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陷阱(2 / 2)
赵榛挣扎着,口中连声分辩:“各位定是弄错了。我是信王赵榛,不是贼人。奉了官家之诏,特来见驾!”
“胆子真大!信王赵榛早被金人掳往北国了,你还敢冒充?”不知谁踢了赵榛一脚。
一名侍卫冷笑着:“还在狡辩!深更半夜的,来御花园见驾,真是笑话!”
另一名侍卫问道:“见驾?奉了谁的诏?”
“是刘公公带我来此。你若不信,轿子还在大花园那边!”赵榛气恼地答道。
“刘公公?宫中可有个刘公公?”
“纯属胡说!宫中何曾有什么刘公公!”
赵榛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着急地说道:“你们去看看,轿子就在那里!”
几名侍卫推推搡搡,穿过小门,来到大花园。
几只大灯笼,将水池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赵榛望过去,立时傻了眼:那地方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轿子在。
几名侍卫脸上带着嘲弄的神情。一名侍卫冲上前来,对着赵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打:“轿子?你奶奶的,敢耍弄老子!”
赵榛的脸上一阵剧痛,血从鼻子、口中流了出来。
拳头仍不停地落在脸上、身上。
他呆呆地立着,眼前金星乱冒。他只觉得掉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里,黑不见底。身子像一片羽毛,毫无依靠地漂浮着。
他的心里一阵阵寒风吹过。眼泪,流了出来。
又似陷在一个深深的陷阱里,沙土正一团团飞下来,渐渐地将他
掩埋。
他胸口窒息,几乎要炸裂开来。
赵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狼嚎一般,轰然倒地。
再次醒来,赵榛发觉自己正卧在墙边。
周围依旧漆黑一片。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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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摸索着,触手处是一堆稻草。身子底下是坚硬的沙地,有些潮湿。
血已经干结。脸上、身上,火烧一般热辣辣的疼痛。肋骨处,更像针扎似的,一阵阵钻心地疼。
他倒吸着凉气,挣扎着将身子放直,慢慢地靠在墙上。
墙壁冰凉,凸起的硬石硌在背上,也不觉得难受,反而有一种隐隐的快意。
他嘴唇干裂,喉咙里像有一团火。
头顶的小窗透进微弱的亮光,慢慢看清房中的轮廓。
三四丈见方的一间小房子。一个小门,门上却没有开窗户,只在屋顶有一个小窗。
靠着门边,有一只青瓷碗,缺了好几个口子。赵榛一喜,爬过去把碗端起来。
那碗中盛着小半碗浑浊的清水,有一股土腥气。赵榛顾不上其它,一口气将水喝干。
还是渴得要命,他又拿起碗,恨恨地舔了几下碗底。
几粒沙子摩挲着舌头。舌尖微微一痛,血流了出来。赵榛颓然坐在地上,将手中的碗扔出好远。
听了听,四周毫无声息。
房中潮润润的,有些发闷,却也时时觉出一股寒意。
他叫了几声。声音在房中嗡嗡回响,可没有人回应。
他冲到门口,对着铁门一顿拳打脚踹。铁门砰砰响着,带得门锁叮叮当当。
许久,许久,还是无人理会。
赵榛终于死了心,失望地瘫坐在门边。心中刀割一样难受,眼中泪如泉涌。
是谁在害自己?
赵榛一遍又一遍,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严大人,姓高的军官,刘公公。酒楼,宅院,御花园。大花园里,刘公公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被抓。
梦魇一样。
九哥赵构?
可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当今官家。血浓于水,无论如何,他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亲兄弟。
想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只觉像有一只手巨大的黑手在背后,张牙舞爪,却抓不到,摸不着。
他又无力地捶了几下铁门,靠在门槛上,脑中一片空白。
门口铁锁的响动惊醒了他。
他张开眼,从门槛上慢慢站起来。
天色大亮。小窗上透下来的阳光落在地上,映出方方正正的一块光斑。
门开了,两名侍卫走了进来。
前面的一名侍卫手中拿了碗碟,后面的侍卫手扶在刀柄上,神色警惕。
赵榛扑上去,对着侍卫大叫:“放我出去,我要见官家!”
那侍卫吓得躲在一旁,身后的侍卫冲上前,冲赵榛就是一脚。赵榛肋部一痛,被踹到地中央,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
侍卫放好了碗碟,对着赵榛骂道:“混账东西,不知道死活,还想见官家!”
另一名侍卫笑着:“这是叫死催的啊!”
说罢,两人转过身,走出门去。只听得铁锁嘎巴一声,房中又恢复了先前的昏暗。
赵榛羞愤交加,无助地抚摸着肋部,连声喘息。他的脑袋嗡嗡直响,好半天才定下神来。
肚子饿得要命。他挪到门边,吃了半块炊饼,将一碗冷粥喝了下去。
然后,靠在墙上,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
日光从小窗上消失了,房中昏暗如暝色。赵榛依旧昏沉,迷迷糊糊地睡着。
梦里,大运河的涛声微微,一轮明月照着大船。
夜色朦胧。
脚步声急促,铁锁响动。
门咣当打开,几束火把照得牢房内通亮。
一名侍卫大喊着:“起来,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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