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众生（2 / 2）

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演武场上堆满了破碎的盔甲和残缺的兵刃，整个军营看上去萧瑟无比，只有一些老人在挑选着残缺的盔甲，将他们套在身上。

领头的老兵为自己选了一套比较合身的盔甲后，看着方宇道，“公子不选一身吗？”

方宇摇了摇头，这些盔甲都是残缺的，想必是才从战场上退下，穿上也没用。

老兵叹了口气，又捡起一把断剑递给了方宇，“公子莫要推辞，总得拿个防身的武器吧！”

方宇点了点头，接过断剑。

不久后，一艘不大的灵船降落在军营中，老人们身穿盔甲，手拿残缺的兵器，一脸平静的上了船。

与魏不凡他们出征的慷慨激昂不同，老兵们本就到了迟暮之年，如今身往前线赴死，只有平静。

生死对他们来说，早已看淡。

灵船晃晃悠悠的起飞，方宇在一群老兵中显得那么的不协调，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很沉默。

这时，一个老兵看了方宇一眼，“公子，多大啦！”

方宇沉默片刻，答道，“二十有三！”

“哟，不小了！”那老兵笑呵呵的道，“我孙子只比你小一岁，儿子都满月啦！”

“可惜，孙儿死啦，孙媳妇带着重孙逃往了新月国，我那重孙名字还没取呢！”

老人沉沉的叹了口气，“我们这些老家伙死了不要紧，可别让奶娃儿也死了！”

这个话题很沉重，灵船上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炎京城前往长门关的路途不是很遥远，只行了三日，前方便隐隐出现了一座雄伟的大关。

大关不知连绵多少里，城墙上似乎站满了人，喊杀声整天，隔着老远都能让人震耳欲聋。

老兵们深吸了一口气，相互扶持着来到船边，朝着长门关望去，方宇也很在后面，默默的望着。

在他们灵船的周围，还有不少从大离朝各地赶来的灵船，上面或站着老兵，或站着稚嫩的少年。

他们身上都穿着残缺的战甲，手里都拿着断裂的兵器。

他们眼中都带着决然，想要最后殊死一搏。

长门关的高天之上，四道人影正在交战，那里道法轰鸣，空间破碎，余波蔓延至下方，不少修士还来不及逃跑便被撕成碎片。

余波甚至击毁了方宇他们前面的一艘灵船，刹那间灵船被击出一个大洞，面孔稚嫩的少年们面露惊恐的四处逃窜。

但灵船沉重的“咯吱”一声，再也无法坚持，在高天之上解体，碎片纷纷扬扬向着下方坠去，掀起一阵尘埃后，再无动静。

另一道余波袭来，旁边的灵船瞬间溟灭成齑粉，夹杂着血雾，在天上绽放出一朵妖艳的花。

“轰……”

第三道余波袭来，方宇所在的灵船首当其中，不少站在船边的老兵瞬间被斩去头颅。

头颅滚落在甲板上，他们的表情永远凝固。

这一击余波，也摧毁了灵船的桅杆，灵船晃晃悠悠，最后还是一头栽下。

方宇面露绝望……

“轰……”

方宇只觉得双腿处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骨头感受到了一阵凉意，似乎已经穿破血肉刺出。

但他并没有死，两个老兵临死之前，用自己的身子为他做了护垫。

方宇艰难的撑身子，身下老兵咳了一口血，颤颤巍巍的掏出一封信。

“拜，拜托了……”

话落，双手垂下，信件被风吹拂，飘向一旁。

“不，为什么……”

方宇绝望的哀嚎。

他伸手想去捡起信件，但他双腿已断，胸口也疼的厉害，根本够不着。

“我去你妈的，贼老天……”

方宇咳出一口鲜血，双眼怒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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