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是喜是悲(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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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无人敢胡乱猜测,方才皇后也并未指明说太子之病是中毒所致,他刚刚竟然一时疏忽说了实话,这,这不是自己上赶着往祸事上送吗?

“皇后娘娘......”耿乐瞬间心头一惊,后背发凉,连忙跪在地上俯首说道,“臣......臣惶恐......臣方才一时着急,还请皇后娘娘恕臣口误之罪。”

楚妙尔从头至尾都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她抿了抿嘴。耿乐从踏进凤微宫开始,眉头便没有舒展过,偶尔被她和楚芊芊看着时才牵动嘴角,不过在她看来,笑得很是勉强,想必内心十分纠结。

刚刚楚芊芊说,耿乐的祖父耿老太医一世清廉正直,为穷人看病时分文不取,也从不谄媚于皇室贵胄,不过,医者却医不了自己的病,未等到告老还乡之日便病死于家中。

不过楚妙尔感觉奇怪的是,耿太医将毕生经验传授于耿乐,却似乎并没有打算让耿乐进入太医院,补他百年之后的空缺,以至于皇宫的人至今知道耿乐身份的人寥寥无几。

假若耿乐是苟且偷生之人,也不会凭着自己的努力考入太医院。那如今他这般支支吾吾,不敢言明的态度就只有一种可能。

耿老太医的死或许与荆州那下毒之人有关联,而他知道下毒之人是谁......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想到此处的楚妙尔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耿太医,太子身子每况愈下,此事就算你不说今后也必定会查出来,到时候整个太医院都脱不了干系,耿太医还以为......”楚妙尔声音平淡地说道,“你可以独善其身吗?”

“可是四王妃,蝼蚁尚且偷生,为人为何不能惜命?”耿乐反问道。

见耿乐羞恼不已,分明就是知道内幕的这幅样子,却不肯开口。楚芊芊顿时怒上心头,指着他大声呵斥道:“耿乐!你是否笃定本宫干预不了前朝政事?此时你面前站着的是大金皇后,受难的是当朝储君,你未来的君主,可惜你祖父一辈子兢兢业业为了大金,你却连说出那人名字都不敢,畏畏缩缩,你如何对得起自己穿的这一身官服?!”

见他仍然沉默不语,楚芊芊气得手指发颤,沉声说道:“既然如此,耿太医不如老老实实回去,承祖上蒙阴!春柳!”

楚妙尔猜到了她的意图,微微叹了声气。春柳闻讯推门,快步进了屋,低着头站在一旁。

“太医院耿乐医术不精,熬制的药膳害得本宫食不下咽,险些旧疾复发,四王妃也受其所害。现请皇上对太医院所有经手之人做出惩戒,以儆效尤。”楚芊芊特意强调了“所有二字”,转头冷冷说道,“你去乾坤宫跟皇上如此说,说得越急越好。”

他们的对话,春柳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也不敢多言,福了福身就准备退下。

“皇后娘娘,”见此,耿乐猛地抬起头来,又惊又怒,“臣以为皇后娘娘作为当朝皇后理应贤良淑德、知情达理,如今怎能凭空捏造事实,如此污蔑他人呢?”

他急了,如此心无城府又直言不讳的人,与那群拉帮结派的老臣全然不同。

楚妙尔微微抿了下嘴,好言说道:“耿太医作为太医院最年轻有为的人,理应不避艰险,以侍奉未来君主为主要职责,也不是照样不敢明言,唯恐惹祸上身?”调侃之后又故意笑了笑,“不好意思耿太医,我说话直白了些,不过……话糙理不糙嘛,见谅。”

虽是说的让他见谅,却一句两句接二连三堵得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耿乐脸色逐渐僵硬,他紧咬着牙,胸口显而易见地快速起伏着,像是受到不小的冲击。

“微臣既不想招惹是非,也不想成为娘娘和四王妃口中那不忠不义之人……”耿乐捏着拳头,声音低沉略显沙哑,“当年臣在无意中听到有人跟祖父说荆州之事,似是谢家堡所为。”

“谢家堡?!”楚妙尔和楚芊芊同时惊讶出声。

作为楚家的嫡女,楚芊芊自小便受着严格的礼仪管教,入宫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学习的就是如何伺候夫君、服侍皇上,如何做好自己皇后的角色。她根本不知江湖上的事情,更别说谢家堡,但是楚妙尔却是一清二楚。

听傅颜铄说,谢家堡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毒药,各个手段毒辣阴狠,但极其神秘,来去无影无踪,也从未有人真的见过谢家堡的人。不过,就是这么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门派,却在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往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人听过他们的消息。

可是,消失在江湖上的帮派,又忽然在皇宫中现身?这算是巧合吗?

“谢家堡又是何帮派?”楚芊芊心中满是疑问,可也抵不过内心的欢愉,她笑着侧身说道,“不过不论是谁,只要知道了他姓甚名谁,自有办法解了礼连的毒不是?礼连受的苦本宫今后会一笔一笔跟他算清,只是眼下可不能再耽搁,二妹……”

“皇后娘娘——”楚妙尔反手拉过她把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斟酌了一下言辞,“谢家堡是已经消失在江湖上的帮派,此事想必并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简单。”

“那他们为何要藏匿在宫中,又为何偏偏要对太子下手呢?为什么?!”楚芊芊不能理解,失声低吼道,“绕来绕去仍是束手无策,本宫看你们太医院都是一群庸医,竟然连太子的病都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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