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准学他轻轻的一个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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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黎太子谢繁青私定的元妃勇闯九重楼,不过一夜之间,她便一跃天门,成深受世间数人崇敬的天山明月周靖丰的学生。

这消息传到北魏,便更掀起几番浪涛。

九重天之名天下人皆知,伊赫人吾鲁图是北魏枢密院的掌权者,他的父亲吾鲁琮便是当初被北魏呼延皇室派去缇阳的那几位将军中的一位,是上任不久,便死在周靖丰的手里。

“东陵那些闹的反民都杀?”

吾鲁图卷曲的头发上绑着几个金圈儿,没刮干净的青黑胡茬几乎站半张脸,他魁梧高的身躯往椅子上一座,用匕首割一块烤羊肉下来扔嘴里嚼特嚼。

“都已经处理干净,这是从东陵送来的那位南黎太子妃的消息,请人过目。”

一旁伏低做小的中年男人顺势送上那一封从东陵送至麟都的书信。

吾鲁图扔下匕首,嚼着烤羊肉接过那信件来拆封,半眯着睛一行一行地看下来,他坐直身体,“一个在东陵知府府里做烧火丫头的小姑娘,谁想得到,她原是有些背景的,她这个姑母戚明贞真不愧是他南黎涤神乡的人,为一把钥匙,就这么跟在葛照荣那个小妾的身边做那么多年的奴婢。”

吾鲁图笑声,“多少年,南黎和我北魏各路人都为一枚紫垣玉符争来夺去,老子没少下功夫,可终却是这个戚寸九重天,还成他周靖丰的学生。”

吾鲁图想要紫垣玉符,当然不是想做那周靖丰的什么学生,杀父之仇在前,吾鲁图要的,是周靖丰的武学秘籍,还有周靖丰的命。

可如今,这一切都落空。

将沾油脂的信纸随手『揉』扔下,吾鲁图重新拿起匕首割下一块肉塞嘴里,“这对少年夫妻都是有意思的人,就说那谢繁青,在我魏做质子时谁又看他什么本『性』?”

五皇子与福嘉公主一母同胞,都是一样的跋扈『性』子,在谢繁青还在麟都皇宫里时,便深受他二人的折磨欺负。

吾鲁图还记得有一年的雪天,他在御花园中拜见天子,便瞧见那南黎的星危郡王被吊在那棵已活一百多年的古树上。

“谢繁青,这棵树比们谢家的天下还要活得长久呢。”

底下的五皇子锦衣貂裘,笑得恶劣。

而那时谢繁青不过才十二三的年纪,他浑身落满雪,吾鲁图唯记得他那一双瞳漆黑沉冷,不惊不惧,不屈不折。

天子在侧,慈眉善目地瞧着自己疼爱的一双儿,任由他们胡闹着,用鞭子抽打那个南黎送来的少年。

那仅是吾鲁图窥见的,那少年在麟都皇宫里所受折磨的万分之一。

“论是言语侮辱,还是鞭打折磨,他一声不吭,像只被南黎丢来我魏的病猫似的,”吾鲁图看着手里油脂满溢,烤得金黄微焦的羊肉,他忽然叹息一声,“谁又晓得,那只哑巴似的猫,一张嘴就恶狠狠地咬死天家疼的皇子公主。”

“到如今,人家不但逃生天,还回到南黎,他老子一篡位,他就成南黎的太子。”

“人,天家不是不会容许九重天为南黎谢氏所用的,您看,是不是得先想个办,将那戚寸给除?”

他身侧的中年男人开口道。

“想要那小姑娘『性』命的人多,这件,还是得找江湖里的人去做,”吾鲁图吃块肉,蓦地想起一个人,便『露』一个笑来,“周靖丰销声匿迹的这些年来,属江通的丘林铎声名盛,他不是一想与周靖丰一较高下么?”

——

这些天外头闹得沸沸扬扬,但南黎东宫内却清净得很。

太子和太子妃双双染上风寒,东宫里连着熬几的『药』,太医每都要来请脉。

戚寸和谢缈两人每天一起喝『药』,喝完又一起吃糖,然后就窝在被子里一起看徐允嘉从外头找来的书。

今晨九璋殿来人请太子去天敬殿上朝,谢缈还有些不情不愿,彼时天还未亮,戚寸尚在睡梦之中,他盯着她的脸看会儿,才掀开被子下床。

刑尚书李成元似乎还对那在九璋殿内的有余悸,太子初次上朝,他便缩着身子闷着头,再不像平里那样趾高气扬。

“裴南亭贻误战机,导致绥离之战我军战败,臣请奏陛下,治罪裴南亭!”兵侍郎窦海芳手持笏板,高声说道。

谢敏朝像是没睡醒似的,『揉』『揉』睛,在龙椅上坐得不端正,隔会儿才看立在底下的裴寄清,“太傅。”

裴寄清闻声上前一步,稍稍垂首,“南亭虽是臣之亲子,但臣不敢有私,此,臣还是不『插』手的好。”

“那适成爱卿呢?”谢敏朝颔首,复又看那立在右侧官员之首的李适成。

李适成低首,“臣以为,裴南亭所犯之罪,国难容,我黎百姓更难容,这本是株连重罪,但裴太傅一生清明,为我黎付良多,此祸不及太傅,但裴南亭若不斩首,怕是难平众怒。”

他这一番话看似为裴寄清开脱,却又总带几分微妙之感。

“陛下。”

左都御史赵喜润上前几步。

“说。”

谢敏朝瞥他一。

“裴将军贻误战机一,臣以为,其中还有诸多疑点。”他从袖中掏一本奏折来,躬身递上,朗声道:“臣找到绥离凤尾坡一役的活口,他们说,是有人持荣禄皇帝的圣旨,命裴将军退至凤尾坡,才导致我军落入北魏蛮夷的圈套!”

“刘松。”谢敏朝正正神『色』。

太监总管刘松当即低首,随即便下去接赵喜润的折子,再递到谢敏朝的面前。

似乎谁没料到,这赵喜润会忽然扔来这么一个消息。

一时朝臣之中不免议论声起,李适成许是敏锐地察觉到点什么,他看那低着头的赵喜润,不由皱起眉头。

“堂兄……”

李成元在后头唤他一声,才要说些什么,却见李适成转过脸来,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多嘴。

谢敏朝只略微看几折子,便抬起帘,去看那仿佛一直游离在这朝堂之外,一言不发的紫衣少年。

“繁青。”

他唤一声,又道:“是怎么看的?”

谢缈自然知道谢敏朝在打什么算盘,他上前拱手行礼,语气平淡,“请父皇将此交于儿臣查明真相。”

此话一,便又引得诸多朝臣窃窃私语。

裴寄清始终立在一侧,面上不显,从不多言。

“裴南亭既是殿下表兄,那么此又如何交予殿下?”窦海芳开口道。

“那么依照窦侍郎所言,裴南亭是裴太傅的儿子,是我的表兄,那么不单是裴太傅有罪,我有罪?”

谢缈面上带笑,睛却是冷的。

“臣不敢。”窦海芳连忙低头。

朝堂之上一时翻沸,谢敏朝却老神在在地坐在上头,或见李适成始终未有反应,他便站起身来,捋捋衣袖,“那便依太子所言,裴南亭斩首一暂且搁置,待太子与理寺彻查真相后,再做打算。”

他的目光落在谢缈身上,“太子既是储君,那就应该明白不偏私的道理,诸位爱卿还是把放到肚子里吧。”

散早朝,谢缈与裴寄清一起往长阶下去。

“父皇是什么意思,应该知道吧?”裴寄清背着手,一边往下,一边对身边的少年说道。

谢缈那一双眸子神情寡淡,“他把救表哥的机会送到我面前,递把刀给我。”

“李适成不但是右都御史,还是个正一品瑾谦殿学士,他赵喜润只一个左都御史,平里像个闷葫芦,今却跳来。”

裴寄清面上添点笑容,“只怕在父皇还是齐王时,他就已经是父皇的人,今天闹这么一,哪是真让查什么真相,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与我该是清楚的,所以他这么做,是让找机会,将南亭身上的罪名,扣到这些清渠党头上去。”

“猜到。”

谢缈不在焉地应一声。

“这么着急到哪儿去?”

裴寄清见他步履轻快地下几级阶梯,便喊声。

“回去叫我娘子起床。”

谢缈头不回。

“……”

裴寄清在后头摇摇头,失笑,“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

天光初盛时,戚寸就已经起床。

听柳絮说谢缈去天敬殿上朝,她便穿戴整齐,去紫垣河对岸的九重楼。

她才上岸,到楼门前还未伸手敲门,却见一颗什么东西掉下来,就落在她脚边,她定睛一看,才看清那是一颗浑圆硕的珍珠。

她一下仰头,正望见楼上的窗内正有一青衣子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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