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行险侥幸（1 / 1）

肖华飞话一出口，几人把他围得更紧。连杜老爷子也勉强睁眼望着他，被把着脉的手腕有些发颤，看起来他不是太想现在就去找什么大帅。可肖华飞只是被刚才杜兰芝要抽匕首的动作吓坏了，才硬着头皮说可以治。肖公子自持金贵，可不想刺激杜兰英玩什么血溅五步，估计在这山寨上，他们都是只管杀不管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把杜老爷子的衣服掀开，观察下杜老爷子的身体，发现在其四肢与胁下有一些不太明显的红色肿块。然后假装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肖华飞抬手比向屋外说道：“诸位请随在下移步屋外，病人需要安静。”

不等几人跟随，肖华飞抢先起身走出屋门。这是他从被绑票到此，第一次有机会观察所处的环境。目测这黄石寨处于群山环抱之中，取其半山腰平缓处依山而建。山寨四周围着略比人高的荆棘栅栏。杜老爷所住屋外，是一块方圆二十丈左右，高低不平的空地。周围散落着不到二十间，由干草混和黄泥搭成的低矮茅屋，各屋周边垃圾，粪便随处可见。几个身体干瘦、光着屁股的小孩，正欢快地撵着一只山鼠，在空地上的水坑里来回跑动。二个妇人衣着褴褛打着草鞋。五六个汉子嘴里叼着草棍，背靠着土墙，边晒太阳边望着孩子们嬉戏。肖华飞张大了嘴巴，在他的人生经历中，从未见过如此困顿恶劣的生活场景。

杜兰英打断他的惊异，语气忧虑地问道：“肖公子你看我爹的病怎么能治好。”肖华飞对这种没有选择的问话表示很无奈。他说找借口出来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有机会跑下山。可这里群山环绕，除了寨里的众人，周边好像也没有人家。若是现在趁几人不备拔腿就跑，用眼角余光看了下杜金醋钵大的拳头，顿觉生还机会渺茫。他敷衍道：“既然不只杜老英雄一人发病，我想再看看其他人的病症。”杜兰芝听他说得在理，也未反对，让杜金和丁老夫子照看杜老爷子。自己陪肖华飞去看其他三家病人。

肖华飞对其他三家病人又假装逐一问诊。发现这些人身体每天也都存在冷热交替，所显症状和杜老爷子并无二致。发冷时全身颤抖，发热时可引起昏厥。内心猜测这应该是一种通过某种方式传播的疾病。基于前世基本的卫生常识，他觉得注意卫生至少可以阻断人与人之间的传播，防止更多的人生病。

二人走出最后一位病人家门时，肖华飞躲闪着杜兰英希冀的目光，望着那些光屁股撵老鼠的孩子犹豫起来。肖华飞从来不认为自己拥有白莲花属性，多年职场拼杀，被他放倒的竞争者不计其数。可这些在穷山恶水中挣扎苟活的人，却带给他巨大的冲击。山民绑自己上山看来真的是生存所迫。他们活得实在太过艰难，在这大山中没有一分土地能够播种。若真有能力，肖华飞愿意帮助他们一下。

肖华飞望向杜兰英说：“杜女侠依在下看，令尊与其他病患，并非山神降下瘴气所致。而是一种疫病，眼下山寨内已有四人患病。”他手指向那几个嬉闹的孩子，皱眉又道：“可山寨本身缺医少药，杜女侠你设想下，若黄石寨又有三成甚至六成人患病，黄石寨将会如何，这些孩子又会如何？”

以杜兰英的见识，原本未想过这个问题，对山神降瘴也有些相信。现在经肖华飞一提醒，已不再只是担忧杜老爹的安危。这残破的小山寨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家，生活虽然困苦，可大家抱团求生，山寨里的众人就相当于她的亲人。如今听肖华飞说将生病的不再仅有四个人，而是许多人都会有生病的风险。顿时心乱如麻，只能把眼前的肖华飞当成救命稻草。

“肖公子，我方才说过，若你能救治我爹加黄石山寨众人，杜兰英保证你安全无恙，我们也不会再向贵府要钱，若以后能有用的着我黄石寨的地方。我们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肖华飞心想，“自己一位富家少爷，不可能用到这群面黄肌瘦的山民。想办法脱身以后，还是相忘与江湖的好。不过这有双大长腿的杜兰英，若是换上黑丝......黑丝绸武士装每日相伴，在夏季想必是极好的。”肖华飞收敛心神，做出悲天悯人状说道：“医者父母心，在下为人急公好义，义薄云天，天日可鉴......见色......见不得众生受苦，定使光全身劲力用力而为！”

杜兰英好似没听出他话中的歧义，轻声向他恳求道：“肖公子，山寨现今的情况并未向你隐瞒，我爹从昨日便已数次昏厥。其他人虽然发病晚了几日，但来日可能也会......前日我们所做无礼之事，只求你不要再计较......还请大人大量，不要让黄石寨毁于一旦。”

肖华飞望向杜兰英微笑说道：“杜女侠说笑了，对于把我绑上山寨，满仓少侠解我裤带，杜金英雄打我后脑又言词恐吓。再勒了我二天眼睛，以致于我差点失明，妄图残忍毁掉一个文采飞扬，英俊潇洒少年这件事，我已全都忘了。”

杜兰英不给他再纠缠的机会，马上接口道：“好说话算数。既然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么请肖大夫马上开始医治吧！”肖华飞瞬间哑口无言，心想圣人说得真对，唯小朋友与漂亮女人最难沟通。他只好另想办法，说道：“在下尚需查看寨子周围，仔细查找发病原因。方能对症下药。”杜兰英陪着他在山寨四周转了起来，离杜老爷子的屋子越来越远。

其实肖华飞是想趁机远离杜金，身边仅剩杜兰英一个女人应该容易对付。自己在她手里逃跑应该容易。虽然他了解些防疫知识，对阻断传染有一定信心。但把眼下的病人治好，他还是没有把握。现在只有杜兰英一人在他身边，应该是个好机会。肖华飞在山寨周围四下张望，仔细搜寻脱身可能。在山寨大门外，发现有一条羊肠小路从峡谷间蜿蜒至山寨，峡谷两壁怪石嶙峋草木稀疏。二人站在羊肠小路旁一棵碗口粗的小树边，肖华飞状作无心地问道：“在下见杜老英雄豪气干云，兰英女侠也英姿飒爽，不知女侠可曾习武？”

杜兰英深望他一眼没有回答。站立身形轻声提气，转身抬腿一个侧踢，那碗口粗的小树应声而断！肖华飞鬓角流下冷汗，强笑道：“果然是家学渊源，在下对杜女侠这种文武双全、温柔贤淑的人才最是仰慕。”杜兰英微笑问道：“肖公子在周围查探了这么久，想必对医治山寨众人已成竹在胸？”肖华飞只好道：“眼下已有些许猜测，我们再回山寨内部查看一番，定能有所收获。”他见杜兰英此女并未因漂亮而拉低智商与武力。只好同她转回山寨，既然已无法逃离，肖华飞只能认真寻找起病因，赌自己能治好黄石寨的传染病。

肖华飞用心观察起黄石寨的卫生状况，发现不仅是生活垃圾胡乱丢弃，空地上大量积水污浊不堪许多蚊蝇滋生其中，这些都是潜在的致病风险。回想起几位病人身上的红色包块，很有可能是蚊虫叮咬所致，每位病人又均周期性的冷热交替。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前世看过一部印象极深的电视剧。兴奋地对杜兰英道：“我有七分把握，防止山寨其他人再患病，但要医治杜老英雄及他三位，只有不到五份把握。杜姑娘可愿听从我一切安排？医治期间不可质疑！”杜兰英不知想起什么，双颊绯红轻声说：“你什么安排我都要听从么？”肖华飞看到她娇羞的样子，吸回嘴角的口水，正色道：“在下是医生，夜间加班都是为了抢救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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