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冲动性(1 / 2)
原来,精神感应还可以这么玩?罗南思路一下被打开了:
“望远镜”的观照模式,分明是一种体系的观照。包括墨水在内的各个信众,都是节点,提供的是可以互为参照补充的感知层面和细节。
虽说细节再多也未必能照应得十全十美,可它们之间彼此映射,按照格式论的框架形成相对封闭的体系,覆盖越来越多的层面。这样一来,所有非体系的“存在”,就变得特别突出。逆向的脉络,不管是多么细微,都会被放大,让他的感应变得分外敏锐。
这种方式,别的不说,在预警作用上,也是没谁了!
哈尔德夫人肯定也看到了墨水,或许也知道这只乌鸦不同凡俗,但她绝对想象不到,还有一个人,隔着数十公里,利用这只乌鸦,正面观察她。
现场还有一个人很敏感,就是牡丹。她应该是感应到墨水非正常的飞行轨迹,抬头看过去,也不知是怎么判断的,视线很快就指向了哈尔德夫人所在的摩天大楼,以及相关楼层。
从罗南的角度,便觉得牡丹与哈尔徳夫人之间,似乎存在眼神交锋。
牡丹看没看到哈尔德夫人,罗南不好判断;可哈尔德夫人的视线,肯定是锁定了牡丹。
嗯嗯,背锅侠,就是你了……罗南有种闯祸之后,又甩锅成功的窃喜,以及相应的成就感。
长这么大,头一回哦!
他并不担心牡丹的安全,怎么说这位背后,站着夏城最强大的女性。哈尔德夫人的血焰教团和“古堡财团”,固然已是夏城有数的势力,但相较于武皇陛下,可比性依旧欠缺。
作为当事人的牡丹,看上去也不太在意,或者说本没有相应的危机感。
这时她接了个电话,脸上笑容变得更灿烂,弯弯的眉眼仿佛流动彩光,身边三闸安防的人员也好,对面血焰教团的人员也好,都忍不住偷眼去瞧,难免心潮起伏生命星空可是有反应的!
“亲爱的,到了吗?我布置的怎么样?”
一刀致命!
现场的气氛变得很古怪,对此牡丹彻底无视,她的心神已经从任务中抽离出去,任心情融入笑容,自然流淌:“只要你高兴就好,没问题,今晚大伙儿一块high翻天,为你庆功!”
应该是男朋友……不过这宠溺的表情是什么鬼?
下了写作课,就是社团活动时间,罗南也就解放了。他脑子里仍在翻动双河区回收层那场对峙、纠缠、沟通的局面。
很多信息,当时不会显现,或者显现了,罗南也看不出来。不过他可以肯定,回去以后,血焰教团也好,三闸安防也罢,都会开会商讨相关情况,他左右逢源,拼接出一个大概的真相,应该不成问题。
好处占尽,且置身事外……有点儿反派的意思,不过确实能让人心情大好。这种时候,别人心情美不美丽,就不关他的事了。
罗南在停车点等车,脑子里又在思考体系感知的问题。正如之前理解的那样,他发现了一个极好的预警手段,虽说还有很多欠缺,可要弥补的话,貌似并不困难。
只要把信众扩大一下,散布在各个城区,彼此无缝衔接,形成封闭体系,对于“非体系”的目标,特别是拥有“自我逻辑”的能力者,差不多就能一点一个准儿。
那时他还搞什么安防、保镖?就算遍布全城的天网系统,也不会比他更敏锐。就算公正教团主祭、宫启副秘书长那等层次的强者杀来,刚踏入夏城地界,隔着上百、数百公里,罗南已经知其方位、坐标,通知欧阳会长和武皇陛下升空拦截……
啧,想想都带感!
至于扩大信众,罗南挠挠头,正好电车来了,他上了车继续挠,感觉则有些微妙。
罗南确信,他从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神明”,他只是看到竹竿的论文,借“信众”与“神明”之间的关系,去描述格式论的种种玄妙,仅此而已。
所以,他并没有像当代“秘密教团”那般,刻意琢磨出所谓教义、仪轨,再通过各种形式,积极地扩张信众规模。目前为止,他收取的信众,墨水、魔符这样的不提,瑞雯那个时隐时现的特殊例子也别管。他真正的人类信众,不过三人:
巴泽、谢俊平、猫眼。
黑虎巴泽这货,是硬靠上来活命的,性格为人也在公正教团打磨久了,堪称即插即用,没有任何调适期。
谢俊平不是圈里人,懵懵懂懂,全无觉察,罗南也刻意淡化、遗忘此类关系,就搁在那儿,由他去。
至于猫眼,大概是他收取的唯一一个、具有“意识自觉”的信众范例。而整个过程,着实谈不上顺畅。
在这件事上,猫眼自个儿肯定是要担责任的,可就算她自己作死,接下来一连串发展,特别是精神意志上的折磨,让罗南这个“受益者”,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特别是格式塔“星图化”之后,具现化的锁链消失,更本质的联系凸显,罗南逐一检视信众,就发现猫眼表现得极其颓废,精神状态堪忧。
这绝不是罗南希望看到的状况。
罗南坐在电车最后一排,手指在发间摩挲。思虑间,意念不自觉通过生命星空移转,再一次看到猫眼。
半下午的时段,正常人工作、学习,能力者也要修炼、完成任务,可猫眼呢?
她正盘膝坐在房间地板上,头发凌乱,穿一件吊带背心,三角裤,露出大片健美光滑的浅褐色肌肤,看上去宿醉方醒,手指头无意识勾酒瓶玩耍。
她身子周边,至少十多个酒瓶,大半空荡荡的,随意翻倒,乱七八糟
我靠……再这么下去,人真的废了!
罗南觉得这样不行,也是一时冲动上头,直接就发了话:“要不,我们聊聊。”
意念一出,那边猫眼身形僵住,无聊单调的动作就此终结,脚边的酒瓶也滚远了。
看到那雕塑似的人影,罗南才记起,他根本没通过六耳的渠道,而是直接以意念导入。
没说的,这种手段是能力者之间,特别是精神侧能力者之间,最大的忌讳之一。而对于猫眼来说,无疑是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捅一刀。
罗南就尴尬了,都没想好是否要道歉,却见猫眼那边,莫名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她手撑额头,抵住发际线,把蓬松的头发略拢住一些,模样倒与罗南现在有点儿像,只是透出严重的颓废味道,还有点儿自嘲:
“好啊,不过我一会儿还要去教舞。老板你要我翘班吗?”
“呃,不用。”
“课程结束要到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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