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师尊指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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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凌奚暂且不曾回答,却是仔仔细细地,又将这爱徒看了一遍。

良久,他方感慨道:“当初收你为徒,为师已知以你资质,只消肯刻苦修行,来日必然成就不俗。但饶是如此,为师亦不曾想到,才区区数年,你不仅已然筑基,竟在筑基之后不多时日,将那剑道真意也领悟出来。”

晏长澜并不敢领受如此赞誉,微微垂头。

只因他自身明白,若仅仅是他自己,无阿拙处处相助于他,将机缘同他分享,他或许仍旧刻苦,在修行一道上却必然不会这般顺遂,如今的修为也绝不会是这般了。

他担不起师尊这话,然而阿拙的那些机缘太过骇人,阿拙那般信任于他,纵然是面对师尊,他也不能吐出一字,因此,只得惭愧回避……

当然,这也是晏长澜太过妄自菲薄。

前生并无叶殊在身边,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耗费了多少精力、心血,可最终还是以区区下界的“邪道”之身,破除万难来到灵域,更是闹出了那偌大的事端,有那等修为,还获得了一个叫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名号。

——倘若他当真没什么本事,哪里能做到如此?

若非是当年他已知自己被迫入得邪道,本身再无多少进境余地,也不会在寻根溯源、真正报了血仇后,就此了无生趣……而最终愿意给叶家做个血傀,也只是因着难得遇上一位不将他当作穷凶极恶之辈的长者,被其怀中婴儿的羸弱所动,便想着他一生坎坷,留下的躯壳或许还有一些用处,能护持这婴儿平安顺遂。

大约也正是如此,那婴儿果真平安长大,才有前世叶氏的“废物”少族长叶搴与血傀天狼的数百年缘分,有了一人一傀之间的牵绊,也才有了混元珠送叶搴回归千年之前,让重生的叶殊能遇见尚且不曾遭遇一切磨难、尚且还是活人的天狼前身,鸣山城的少城主晏长澜,有之后两人一路相伴。

叶殊真正赠予晏长澜的,并非是让他达到什么境界,而是让他能借此脱离前生命运,从此道途坦荡,再不必因着漫漫人生中见不着一丝光亮,就此心生绝望。

此刻,风凌奚在感慨之后,就郑重说道:“徒儿,为师原本不与你说,是担忧影响了你,不过现下却是可以对你讲解一番为师的真意了,叫你稍作参考。”

晏长澜回过神,立时言道:“弟子洗耳恭听。”

接下来,风凌奚带着晏长澜走出洞府,绕过数座山石,来到一座山崖前。

此地云雾缭绕,几乎叫人目不能视,好在晏长澜已然筑基,将神识放出,也能瞧见脚下之路。

风凌奚打出一掌,将周遭的云雾驱散,但立在山崖往前看,却能瞧见十里云海,浩浩荡荡,直铺远方,一眼望去,只觉得那云层极厚,层层叠叠,如江似海。

晏长澜禁不住有一丝讶异。

风凌奚素来冷峻的面容上,此刻现出一丝笑意:“如何,几年里你亦时常在峰中修炼,却从不曾见过此地罢?”

晏长澜定了定神,问道:“师尊择取此峰为道场,可有这云海之故?”

风凌奚颔首回答:“不错,为师当年选择此峰,正是因着这云海。”之后,他手指微屈,朝那云海之处点了一指,道,“你且看来。”

晏长澜知道这正是要指点于他,不敢怠慢,登时用心看去。

只见在风凌奚的指尖点出后,就有一道剑气其那处迸发而出,极其犀利,极有灵性,似乎蕴含着什么澎湃的意韵,尖锐无比,直刺云海之内!

于晏长澜看来,这剑气过去,定然是能极快地将云海切开,然而事实却与他所想截然不同。

那剑气一去,确是自云海之中劈斩过去,但那云海却极为难缠,好似有什么无形的力道将这剑气抵住,叫它虽是前行,却远不比它被击出时那样凌厉。

这剑气……并不锋锐,反而迟钝。

如此情景,自然叫晏长澜诧异。

风凌奚方为他解释:“此处云海与别处不同,宛若实质,厚重犹如重重棉絮,每逢剑气击出,都好似有层层阻隔。除非将剑打磨得足够快、足够锐利、足够强大,才能迅速将云海破开。这云海亦有灵性,在与为师的剑道真意互相抵挡中,便能将为师所学真意打磨得越发灵动。于为师之真意——惊天真意的修炼之上,正是极有用处。”说到此,他看着那剑气逐渐破开云层,眼里闪过一丝凌厉,“你若要打磨真意,须得记住一事——真意与剑招不同,乃极为灵性之物,并不能因纯熟而进境,切不可以愚钝之法淬炼。否则,真意非但无法提升,反而要因此陷入瓶颈,甚至有所削弱。”

晏长澜心中一凛,当即应道:“是,弟子谨遵师命。”

风凌奚这才满意道:“为师所能指点你者,此为其一。”说着他略有沉吟,“至于其二……便是叫你瞧一瞧,为师真意力施为时,是何种模样。”

晏长澜眸光微亮:“多谢师尊。”

下一刻,风凌奚毫不含糊,手中已无声出现了一把长剑,他神情不动,信手一剑斩出——

唰!

登时有一道剑气迸发而出,直穿云海!

与先前不同,如今这剑锋之利,只一瞬便将刺透云海,仿若将其正好切成了两半。

两片云海分作两边,期间剑气过处,久久不能合拢,可见这一道剑气之中,真意之势强至何等境地,叫人心惊胆战。

风凌奚道:“为师亦可将这一剑朝上方斩去,只是若是那般,数日间真意凌空,怕是对其他修行剑道的修士不利。”

此刻,晏长澜却并未答话。

他只觉周身毛孔张开,好似周身每一寸都被剑气侵袭,隐隐约约的刺痛犹如剑光近在咫尺,使他遍体生寒,头皮都微微收缩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晏长澜才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弟子知道。”

这一剑,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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