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县试正场(捉虫)(1 / 2)
二月初四,学童不惧春风寒,鸡鸣窗亮始读书。
清晨时分,是背记课文最快的时候。
裴少淮记忆力尚可,但达不到弟弟那样“朗读数遍可盲诵”,于是,每天蒙蒙光,便会起,点灯『吟』诵经书。
长此以往,形成了习『性』,即便是明就要参加县试了,裴少淮也没有懈怠。
睡在旁屋的长舟听到静,赶紧起,为自家少爷端来热水净手洗脸,道:“明就要贡院考试了,我以为少爷会多歇息一会呢。”
裴少淮洗漱完,应道:“既不是今县考,那便往无异。人不可借心慵意懒,有一便有二。”
说着,已经拿出夫子送的那本“范文集”,沉心诵读。不为背诵,而是找找做文章的灵和状态。
早膳以后,英姐儿和竹姐儿,给位弟弟一人送了一个精致的手炉,英姐儿道:“春湿寒,贡院里风又大,你俩带上这个小炉,在里头点上银霜炭,可暖和些。”
又指了指小炉外精致的布罩,说道:“你俩也知晓,我自然没有这样的手艺,这罩子是竹姐姐一针一线亲自缝的,十分贴合炉子,捧在手里温而不燥。”
“你们休要听她谦虚。”竹姐儿赶上前说道,“这个小炉子是她跑了许多家铺子才选上的,这银霜炭,也是她拿香料曹国公家五小姐换来的,我不是帮她缝缝补补罢了。”
兄弟赶紧言谢。
裴少津道:“四姐姐真是心细,夏里送甜茶,春冬又送手炉。”
明,英、竹姐妹不能随车送们到贡院,趁着此时,说了祝词,希望们考试顺利,首榜有名。
午后,莲姐儿也回了一趟伯爵府,林氏迎出来,道:“们俩该收拾的都收拾妥当了,你如今『操』持徐家一摊子事,跑这一趟作甚么。”
“位弟弟要参加县试,是大事。”莲姐儿应道,“徐家大侄那边忙妥当了,我才脱来,言成还让我传话呢,说是一不能见位小舅,十分挂念。”徐言成虽比少淮、少津大一岁,却比们小了一辈。
林氏嗤一声被逗乐,道:“们三个素是极合得来的。”
莲姐儿想了想,帮着说道:“兰儿孩子还小,妹夫又不在边,今恐怕回来不了罢。”
“她也惦记着。”林氏回道,“方才,兰丫头边的嬷嬷已经来了,说等姑爷回来,再一齐来道贺。”
裴秉元公务繁重,不能归来,早早写了信,鼓励个儿子沉稳应答。太太月前就开始在房内诵经祷告,希望位孙子科考顺遂,光耀裴家。
总而言之,一大家子都十分重视哥儿俩参加县试这件事。家族重视科考的程度,可见一斑。
又段夫子曾说,以三个小子的学问,足以顺利通县试。故此,一家人满怀期待。
……
是夜,四更天里,更夫们游走报更,还会多添三敲锣,呼道:“参加县试者,及早。”以此提醒家离贡院远的考生,及时出发,不要误了时辰。
不一会,又可听闻县衙放响“头炮”,宛若夜里惊雷,以此为出发信号,住得远的考生,不可再拖沓。
景川伯爵府。
从头到尾清点一遍所需物件之后,马车出发了,裴爷子亲自送个孙子赴考。
马车里,津哥儿年岁小一些,面临第一次大考,显得有些紧张,道:“大兄,我有些紧张。”
裴少淮知晓县试不是科举的“入门考”,必不算难,明知顾问道:“四书五经可都背得出来?”以裴少津的记『性』,岂会忘了这些基本的。
“背得。”
“夫子讲的文章,破题的技巧,可都记得?”
裴少津点点头,道:“都记得。”
“你前些准备的五言律诗,四韵,六韵,八韵,韵脚也都记下了罢?”
“嗯嗯。”
“那就没甚么可值得紧张了。”裴少淮道,“拢共就考这些东西,你都记下了,岂不就平里写文章一样?”
听完哥哥的话,裴少津果真没那么紧张了,心绪慢慢平缓下来。
……
县贡院处在城东南角,高墙围起,青砖铺平,十分气派。毕竟是皇城底下的县,这规格,与会试所用的大贡院,也不逞多让。
天未亮,通往贡院的长街,灯火通明。各门各府的马车络绎不绝,皆是送后辈来赶考的,学童们年岁不一,多在十二到十七八岁间,着锦服居多。
亦可见寒门学子三五结群,徒步而来。
马车离贡院还有半里路便被拦了下来,兄弟二人下车,背上包袱,没一会便等到了徐言成。与裴少津相比,徐言成非但不紧张,甚至还有些兴奋。
三个小子结伴向贡院走,还未到一半,只闻后边有人呼道:“言成小弟,言成小弟。”回头一看,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衣装不俗,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
徐言成知晓是何人,听闻“小弟小弟”的,低声嘟囔了几句,但还是转了,换成笑脸道:“清远兄,好久不见。”
那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淮津兄弟,问道:“这位是?”
徐言成应道:“我的位师弟。”未透『露』裴徐家的结亲关系。
少年脸『色』沉了半分,又问道:“都跟着段夫子读书?”
“正是。”
寒暄几句之后,那少年道:“与我结保的窗到了,我且了。”
三小子继续往前,徐言成边走边解释道:“方才那人是詹清远,的祖父在礼部任职,与我祖父有所往来,故此认识。”又道,“这层关系,曾向段夫子求学,被段夫子给拒了。”
裴少淮了然,无怪方才那少年脸『色』沉沉,问道:“缘何?”
“学问倒是不错的。”徐言成道,“只是,夫子不喜将学问当作资本,总与人相比,或还有其它,我亦未全知。”
又聊了些其它的,很快便将此事忘了,没放在心上。
三人等来另外个一起结保的少年,来到贡院门,排队等候入门。轮到们时,依次递上考引,将包袱解下来,让衙差仔细搜,一点都马虎不得。
一切无误之后,门的衙差高呼:“裴少淮、裴少津、徐言成……五人结保,搜查无误,进场。”
进场道的右前方,有一高台,上头坐着宛平县的廪生们。三个小子一进场,高台上一消瘦的小头站起来,仔细打量了几个小子,而后呼道:“廪生吴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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