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编号1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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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鹤野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听没听得进去,只觉得头痛背痛,胳膊痛哪儿都痛,脑子里嗡嗡的耳鸣声吵得他心烦意乱。

——他受过很多次伤,甚至有时候会享受受伤的过程,但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与烦躁,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脆弱过。

护士又给他打了一针,让他过度起伏的情绪稍稍平稳起来。他终于从那支离破碎的回忆中抽出身来,他想起来今年自己25岁,距离失去真正的左臂已经过去10年了,这一次他是执行任务受了伤,断掉的那只手是可以重制的机械臂。

思路终于清楚了起来,莫名的委屈和难过却让他又一次想哭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脆弱得像一根稻草,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没有平日里猎豹的威风了。

因为又一次断了左臂,因为简云闲的离奇失踪,他惊慌失措、惴惴不安,似乎整个精神都彻底坍塌了。

“好难受……咳……”

他顶着高烧,低声无奈地口申口今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说给谁听、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馈。

医生公式化的安慰再一次被他挡在嗡嗡的耳鸣之外,但他只能闭着眼睛,不声不响地流着眼泪。

简云闲真是个混账,易鹤野攥着枕头角痛苦地想,刚教会了自己哭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难受又烦躁,直到小云朵再次被发配来安抚病人情绪,他才勉勉强强安静下来——只是不知道从闭上眼到睡着,又干熬了多久。

住院的这几天里,这位嗜痛患者打心眼儿里希望自己可以快一些出院,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他身上的炎症总是反反复复退不掉,身上的力气有一阵没一阵的,伤口的愈合也比他想象中的慢得多,这样的状态下他根本就没法定制新的机械臂。

他承认自己这次的状态差到爆炸,自己上次任务整个直接内出血,也很快就愈合好了,但这一回,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种停滞的状态之中。

“你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好不起来吗?”医生问他,“因为你最近的情绪问题,比你身体上的问题还要大得多,如果你不能好好调节的话,住院的时间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漫长。”

易鹤野一听这话,又气得想砸杯子,但他还是忍住了——没必要,砸碎了还得自己赔。

“对于手的事情,我觉得你没必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医生直白地说,“义肢最大的优点就是在于方便更换,如果你恋旧,完全可以按照原来的款式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

易鹤野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已经和左手没太大关系了。

这段时间,总在闲暇时刻攻击他的念头总和简云闲有关,他闭上眼就会梦见这人回来了,睁开眼就会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面前消失。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真的太担心了。

他想着小云朵哭唧唧的样子,就更难受了——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他一眼,是被困住了,还是受伤了?或者说,他还活着吗?

裴向锦来看他的无数次里,他有无数加一次想问他有关简云闲的情况,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太敢问——莫名其妙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简云闲的突然失踪,和他们脱不开干系。

他很怕暴露了什么破绽,甚至也不敢详细去问小云朵,只能自己夜不能寐地瞎猜,让自己糟糕的身体在糟糕的情绪之下以糟糕的速度缓慢痊愈。

这一段时间他过得极其煎熬,甚至连饭都不太能吃得下去,但却又没有靠得住的人可以倾诉——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真的没有什么朋友,简云闲一走,他真就是彻彻底底孤身一人了。

终于,在体感过去了很久很久、事实上也就两个星期之后的一天,裴向锦终于主动找到了易鹤野。

这一回,易鹤野的胳膊已经基本康复,而他们见面的地方也不是医院,而是科里的询问室。

这个环境让他有些紧张,但他也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问题,应该很快就要有答案了。

“易先生,这次来,我只有一个问题想弄清楚。”

果然,裴向锦开门见山:

“你知道你的‘前男友’简云闲先生,其实就是你一直以来在找的sheep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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