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他也没打算给陈晏打十年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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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凭低着头,慢慢地眨了眨眼。

两年的幽闭,要结束了?

他应该觉得轻松,陈晏这是取下了拴在他身上两年的镣铐,他理应觉得轻松。但不知为何,顾凭率先感到的,却是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

陈晏这一系列的举动,让他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不是没想到陈晏会解开他的禁闭。就在两年前被下了禁足令的时候,他就猜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陈晏不会关他一辈子。不至于,也不划算。

他之于陈晏,大约就是令这个人起了兴致,居然敢擅自跑掉。这种忤逆犯了陈晏的忌讳。但这毕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其他如果说还有什么,那大约就是一点看上了一样东西,却还没有尝到过的不甘心。不过如此,几年的功夫足够消磨干净了。

何况,陈晏的身份摆在那里。

这两年,赵长起偶尔会憋不住在他面前流『露』出几分可惜的神『色』。顾凭知道他在可惜什么。

他可惜的是,他不是女子。

身为男子,就意味着在陈晏的后院里,他永远都只能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顾凭最庆幸的,恰恰就是他是男子。

如果是女子,入了秦王府,这一生想要再出去的机会几乎等同于不存在。男子就不一样了。如果陈晏有意储君之位,有意于跟一些背景强横的世家大族联姻来巩固位置,那他迟早都要出手肃清自己的后院。

到了那时候,禁足令自然会解,他刚好还可以自请离去。

现在,虽然陈晏是解了他的禁足,但这个态度和时机……不大对啊。

顾凭轻声道:“殿下,为什么……”为什么把沈留派给他做副手,为什么突然开始起用他做事,又突然解了他的禁足令。

陈晏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去吧。”

顾凭走出屋,看见赵长起正在外面。

顾凭懒洋洋地道:“殿下令我去收服那个少年,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长起道:“殿下的心思,从来没有人捉『摸』得透。你也别猜了,总归不会是害你。”

顾凭:“行吧。”

赵长起看他这么不当回事的样子,微微拧了拧眉,严肃道:“顾凭,殿下昨晚亲自带人守在掩日楼。郑旸拿箭对着你的时候,也有一支箭正对着他。”

赵长起昨晚有一刻真的想过,如果郑旸伤了顾凭,陈晏会不会让他血溅当场。

他认真道:“殿下难得这样对待一个人,你要知道珍惜。”

顾凭叹了口气:“珍惜,怎么不珍惜。我这禁足好不容易才解了呢,我能不珍惜么?”

赵长起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伸手朝他虚虚点了两下,扭头走了。

顾凭走回自己的屋子,一进去,就看见一个暗部打扮的侍卫笔直地站在厅前。

那人见到他,端端正正一礼,将一叠文书呈了上来。顾凭翻开一看,都是关于那个少年的身份,身世,还有自出生以来的诸多大小事。

他一边翻,一边随口问道:“搜集这些资料,你们花了多久?”

侍卫像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微微一愣,随即利落答道:“回大人的话,约半月有余。”

半个多月,居然能把一个人的生平给『摸』到这种程度。那还不是一个官宦或者世家子弟,只是一个平头百姓。

顾凭淡淡一哂,放下文件:“我看完了。备车吧,我要去一趟识青园。”

“是。”

车到识青园,早有预备好的仆婢上来接迎。

顾凭问道:“他怎么样?”

仆婢道:“从昨日到现在,小郎君始终不允许我们近身伺候,饭食也不曾入口。”

警惕『性』真高啊。

顾凭点点头,推开了院门。

那少年坐在一个石凳上,目光落在一蓬花束上,像是在出神。听到动静,他慢慢转过眼,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顾凭,半晌,轻声道:“……你是谁?”

顾凭:“我叫顾凭。”

少年勾了勾唇:“我问你是谁?”

这是在问他的身份以及来路了。可惜,顾凭不能说。

他望着少年,忽然道:“殷涿。”

这两个字一出来,少年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他的手指用力扣住石桌的边缘。顾凭感觉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跳起来扣住他的脖子,但是,他忍住了。

忍住了,只是脊背僵直,目光冰寒如刃地注视着他。

顾凭盯着他,慢慢地眨了眨眼:“所以,你是知道的?”

暗部呈上来的资料里,只说少年在沛阳的名字是乔其。关于他到底对自己原本的身世知道多少,里面并没有提到。

现在看来,养大他的那对乔家夫『妇』并没有瞒他。

……既然知道殷涿是他的本名,那其他的应该也都知道了。

顾凭对着少年敌视的眼神,微笑道:“虽然殷家当年被满门抄斩,株连三族,但那都是前朝隐帝的事了。你这身份若是放在以前,确实得小心藏着捂着。但陛下两年前就给殷成将军平冤昭雪了,又赦免了他的一众族人。如今你已不是罪臣之后,一个名字而已,不必太过在意。”

少年冷冷地瞪着他,但顾凭的眼神平和,微微含笑,好像确实没有想要通过点破身份来威胁他的意思。不知不觉间,他的敌意退去了一点。

顾凭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你来凤都是想干什么,伸冤?”

少年道:“报仇。”

他一字一字道:“我要让朱兴伦死。”

朱兴伦就是那个横行沛阳的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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