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相忆不起(1 / 2)
朦胧之中,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子呼喊着:“白离...白离...”。
虽看不清她的模样,也看不清她穿的是什么衣裳,但是白离却莫名有一种亲切感,他朦胧之中循着声音朝她奔跑了过去。
那女子奔跑着,在前面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向他招手。他很快就跟了上去,如同吃了蜜糖一般抓住了那女子的手,两个人无忧无虑,奔跑,欢笑,跑过小溪,跑过草地,驻足过街边的饰品店,枕过草原,眺望过天空。
后来,梦境陡然一转,白离感觉到极大的不适应,他再次睁开眼睛,满目尽是人类的尸骸。手,脚,脑袋到处都是,而且在他的头顶,正在发出乒乒乓乓,轰隆轰隆各种碰撞的、气爆的、呼喊的声音。
在天空中,穿着各不相同制衣的男男女女在相互厮杀着,没有任何的礼仪,没有性别之分,只有无尽的狂暴和冲杀。
不断有人从天上坠落,又不断有人从远处御剑御风而来。不断有人躺下,有刀剑破碎。冰天雪地中,以人躯为枝,刀剑为叶,把雪地点缀成一片花海。
他和她在远处的山石后面,见到此情此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眼睁睁心颤颤或出于好奇或出于惧怕,将这一场厮杀尽收眼底。天上的风雪越下越大,逐渐将地上的尸骸掩埋,同时也把他二人掩埋。
战斗持续了很久,天寒地冻之中,二人浑身颤抖不已,只好相拥取暖,他用胸膛暖着她的头,她用有嘴不断地给他的双手哈着热气。等交战声停息,二人已为一体,像是死了,又好像还有一口气。
“师兄!有两个孩子还活着!”一位青年道人道。
“嗯!带回宗门!”一个须发皆黑的中年道人发出浓重的鼻音。他手执拂尘,一挥,两人悬空而起,落上他脚下的一柄仙剑,冰雪瞬间从二人身上消散无踪,连一点湿润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耳畔的风呼啸着,惊醒了白离二人,白离先醒了过来,看着自己和女子在一柄大剑之上,而下面是在急速退去的山川和河流,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连忙摇醒了她,并用身子护在她的前面,对仙剑剑尖立着的道人大声道:“你是何人?要怎样?”
“我是何人?哈哈哈!你可以叫我师父,我们回定山宗!”
一路警惕,一路震撼,一路无话。
回到定山宗之后,那中年道人果然收下白离为徒,而女子后来则被一位仙姑带走。
少年哪只离愁,分别时,两人心中虽有不舍,却终只作凝望,连道别都不曾说出。
五年后,仙门大竞。
那时她已经是芳华绝代,仰慕者甚众。而他剑气纵横,声名鹊起。二人在仙门大竞中大放异彩,被誉为仙宗绝代双骄。两人再次相遇,说不出欢喜,道不尽离愁。
大竞之后,二人得闲漫步山巅,互诉衷肠,方知几年前便彼此情根深种。二人相拥相依,无数深情化作一吻。言及未来,得知他已是一宗少主,取道名离元子,她失望含恨离开,自此,两人再未相见。
二十多年后,白离得知她已经成为一宗之主。
梦境到此为止。而做梦的人此时还端坐在石床上。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最近总是梦到什么东西,他感觉到自己与谁度过了此生最快乐幸福的时光,那人的离去,也是他此生经历过最大的悲怆。但是每次醒来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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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元子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他平息内视,不断追寻那段记忆,想让这梦更长久一些,更想看清那女子的模样。但和之前一样,当他睁开眼睛,那些记忆或者梦境飞也似的从他头脑中忘却,只余下不知来由的失落和悲伤。
离元子睁开双眼,若有所思,双手重叠暗合天地又互为翻转,如是再三,自双手间生起一团白色气旋,气旋越聚越大,等到碗口般大小时,他猛然将气旋压入胸中。
“噗!”一口黑色的血液猛然从离元子口中吐出。
刚一触地,那黑色的血液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离元子闭目调息,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才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石墙。他的眼光此时亮得惊人,心思空明而纯粹。
邱辞在获得了楚曦的毕身经验之后,一时间对于医理有了更多的理解和拓展。对于祛除毒物的方法也有了许多思路,虽然这其中很多都是楚曦尝试过无效了的,但以邱辞如今的修为,他与楚曦使用的就算是相同的方法,也说不定能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而且邱辞还有一个楚曦没有的得天独厚的条件,那便是阴阳乾坤镯。经过阴阳乾坤镯,无数的灵草植物都可以飞速生长,而且,镯子中灵气浓郁,凡品也能化为神奇。这样的材质,加上楚曦的药理药方,接连几天的试验,邱辞炼制了几粒解毒的丹药,并经过与毒液的反复混合,他已经自信,这就是可以解除灵罗蛇毒的药丸。他相信,只要詹潇潇服下,便能恢复如初了。
但他并没有立即让詹潇吃下药丸。这些药虽然是解药,但本身也是毒,他没有办法把詹潇潇当做试验品。接连忙碌了几天,詹潇潇都没有表现出异样,一度让邱辞感到这毒是不是已经彻底清除了,但这种念头马上就被他剔除。他不敢有一刻倦怠,灵罗蛇毒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的他是在与时间赛跑。他每天除了研究药理,培植草药,还要为詹潇潇做饭,整个人随时都处于忙碌状态。
这一切,詹潇潇都看在眼里,露出浓浓的感动。
丹药炼成的那个晚上,天空划过一颗巨大的流星,就像是火团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巴,把整个天空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邱辞眼中猛然光亮一闪,一个传讯符当空虚显。他眉头紧锁,随即将拳头握得老紧,片刻之后又松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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