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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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外面炮竹声不断,卯时不到就扰了梦中人的宁静。

汴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巷道全堆满了一夜倾狂而下的雪花,每家每户门口上除了有积雪之外,还有那一层厚厚的红炮纸。

四五个孩童穿着簇新的衣裳,手里抓着碎银子,在炮纸堆里扒拉着碎纸,找出没点燃的炮竹。

沈姝早早起床去了祠堂给祖父添上了新的灯油,等香烛燃烬了一半,沈云鸿才带着沈铭祁和沈钰宁出现在祠堂里。

“你有这等孝心委实不错,往后少往外面跑,说不定还能寻到个好郎君”。

沈云鸿把焚烧的香插于香炉之中,沈铭祁和沈钰宁乖乖地站在一侧。

沈姝起身,道了句:“父亲是觉得我给沈府丢了面子?”。

沈云鸿反问道:“怎么?你整天在外面跑,还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事了?”。

“那父亲是认为我安于闺室就能守得一方净土?”。

沈云鸿听着这话,被气得发笑,道:“听你这话别有意思,寻常女子哪有你这般多的质疑声。再说这是汴京,不是平江府”。

长女性子淡薄而奇特,平时见了除了问候一声也不见她再多说一句话,现在能这般质疑问难他罕见之余,他还被她三言两语给气到了。

“平江府如何,汴京又如何,这个朝代里,女子有着足够的优势和权利,只要她们想去操作一番,未必比男子差”。

刘皇后垂帘听政,女子可与丈夫和离,未出阁女子有着家族部分财产继承之权,达官女眷喜欢结伴外出捶丸打马球,她们隔三差五的共赴各种雅集诗会。也算是往外面跑。

可到了沈府所有人的嘴里倒说沈姝不懂规矩。果然人就是这样,不喜欢你之时,无论你做得多好,都是你的不是。

沈云鸿才忽然想起,他冷笑了一声,他怎么给忘了,他这长女还是个伶牙嘴利之人。

“这些年,我没管过你,你是大有主见了。恐怕我这个父亲在日后也要听你的安排指挥了”。

一旁的沈铭祁顶着父亲的气势威压,几次欲言又止之后,他终于鼓足勇气,道:“爹爹您误会长姐之意了,长姐不过喜欢商行,就像我喜欢读书一样,有何不对?”。

男孩子想法单纯,不过道理却也显而易懂。

可沈云鸿涉世过深,有些事情在他耳边吹起过许多次,一旦碰到了他的利益底线,自然会一心消除风头起源。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说话的语气横冲直撞,道:“好得很,姐弟二人同心同德,都学会了休戚与共对付起亲生父亲,好得很呐”。

“二弟和弟妹,你们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

沈余氏抱着沈铭佑站在祠堂门外看着他们。方才见沈唐氏掩嘴偷笑,沈钰琪眼睛时不时往里探头,每看一眼,她的表情除了兴奋之外,还有道不明的幸灾乐祸之意。

沈余氏眉头微皱,心里顿时有些不安。

“嫂嫂”,沈云梵倒还好,他没有被人抓包到的不适。

但沈铭长铭盛两兄弟经验浅薄,此刻他们神色慌张。特别是沈钰琪的脸色都涨红了,眼神躲闪着沈余氏的打量。

祠堂里的人也大致了解到了外面的情形,沈云鸿的怒气转为不满憋在心里。等真的见了沈余氏之后,他再也不说话了,连偷看她的行为都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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