶挡雪的伞,碎雪再次飘落到慕秋身上。

她其实很喜欢碎雪触碰皮肤的感觉。

冰凉,又很水润,透着新奇。

慕秋望向卫如流,双手藏进斗篷里,默默拉开两人的距离,目测隔了有半丈远,慕秋这才停下来。

若是旁人瞧见了,绝对不会认为这两人间有任何纠葛。

卫如流:“……”

他心情有些复杂,听着慕秋直接婉拒了江淮离,又瞧着她拉远和自己之间的距离,竟不知是乐是怒,到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为了好笑。

也罢,至少比转身就跑好些。

额前的一绺发丝随风轻扬,落在慕秋泛着红晕的眼尾。她有些不舒服地眨眨眼,才问卫如流:“边走边说?”

卫如流干脆应道:“可以。”

慕秋往前走了两步,奇道:“简言之呢,他没和你过来?”

卫如流转眸。

果然,方才一直紧紧跟着他的简言之,不知什么时候神隐不见了。

“他觉得屋内炭火烧得极旺,舍不得出来。”卫如流面不改色道。

“前厅里的炭火很旺吗?我倒是觉得冷了些。”

卫如流自然接道:“他让小厮多加了几盆炭火。”

慕秋不过随口一问,闻言也没再追问下去:“卫少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卫如流开口,仿佛是真的有事找她。

毕竟是在外面,他的话讲得没那么直白。

“雪花入二瓶。”

慕秋寻思着,雪花应该就是代指私盐,入二瓶,便是扬州知府失踪和私盐贩卖这两个案子都陷入了瓶颈。

慕云来离开京城多日,这还是慕秋第一次听到他的消息。

这个消息不是坏消息,却也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慕秋闻言,心中担忧不减反增。

“多谢告知。若是卫少卿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卫如流神情间全无异色:“尽可自便。”

慕秋正要越过他,卫如流又道:“对了,我突然又想起一事。”

慕秋只好停下脚步,等着他的后续。

“那两千两,还你。”

两人此时的距离不近不远,卫如流大步向前,在与慕秋擦肩而过时,他袖间微动,几张折叠起来的银票从他袖间滑出,放入慕秋怀里。

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温热的指尖在挪动时不小心触碰到慕秋冰凉的手背。

那根手指痉挛般蜷了蜷,卫如流迅速撤开手,负在身后。

慕秋只觉得有股暖意从她的手背一闪而逝,还没来得及分辨清楚那意味着什么,银票就要从她怀里滑下去,慕秋下意识伸手。

等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银票时,卫如流已在她几步开外。

追着卫如流还回去绝对不妥,反正堂堂刑狱司少卿也不可能缺钱,慕秋想了想,将这两千两银票收起来。

前厅近在眼前。

慕秋刚想走进里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陡然拔高的冷笑,声音里满是不悦:“一个庶女,还真当自己是慕府嫡女了,神气什么啊。”

慕秋脚步顿住。

这道声音是从前厅侧边的水榭传来的。

慕秋脚步一拐,从前厅拐向水榭。

走得近了,方才那道声音再次传来:“我们只是想让你去请你二姐姐过来一趟,彼此打个照面罢了,这也不行?”

水榭临水而建,靠近水边那面半敞着,十分明净,从长廊走过的人能轻而易举看清里面的情况。

四个衣着华丽的贵女堵着慕雨,为首一人眉眼跋扈,衣着饰品千金难寻,显然是这四人中身份最高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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