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心有不平,不平则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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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卫如流没有回答。

他以前看不惯一件事情,就一定要竭尽全力去争取,慢慢地,他开始与这个世道同流合污。

看不惯又如何,只要不损伤到他的利益,那这件事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无动于衷。

现在,他心上的姑娘成为那个要为大燕利益而牺牲的人。

他势必护她周全。

一个北凉皇帝,还不配从他手里抢人。

除阻止她选为和亲人选之,他是不是应该……多做些事情?

卫如流脸上出现片刻茫然。

白霜前脚刚刚溜出慕府,慕大夫人的禁足命令脚就到。

慕秋早有心理准备,安抚完镜院的人,走书房凝神练字。

这一练,就练到白霜回来。

慕秋用手帕擦去指尖沾到的点点墨迹,边洗笔边问情况。

白霜老老实实道:“卫卿说他会解决所有事情,然来见小姐。”

说着,白霜从怀里取出木盒,用一种怀疑人生的表情继续道:“这也是他让我转交小姐的,他还说……还说很想小姐你。”

慕秋:“……”

慕秋盯着白霜看半,实在没忍住,捂着半张脸笑出声来。

笑片刻,慕秋才将木盒打开。

里面放着一根栀子花簪。

慕秋伸出指尖,慢慢抚『摸』着宛若正在枝头盛放的栀子花,随手拆去头上正戴着的簪子,换上卫如流送的这支簪子。

她其实只是喜欢栀子花的香味,对这种花,要说多偏爱也没有。现在,她越来越偏爱这种花。

这份偏爱,是因卫如流而起。

白霜偷眼瞧着慕秋的举动,走上前帮慕秋『揉』『揉』握笔太久而有些僵硬的手指,奇问:“小姐,和亲的事情就连大老爷没办法改变,卫卿真的有办法吗?”

慕秋回道:“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

白霜抿抿唇:“是我看小姐很淡定,仿佛胸有成竹。”

一束阳光直『射』入室内,慕秋像知道白霜在想些什么,她盯着面前的阳光,继续道:“因为我相信他会帮我摆脱困境。”

她对卫如流的自信并非凭空出现,两个人一块儿经历那么多事情,慕秋比任何人要解卫如流的能力。

即使这件事情连大伯父束手无策,卫如流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北凉和亲。

这件事情涉及到朝堂博弈,虽然和亲的人选能是她,但还远远轮不到她为自己做。

不过没有关系。

卫如流是无坚不摧的妖刀,会为她披荆斩棘,帮她挣脱掉既定的宿命。

既然想娶她,那她遇到危机,他理所然为她解决;同样的,若是日他遇到危险,她也理所然相护。

她这回就做一个恃宠而骄的人,心安理得待在院子里练字禁足,等着她的卫卿带着消息来见她。

傍晚时分,卫如流得到平王那边的允诺。

他换身黑衣,撑着慕秋赠他的那把伞步入雨夜,前往宁勇侯府做个不速之客。

宁勇侯,曾在容老将军麾下多年,与容老将军有份师生情在,又是朝中坚定的战派。

半个时辰,卫如流宁勇侯亲自送出府。

他脚步一拐,穿过两条巷子抵达简府见简老爷。

简老爷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请!”

又是半个时辰,卫如流离开简府。

此时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他扬扬伞檐,抬头望眼『色』,没入滂沱大雨中,穿行于大街小巷,回到已经开始施工修葺的卫府。

翌日一早,慕大老爷的马车抵达大理寺,他走下马车,目光微凝。

卫如流穿着鹤纹红『色』官袍,身姿如松,撑着伞站在檐下,直到看到他的马车,才快步走来。

很显然,卫如流是来找他的。

来到近前,卫如流亲自慕大老爷打伞,行一礼,态度谦逊温和。

两人论官阶一模一样,若论权势,刑狱司的面子比大理寺的面子大多,然而慕大老爷看得很真切,卫如流向他行的礼,是子侄礼。

昨晚回到府里,慕大夫人就将所有事情告诉慕大老爷。

慕大老爷眸光一闪,不动声『色』道:“卫大人公务繁忙,怎么有空过来大理寺。”

卫如流轻声道:“有些事想找慕大人。”

对于卫如流要说的事情,慕大老爷心中有数。

他叹道:“请。”

请卫如流里面去坐。

总不能站在人来人往的大理寺门口聊秋儿的事情。

坐下,卫如流道:“我敬慕大人是长辈,所以就直说,还望慕大人不要怪罪我冒犯之意。”

慕大老爷连连摆手:“不得卫大人口中的一声长辈。”

想跟他攀关系?

现在他还没认卫如流他的侄女婿。

卫如流失笑,也没有和慕大老爷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慕大人在朝中多年,理应清楚,用议亲来逃避和亲并非上策。”

慕大老爷喝口茶,叹一声:“确实,但陛下已经决定的事情,不是谁能改变的。”

瑞荣郡如此尊贵受宠,虽然强行改变陛下的决定无需去和亲,但端王也因她禁足三月,陛下着满朝文武面前呵斥他,还称他“教女无方”。

他们慕家身为文臣世家,如果真的得到陛下一句“教女无方”的评价,那这大燕朝还有谁敢娶慕氏一族未婚的女子。

卫如流坚定道:“慕大人若是信我,和亲的事情就交我来处理,必要时候助我一把即。”

慕大老爷骤然抬眼,目光沉沉落在卫如流身上:“你要怎么做?”

卫如流笑而不语,显然不打算透『露』。

慕大老爷皱皱眉头,斟酌片刻,他许诺说:“我没有办法改变和亲的事情,若是卫大人真能改变,让秋儿免去远嫁的痛苦,那我会慎重考虑秋儿的婚事。”

卫如流捧起茶盏,轻轻笑道:“慕大人误会。她信任我,我便护持她,我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之人,多方奔走是为摆脱她的困境,并不是想挟恩以报,慕大人不必如此许诺。”

他用指腹轻轻摩梭着茶盏边缘,将杯里温度刚刚的茶一饮而尽。

放下茶盏时,茶底与桌案轻碰间,发出脆响。

卫如流冷淡说:“四日就是每月一次的大早朝,那北凉使团会上殿请辞,陛下应该会在那时彻底定下和亲之事。”

那是他们最的机会。

屋的人声越发嘈杂,卫如流起身行礼:“我就不耽误慕大人处理公务,告辞。”

他衣袍翻飞,从容离去。

走到院中,恰碰到慢吞吞抵达衙门的简言之。

简言之打个哈欠,用手指揩去眼角的泪花,抬头一看,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你怎么突然来大理寺?”

卫如流停下脚步:“我做一个决定。”

简言之漫不经心,随口问道:“什么决定啊。”

“我讨厌以和亲为和谈的筹码,所以我决定在不影响和谈的情况下阻止这一次和亲。”

慕秋不会去北凉和亲。

也不会有其他女子去北凉和亲。

简言之猛地睁大眼睛。

他怔怔看着卫如流,一时失声。

等他回过神时,卫如流已经走远。

简言之次抬头看,用手拍拍额头:“太阳果然从西边出来。”

这么说着,简言之脸上却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知不为,心却有不平。

心有不平,不平则鸣。

卫如流竟与慕秋越来越像。

这莫非……就是郁墨口中的夫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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