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喜我的人 我喜的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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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梭,二十岁时的我,已经成了镇上的老女人,母亲对我这个还没有找到婆家的女儿倍感心力交瘁。

镇山的喜婆们给我牵了无数个红线,搭了很多个鹊桥都没有成功,当然,这其中很多是我的原因。倒是有一个喜婆,她看出了其中的缘由,就问我母亲:“你家闺女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我母亲先是一愣,而后似乎恍然大悟。

这位喜婆倒是做喜婆的好手,其她的完全无用。

母亲跑来问我,是不是有欢喜的人了,我以为她发现了我和西庄花生铺家的儿子偷偷约会,吓得我魂都跑出天灵盖后,过了好久才回脑里。最后才知,我母亲故意咋呼我,我差一点把我的情事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花生铺家的独生子长相俊俏,深入我意,只不过,他父亲和我外祖父是死对头,所以不敢说我和他的小情事,怕母亲不同意。

母亲总会说起她小时候的事情,我全晓得外祖父是如何和我意中人父亲成为死对头,要从母亲没嫁人之前说起。

意中人父亲和我外祖父有一块连在一起的田地,这块田地中间有一道长长的田埂,以此来划分两块地。

小时候就听母亲说这些狗血的事情,她说,那日外祖父发现田埂越来越窄,知晓是我意中人的父亲将田边的田埂偷偷的给削掉,以此来扩大自己的田地面积。我听到此时,心中只是一冷笑,那么窄的田埂,即使都推平了能有多少种植地方。可是,那个时候即便是一根毛的地方,对于农民来说也是能够种麦子的。意中人父亲就做了这些恶心事。外祖父也学着他,每天偷偷削田埂上的泥,到了最后,田埂居然窄如手指。我不经感叹,农民的技术真是得天独厚能工巧匠,我也就对长城、兵马俑,金字塔等建筑如何筑建成,没有了疑问。

两家人站在各自的田地里,中间是窄如手指的田埂,两方如楚汉棋盘上的卒与兵正旗鼓当然准备干仗。

他们双手支着锄头,你瞪着我,我唾弃你,互相看不顺眼。拼命的劲冒出了天灵盖后,绷不住内心的嘶吼,拿着锄头互相攻击对方,就想公鸡打架一样,你拿着锄头戳我一下,我举着锄头捣你一次。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实在尽兴不了,扯着脖子助威呐喊道:“扔了锄头打……这有什么意思……抓他头发……”

没头脑的俩人还真的扔掉了锄头,抱着对方的脑袋打了起来,就这样,两家的仇结下了。

母亲说,那个时候田地上的事情,不是我家压住你家,就是你家压住我家,总有胜利的一方,总有占到便宜的人。

到了我这儿,总觉得自己就很悲悯,心中想着两家的仇视,对于我的爱情,完全不敢声张,怕母亲把我吊起来毒打一顿。我感觉,我和意中人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梁山伯与祝英台,家仇注定我们俩不能在一起。

晚上,我和他跑到后山上,对着星星呐喊,向月亮诉说,为什么有情人不能在一起。

我总会偷偷的在被子里哭泣,然后拿起被子的一角擦着鼻涕和泪水,以此来来宣泄自己的内心。

镇上遇到的时候,我们会深情相望,泪在红润的眼眶中打转,彼此慢慢撇过头去偷偷擦拭。

却说,我是一个中等个子的女子,不瘦,圆润,皮子还算白。有了喜欢的人,我开始挑剔起我的外貌,嫌弃鼻子不高,眼睛距离太远。为了弥补这些缺陷,为了在我喜欢的人面前更加漂亮,我每天早早起床洗漱,让母亲给我梳头,母亲给我前额上剪了一小撮短短的刘海,后面编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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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腰大粗辫子,还算好看。我会偷偷跑进母亲的房间,拧开她的胭脂盒,用手指点着往嘴上涂,然后按照胭脂原先的位置一模一样的摆上去,以防止母亲生出疑惑。

为了取悦他,我这样打扮自己,认为在他眼中我是最美丽的。

自认我们的爱情已经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你中有又我,我中有你。他告诉我,他非我不娶。互相很感动,觉得独他知我心。我告诉他,让他向我家提亲,他说:“人生除了嫁娶还有好多事情可以做,娶你倒是可以。”

我当时听了前半句话,准备拿起脚边的的大块土疙瘩朝他脑门上砸去,但他张口说的下面的一句话,令我欣喜若狂。

那个时候,应该坚定不移一直相信他的话,因为有那么一瞬间,我认定他说都是屁话。

我和他最后一次偷偷溜出去见面被我母亲逮个正着。

那天晚上,我提着煤油灯,黑咕隆咚的往后面的晒场走去,晒场上一堆一堆的谷子,我靠在谷堆边,用着我和他仅知的独创的暗号给他发了个信号。

这个时候,另一个谷堆后面渐渐亮起了昏黄的光,他面带笑容的向我走来,发着昏黄的两盏灯煤油徐徐靠近,我和他满眼温情瞧着对方,似要把彼此融化到眼中的秋水中。

“给我滚回去!”母亲尖叫声瞬间刺破了周围的空气,把我俩正在神交的眼神也打的稀碎。

我俩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去,母亲正拿着一根木棍扭着腰向我跑来,她的双脚小时候被外祖母裹过,跑动会很不稳,但此刻却无摇摆,我祈求她摔倒。

母亲提着木棍在后面追赶我,我提着煤油灯满晒场的转圈乱跑。冷在一旁的意中人满面诧异看着我被母亲疯狂的追打。

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当我从一个谷堆转出来的时候,提着煤油灯的意中人居然慢步往家走去。

我跑着扭头看着,瞧着那丢下我的冷漠背影,心里生出一丝悲凉,我想他难道就这般心性,完全没有责任感。

母亲拽着我耳朵往家提溜,甩手把我丢在堂屋中问:“你欢喜他怎么不说?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

我双手揉搓着被扯得通红热辣的耳朵说:“你们两家不是有仇吗?我害怕你不同意。”

“有什么仇?”母亲很是意外的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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